一群穿著土黃色羊皮襖的騎兵,在森林與雜草間快速奔馳著。


    老七說道:“這一仗打的真叫個痛快,我們100來人,幾乎將一個600人的牛錄全殲滅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旁邊的肖禿子笑著說道:“這些哥們可真夠狡猾的,最後一次攻擊堪稱完美,簡直將戰術運用到了極致。”


    趙九冬哈哈大笑道:“咱的本事多著呢,這才哪到哪,韃靼遇到哥們,算他倒黴。


    我家王爺都說了,九冬有本事,堪稱戰術大家,讓他領兵肯定沒錯。”


    “不對啊!王爺好像沒這麽說啊,王爺的原話是,你小子滿肚子的鬼主意,快別在這煩我了,去禍害韃靼吧!”牙子撇著嘴,無情的揭穿他老底。


    “就是,還自我感覺良好啊!還戰術大家,整個恬不知恥,瞧你那臉皮,石樓縣城牆都沒有你臉皮厚。”鐵狗子在旁邊,那是一點都沒客氣,那刀補的,叫一個穩準狠。


    其他兄弟,也都紛紛揭他的老底,場麵一時間,混亂不堪。


    趙九冬頓時怒目而視,怒吼道:“汙蔑汙蔑,絕對是汙蔑,居然敢如此誣陷我,豈能輕饒了你們,拿命來!”


    話音一落,催動戰馬,奔他們出去,揮拳就打!


    那幫小子也不示弱,揮動著拳頭,跟他是你來我往,邊跑邊打,鬧成了一片。


    老七和肖禿子對視一眼,隨後哈哈大笑,催動戰馬,追上去。


    他們是連作帶鬧,歡樂的不得了。多鐸這邊,差一點沒被氣瘋。


    阿古太奇堪稱他的心腹大將,他那一個牛錄600人,都稱得上是百戰老兵,經驗和戰鬥力都堪稱一流。


    不管是在哪一旗裏,這種有實力的牛錄,都會當寶貝一樣的護著,因為關鍵時刻,可作為一戰定乾坤使用。


    就這麽不到一個時辰,600名經驗豐富的老兵,就剩下的不到100,而且個個都帶傷。


    這難道是遇到鬼了嗎?打死他也不相信明軍能幹出這事。那些玩意都是什麽貨色,跟他們打這麽多年仗,還不知道嗎!


    不對,這肯定不是明軍,你說他們有沒有這些武器,就算給了他們這些武器,他們也沒這膽量。


    你瞧瞧遼東那些邊軍,那些人算是大明最精銳的部隊了,現在除了躲在山海關裏當縮頭烏龜,還敢幹什麽?


    他們決對不敢,襲擊一支六百人的牛錄,何況後麵還有2萬多大軍跟著哪,你就是借給他們10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麽幹。


    話說迴來了,就算他們頭腦發熱,決定這麽幹了!那需要多少人馬,才能把這樣一支牛錄,給打殘了。


    一點不是自吹,就算明軍有6000人,給他10倍的力量,他也未必能打出這效果。


    就算他們豁出命,一次拚搏,打出這效果了,最終的結果絕對是兩敗俱傷。


    絕對不會現在這樣,自己被打殘了,幾乎被殲滅,而對方連個影兒都沒看見,更甭說死傷了。


    不是明軍又是誰呢?多鐸腦子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秦王軍團朱存極,一定是他,隻有他有可能辦到。”


    緊接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裏暗想:“要是真是他的話,那可就太可怕了。


    他知道我們要入關,這不稀奇,知道的人太多了,走漏風聲,是必然的,再一個由於過於自信,他們也沒想過多隱瞞。


    可是行軍路線那可是機密,他們不但知道我們入關的具體地點,還把時間掐得如此精準。


    這簡直就見了鬼了,難道他能掐會算不成,就算有人向他告密,也不可能這麽及時。”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肉跳,暗道:“不行,這件必須得通知大哥和皇上,要不然很有可能我們會吃大虧。


    對方那麽厲害,就莽古爾泰那蠢貨,要是不提醒他一下,恐怕會吃大虧呀!”


    這就是多鐸精明的地方,他是暴虐嗜殺,但他不是蠢貨,他很明白,他們滿清就這些人,死一個少一個,多少年都恢複不了。


    自己在內部該吵吵,該鬧鬧,什麽陰謀詭計隨便,這都傷不了根本。


    要是這次過關之後,突然打敗,扔進幾萬人,那絕對是傷筋動骨的大事。


    當然了,他不相信對方能有這種實力,即使秦王軍團比明軍強,也未必能強到讓他們傷筋動骨的地步,這個自信他還是有的。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自己一下死了這麽多人丟麵子是小,這事要真出了大事,自己也難以兩全。


