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客棧,客房內,朱存極幾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默默無聲的吃著菜,喝著小酒。


    朱存極嗞嘍喝了口酒,左瞧瞧右看看,不削的撇了撇嘴,說道:“不是,你們什麽意思,剛才迴來你們就有意跟我保持距離,老躲著我!


    怎麽滴,跟我在一起走很丟人嗎?”


    除了錢二喜和大錘不知道怎麽迴事,仍舊吃著飯菜看著熱鬧,其他人都將頭扭到了一邊。


    小楊公公猶豫的說道:“小王爺,下迴去人家吃席,就別打包了行不行,太丟人了!”


    朱存極眨了眨眼睛,說道:“打包怎麽了,勤儉節約你不知道嗎?這年月還有奢侈浪費的理由嗎?難道勤儉也有錯了嗎?”


    錢二和大錘瞬間蒙比!


    鬧了半天這一桌子菜,都是上人家吃飯,打包迴來的啊!


    哎呦喂,我的王爺呀!你這心裏素質得多強大啊?


    小楊公公臉紅著說道:“人家請客,你也不能連吃帶拿呀!


    你沒看見田當家,那表情都震驚成什麽樣了,還有那夥計一臉鄙視模樣,這也太丟人了。”


    朱存極臉都沒紅一下,理直氣壯的說道:“餓肚子時候你不嫌丟人,這才吃幾天飽飯就把你撐成這樣?


    他們什麽表情跟我有關係嗎?剛才那雞腿你吃的比誰都歡,有本事你別吃啊!”


    大錘直接將盤中大半個肘子,連骨帶肉一起拿到自己碗裏,邊吃邊說道:“我不嫌棄,肘子肉真好吃。”


    朱存極趕緊說道:“你倒是給我留點,這一個肘子都讓你自己給造了。”


    上去就搶,二錘死活不給,於是兩個歡樂的2b少年,開始為了肘子而戰。


    其餘人,唯恐天下不亂似得,在哪裏呐喊助威著。


    歡樂時光總是短暫,即使這種短暫的快樂時光,他們以前也是從未擁有過,甚至是沒有想過。


    他們沒有發現,對這個年輕的小王爺,自己從開始道德曆法的接受,已經慢慢轉變成心裏接受。


    前者是上下級關係,後者是兄弟關係。


    潛移默化間,內心已經將這個年輕的王爺,當成了親人。


    第二天所有人都早早的起來,吃過早飯,開始在石樓縣內掃貨。


    “多少錢一石,三兩銀子。”李大廚眼睛瞪的比牛眼睛都大。“你確定這是粗糧的價嗎?”


    糧店夥計抱著肩膀,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說道:“就這價,愛買不買。”


    李大廚焦急的說道:“昨天粗糧不是還不是還二兩一石嗎?今天咋就長這麽多哩。”


    夥計一指旁邊那米鬥裏的糧,撇著嘴說道:“看到那邊的混米沒有,那個是二兩一石。”


    李大廚氣的渾身直哆嗦,直著夥計說道:“就那一斤米半斤沙子的混米,你們也敢賣二兩一石,你們也太黑哩,你們是在吃人哩。”


    哼哼…!


    夥計惡狠狠的說道:“現在城內外,每天都有成車的死人,被扔進火


    坑裏。知道都是怎麽死嗎?


    餓死得,還嫌貴有沙子,能吃上口混米,已經是你上輩子積德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夥計的話犯了眾怒,引得群情激奮,紛紛指向夥計,一頓咒罵。


    夥計把眼一瞪,大聲吼道:“幹什麽,要造反啊。”


    夥計一揮手,從店裏出來二十來個壯碩的夥計,手裏都拿在武器,排成一排,站在糧行前麵。


    囂張夥計也不知道從那拎出一把刀,梗著脖子,撇著嘴說道:“我告訴你們,現在石樓縣就我們這一家糧鋪。你們要是再敢瞎嚷嚷,我立刻就關鋪子,讓你們全都他麽餓肚子。”


    這句話的威力還是很明顯得,周圍的叫罵聲頓時小了不少。


    李大廚指著得意洋洋的夥計,罵道:“你們這幫吸血鬼,你這個價錢賣糧,跟關店有什麽區別,還有幾個人能買得起!你這,整個就是一家黑店哩。”


    夥計眉毛一立,喝道:“老不死得,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店,敢跑這來鬧事,信不信我把你砍死,官府都不敢動我分毫。”


    “那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誰家開的。”說話的正是朱存極。


    他們為了節省時間,兵分兩路進行購物。他帶著大錘,二錘,小楊公公,趕著三輛馬車去買生活用品和食鹽。


    李大廚和小楊公公,錢二喜趕著兩輛馬車去買糧食和食鹽。


    朱存極他們買了滿滿三馬車生活用品和食鹽,等迴到客棧一看,李大廚他們沒迴來。


    這心裏就有些不落底了!按理說李大廚他們應該先迴來,因為他們需要買的東西都在一起,糧行離的也不遠,就隔一條街。


    結果,朱存極他們買大雜燴的都迴來了半天了,應該先迴來的到現在還沒見到影。


    於是,朱存極帶著大錘二錘直奔糧鋪,離老遠就看見前麵圍的是人山人海,隱約有吵架謾罵的聲音。


    出事了!