    他哪裏知道?有一點他想對了,莽古爾泰真就快吐血了。


    他一入關就跟大隊分開,帶領各鑲藍旗2萬多人馬,橫著膀子,一拐彎,衝進了晉省太原府。


    充進去的姿態,那是相當囂張!然後邊開始了,心驚肉跳帶抓狂的吐血之旅。


    按莽古爾泰的意思,我們來了,讓後你朱存極就往城池裏一躲,我們該怎麽幹,就這麽幹了。


    太原府我們攻不下來,石樓縣總沒問題吧,把你一抓就完美了,當然你跑了也無所謂,總之你的財產肯定是我的了。


    我這人也不貪,大半給皇上,哪怕我隻留三分之一,那也發了。


    就這樣,憧憬著美麗的夢想,迎來了進入太原府的第一個夜晚,也是一個讓他噩夢連連的夜晚。


    這是一個讓他畢生難忘的夜晚,剛睡著,無數顆燃線手榴彈,被綁在弓箭上,射進滿清大營裏。


    一個綁著手榴彈的箭支,正好釘在莽古爾泰,睡覺帳篷的立柱上。


    劇烈的爆炸,把帳篷炸塌了大半,也就仗著他的大賬是牛皮縫製,要是如同普通士兵一樣的帳篷,他就得被炸飛了。


    雖然他沒怎麽傷著,卻也把他嚇的夠嗆,非老大勁才在侍衛的幫助下,從倒塌的帳篷底下爬出來。


    這時整個大營都亂套了,爆炸還在持續,士兵們如同無頭蒼蠅,四處奔跑躲藏,整個場麵就差尖叫了,要不然就跟他們攻入城池,禍害小媳婦的場景一樣。


    莽古爾泰大聲喊道:“嘎讚,帶齊你的人馬出營,看看誰在搗亂,把他們給我抓來,我要挖了他們的心下酒喝。”


    嘎讚領命,大喝一聲:“兄弟們跟我殺出去,把那些偷襲我們的敵人,腦袋都砍下來。”


    他部族士兵本來有些慌亂,聽他這麽一喊,瞬間鎮定下來,翻身上馬,呐喊嚎叫著,打開營門衝了出去。


    莽古爾泰又對自己的親兵傳下命令,讓他們分頭去約束士兵,不許四處亂跑,讓他們把自己的馬屁都看住,防止驚到跑出營。


    等嘎讚帶兵衝出去後,射進大營內的弓箭,一下停下來。人類的滿清士兵也都鎮定下來。


    有的開始救助傷員,有的看到帳篷燃燒起來,趕緊過去救火,一時間忙成了一片。


    嘎讚衝了出去圍著大營轉了一圈,別說兩個人了,連個鬼影都沒看見,於是鬱悶的迴來交令。


    莽古爾泰簡直都快氣炸了,再氣也無可奈何,你追也不著人呢,趕緊讓士兵找柴火,點起火堆取暖。


    帳篷被炸了個七零八落,這三更半夜的,天寒地凍,要沒個取暖的地方,就算沒被對方炸死,也得被凍死。


    我也架起來了,水也燒開了,救治傷員正在繼續,一切都剛剛才準備好。


    結果綁著炸彈的羽箭,又扔進來了,又是一頓狂轟亂炸。


    嘎讚帶著他的人馬又衝出去,這迴時間挺長,繞了好大一圈,迴來了。


    迴來稟報:還是老樣子,什麽都沒看見,等他們出去,連個鬼影兒都沒了。


    正說話呢!綁著炸彈的羽箭又射來了。


    嘎讚一看還得出去,這迴他學尖了。也不往遠跑,就在大營周圍逛。


    他是這麽想的,你不是腦袋偷襲嗎?天黑我還抓不到你,那我就在外邊等著,你要來我就砍了你,你要是不來那更好,省得我再折騰了。


    他這招那是相當好使了,營地果然沒有再遭受攻擊。


    但是他的部隊卻倒了黴了,時不時就會有炸彈,飛到他們巡邏隊伍的中間。


    然後一頓驚慌四散,再派人向射箭的地方去追,然後不是追不到,就是被人暗中襲擊。


    被襲擊的方式堪稱五花八門,冷箭和炸彈,這都屬於平常了。絆馬索,繃腿繩,帶尖刺的陷阱,突然抽過來的樹枝,又或者突然套在脖子上的繩套,等等一係列非人的襲擊。


    這個時代就是沒有聯合國,要是有的話,滿清肯定會哭著喊著去告朱存極。


    這一宿,可把嘎讚所帶的部隊的折騰壞了,不但擔驚受怕一宿,死了100多人,傷了有好幾百人。


    這些士兵都是他的根呢,沒有這些士兵,誰認識他嘎讚是誰呀?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自從嘎讚在營外把守,莽古爾泰大營裏麵消停多,雖然還能時不時聽到爆炸的聲音,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在外麵,再怎麽查也查不到裏麵。


    就這樣在連轟帶炸下,莽古爾泰迎來了進入晉省的第一個黎明。


    昨天晚上的損失統計出來了,死了大概不到200人,雖然炸藥厲害,但畢竟是盲射,又在夜晚,人也沒集中在一起,所有人都在帳篷裏睡覺,巡邏的士兵也都是分開的。


    所以死亡人數並不是很多,但傷亡人數可不少,居然達到1000多人。


    這1000多人裏,重傷就達到300多人,這些傷員絕大多數都是骨折,有被炸藥炸的,有被帳篷砸的,有被受驚馬踩的,反正怎麽受傷的都有。


    實際在古代戰爭中,將軍們最怕的就是受傷!死了好說,一埋了事。


    但是如果受傷就麻煩了,首先你得給他醫治,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你都得找專人來照料他,你還不能不管他們,如果扔下傷員不管,對其他事情影響那會相當巨大。


    所以說一個傷兵,比一個死去的士兵,給部隊帶來的負擔要大得多得多。


    烏鴉離著老遠,望著一早就拔營起寨的滿清軍隊,說道:“不愧是滿清韃靼,韌性可夠足的,我們折騰了它們整整一宿,居然連休整都不休整,一大早就開拔。”


    哈哥兒說道:“那我們就繼續,希望他們到古城縣之前,沒有被他們折磨瘋掉。”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調轉馬頭,向遠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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