    朱存極說了一聲,帶著三人就要往裏衝,結果被一隻小手拉住了衣服,低頭一看,原來是昨天向他乞討的那個小姑娘。


    還沒等他說話,那小姑娘先開口了,小聲說道:“我夥伴在餐館乞討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那個杜百戶的小舅子。


    對他的同伴吹噓,他和他姐夫都準備好了,要在今晚對你們動手。”


    朱存極聽完後心裏就是一震,他還納悶那,作為石樓縣土皇帝的杜百戶,吃了那麽大的虧,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鬧了半天,這是準備下黑手,來個一窩端啊!


    小姑娘接著說道:“前麵那個糧行是晉王的產業,杜百戶在裏麵也有份子,他們有很多糧食。


    今天淩晨還有運糧車隊,進入糧行後院,他們可壞了,就等著漲價,吸老百姓的血。”


    看到小姑娘說完,馬上就要走,一把將她拉住,柔聲說道:“這裏不安全,跟我一起走吧?”


    小姑娘先是眼睛一亮,誰後又暗淡下來,搖了搖頭。


    朱存極樂了,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是個仗義的姑娘,道:“如果你的夥伴也願意跟我走的話,那就都帶上,到客棧找我,位置你們知道。”


    小姑娘的大眼睛裏,瞬間充滿了喜悅,不住點頭說道:“我這就迴去通知他們。”


    看著小姑娘飛奔而去,這才轉身和大錘二錘,分開人群來到糧行。


    夥計扭頭一見是朱存極,頓時嚇的倒退了兩步,人的名樹的影,他是真有些怕這個小王爺。


    連杜百戶都敢打,打了還沒事的人,他就是一個小夥計,能不發怵嗎?


    朱存極背著手,走到小夥計還有一米的地方停下,冷聲問道:“問你話那,這糧行是誰得。”


    小夥計一哆嗦,順口答道:“杜百戶的產業。”


    朱存極雙眼盯著小夥計,繼續問道:“是杜百戶讓你為難我們的吧。”


    夥計打了個冷戰,猛的向後一跳,指著朱存極叫道:“得罪了杜百戶你們還想買米,你們還是想想,能不能活著離開石樓縣吧。”


    夥計說完,就要向後就跑。


    一個青色板磚,被朱存極從袖筒裏拿了出來,對準夥計後背就拍了下去。


    隻聽到,啪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夥計被打的撲倒在地,順勢滑出兩米多遠,眼冒金星,氣血翻湧,疼的他差點沒暈過去。


    這夥計也算是個狠角色了,硬是咬著牙,忍著痛,連滾帶爬迴到糧行,靠坐在門邊。


    指著朱存極他們,對著身邊拿刀的夥計們大喊道:“杜百戶說了,幹掉他們一個人,賞金十兩。”


    那些拿刀的護衛們一聽,殺一人賞金十兩,眼珠子頓時就紅了,呐喊著一窩蜂的衝了上來。


    這就不用客氣了,生死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朱存極這邊也開始動手了。


    衝到最前麵那個夥計,被二喜一箭射中眼睛,後腦勺露出箭頭,連聲都沒吭一下,當場倒地斃命。


    緊隨齊後兩名夥計,一個被大錘的鬼頭刀,斜茬劈成兩半,腸子肚子灑了一地,想活是不可能了。


    另一人,被二錘用幾十斤重的打鐵錘,直接將前胸轟塌,一百來斤的壯漢到飛迴去,將米鬥撞翻,躺著米堆裏吐了兩口血,兩眼一翻,也玩完了。


    李大廚,錢二喜,大錘,二錘這四位實在是太猛了,沒用上幾分鍾,這二十來個夥計,一個沒跑了,全扔在這了。


    朱存極扶著牆,吐的那叫一個稀裏嘩啦!


    旁邊躺著那個夥計的屍體,這是太第一次親手殺人,經曆這麽多,本來以為沒有什麽問題,可事實證明他還是不行。


    大錘的拍著朱存極的後背,安慰道:“習慣就好了,第一次殺人都是這樣。”


    朱存極點了點頭,緩了口氣,迴頭本來想說些什麽。


    結果看到大錘,正用沾滿了鮮血的大手,拍他的後背。


    嘔嘔嘔……


    大錘:……


    有些緩過勁來的朱存極,站在桌子上,向四周遠遠看熱鬧的人們,大聲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呀,現在糧行裏的糧食都是你們的了,不要白不要,快過來拿呀。”


    這時小楊公公拎著一把帶血的刀,興奮的從糧行裏跑了出來,拽著朱存極說道:“小王爺快跟我來。”


    幾人來到後院,先是有些發傻,隨後興奮的直蹦。


    滿院子都是運糧的雙騾車,也就是兩個騾子,拉一輛大車,這在這個時代,算是重型運輸車了。


    一半是空車,應該是連夜卸的車,還有一半車沒來得及卸,剛才被打死的那些拿刀的夥計,應該是護送這些車隊,至於駕車的車把式,早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時小楊公公將朱存極拉到一架騾車前麵,車上裝著幾個大木箱,用厚厚的草席蓋著。


    小楊公公將一角草席掀開,再將裏麵箱蓋打開。朱存極頓時就懵比了。


    白花花一整箱銀,數量不比他們在金滿堂錢莊拿到那箱銀子少。


    這應該是糧行的收入,還沒來得及運走,給朱存極樂的是見眉不見眼,一個勁拍著小楊公公肩膀,那是一個勁誇他是福星。


    這時外麵一陣大亂,喊叫聲持續升高,李大廚從院外跑了進來,慌張的說道:“小王爺外麵的人都瘋了,一開始是搶糧食,後來見什麽搶什麽,現在就跟瘋魔了一樣,開始亂殺起來。


    全城的人,都開始往這裏聚集,人越來越多,場麵已經無法控製了。”


    我靠,朱存極有些傻眼,搶糧食就搶糧唄,怎麽還殺起人來了!


    猛的清醒過來,叫道:“快走,快走,迴客棧拿東西,我們現在就出城。”


    在這多留一分鍾都是危險,打開後門,每人拉著兩輛騾車,開始向外走。


    現在就凸顯出人少的弊端了,就算一人兩輛,也就有12輛騾車,院內還有一大半騾車,幹瞪眼沒辦法。


    要知道,大牲口在這個年代,那是寶貝,一個騾子或者牛馬耕地,可以養活一家好幾口人,可眼饞也沒辦法,誰讓人手少那。


    李大廚最後出來,剛要上車走,結果看到旁邊拴馬樁上,拴著好幾匹馬,這哪有不要的道理。


    快步過去將馬一起牽過來,拴在騾車後麵,然後跳上騾車,追趕朱存極他們。


    這邊剛出後門,成群的人就湧進了後院,當看見騾馬車和車上的糧食,頓時眼珠子通紅。


    有的人跳過去,拉起一架騾車就往外走。


    結果被人一棍子就打趴下了,那人接過韁繩還沒等走,又被板鍬給放倒了。


    就這樣,後院的人越來越多,所有的人都撕打在一起,哀嚎,慘叫聲此起彼伏,有被打死的,也有被受驚的騾子踩死的。


    總之,場麵十分慘烈,充份演義了人的獸性與貪婪。


    這些事朱存極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沒能力去管。


    幾人拉著騾車,在前往客棧的路上到也沒遇到什麽。


    主要是他們手裏都拿著武器,滿身是血,根兇神惡煞似的,有想法的人一看他們這樣,也都趕緊繞道走了。


    這時天已經擦黑了,城裏已經越來越亂了,離客棧還有幾米的時候,四周唿唿啦啦上來一群人。


    把朱存極嚇了一大跳,以為是中埋伏了,剛想拿刀準備拚命,就聽見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傳來過來。


    “小王爺我把人都帶來了。”


    朱存極向旁邊一看,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那個乞討的小姑娘,笑著開口說道:“你的夥伴全來了。”


    小姑娘漏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眼中閃出一絲狡猾,說道:“96人,一個都不少,全都在這裏。”


    朱存極差點沒一個倒仰躺地上,吃驚的問道:“怎麽會這麽多人。”


    邊說著邊向四周看去,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旁邊圍著一圈麵黃肌瘦的小孩。


    最大的也就十一二的樣子(太瘦了,看不出準確的年齡來),太小的就不知道了,因為被那些大一點的孩子抱在懷裏。


    朱存極看到這些孩子,心有些發酸,這要放在前世,這些孩子都是家裏的寶啊,奶奶姥姥會寵到無極限。


    在看看現在這些孩子,今天活著,明天備不住就直接扔到城外燒了。


    朱存極佯裝惱怒樣,揉著小姑娘,幹澀如草的頭發說道:“小丫頭,就你心眼多。”


    小姑娘漏出甜甜的微笑,說道:“我知道哥哥是好人,不能不管我們。”


    朱存極微笑著說道:“好了,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叫它們趕緊上車。”


    圖然又想起一件事,向孩子們問道:“你們有會趕騾車的嗎?”


    頓時一片應答聲,好多小男孩都表示自己以前是放牛喂馬得,趕車一點問題都沒有。


    一下子,車把式不但夠了,還超員了,於是便出現兩人三人趕一輛騾車,年紀小和女孩都上了騾車,其他半大小子,就跟在四周。


    朱存極帶著小楊公公和二錘,來到客棧門前開始砸門。城裏亂成這樣,不止客棧,所有的買賣家都上閘落鎖了。


    敲了半天才敲開,在不開,二錘差一點,就要用他那大鐵錘開砸了。


    將房錢結完,從院裏將三輛馬車牽出來,加上十二輛騾車,共十五輛騾馬車,浩浩蕩蕩向城門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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