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門外,一名青年走來。他背著背囊,麵容冷淡。


    “請問你找誰?還是來報案?”警員再三打量青年。


    “那是我的朋友,來幫忙的!”薛青鳥朝青年招手,她旁邊是滿臉詫異的劉警長。


    他暗道,大師太年輕了吧?


    三人來到小會議室,這裏的窗戶可用百葉窗遮蔽。


    薛青鳥和星桐利用防風護鏡掃描過,確定室內沒有攝像頭和錄音儀器。


    等兩警員押著瘋瘋癲癲的男人過來,薛青鳥吩咐他們將男人拷在椅子上。


    劉警長想留下來,但薛青鳥不同意。“驅趕的過程很危險,意誌不堅定的人很容易被惡魔迷惑成為第二個宿主,然後像他那樣一邊傻笑一邊吐出不明液體。”


    他頓時打消留下來的念頭。“我還是去打聽各縣城的情況吧。”


    待小會議室剩下薛青鳥、星桐和男人三個,薛青鳥反鎖小會議室。


    男人不再怪笑,而是野獸警惕般,轉動眼珠觀察二人。


    “我沒試過驅趕。”星桐老實地說出擔憂。


    “不要緊,失敗的話吃掉惡魔的靈魂好了。”


    聞言,男人睜圓眼睛,嘰嘰咕咕地快速說拉丁語。


    在星桐擺出龍淵古劍、銅鈴、羅盤等工具的時候,薛青鳥不客氣地現出三個小而紫紅色漩渦環繞男人。


    她一直以為,要借圓形護盾作媒介才能使出這招,不過當她知道在現實世界能使用美狄亞的力量後,不再借助圓形護盾施展。


    流露驚恐的男人打量漩渦,雙手想掙脫手銬。


    薛青鳥則饒有趣味地端詳男人的表情,試圖分辨他是演戲還是真害怕。“聽說惡魔最喜歡迷惑人心,我應不應該發大招驗證你是不是真的害怕呢?”


    男人惱怒地瞪目,哢擦哢擦地切齒。


    言談間,一張空白的符紙貼在男人的額頭上。


    他沒見過這種操作,愕然並無措。


    薛青鳥借機拷問:“說,是誰要來了?否則他讓你這惡魔的靈魂灰飛煙滅。”


    見男人的表情半信半疑,她讓星桐動手。


    下一刻,星桐豎起劍指,朝著空白的符紙隔空畫符。


    黃光在他的指尖下形成歪歪扭扭的符文,過程一氣嗬成。


    咒語剛出,一黑一白的幻影出現在男人身後。它們各舉起哭喪棒敲打男人的天靈蓋,當星桐的皺眉越深,它們下手越狠。


    然而男人僅僅出現一絲不適的表情,顯然威力不夠。


    “鎖!”


    此言一出,黑白幻影各使出一條鎖魂鏈打入男人體內,意圖勾出惡魔的靈魂。這迴,男人的表情終於流露幾分痛苦。


    男人深知不妙,轉動眼珠瞪著施法的星桐,咧開嘴發出聲音。


    “……鄭小曈……”


    薛青鳥臉色微變。


    “什麽小曈?”維持法術的星桐斜睨薛青鳥。


    “是原主死去的女兒。”


    男人直勾勾盯著星桐,繼續吐著灰色液體說:“我殺了鄭小曈……就像我殺了你媽媽一樣……”


    薛青鳥暗道糟糕,提醒星桐別聽他妖言惑眾。


    “嘎嘎嘎……”男人張大嘴巴,怪笑從他的喉嚨深處傳出。“你的媽媽……車禍死了……嘎嘎嘎……身體被車輪壓扁……真可憐……”


    星桐捏訣的雙手青筋暴突。


    薛青鳥第一次聽說這事,看星桐的反應,深知惡魔的話是真的。“別聽他說的話,專心施法。”


    迸發怒火的星桐,雙手氣得顫抖。


    這時候,她看見黑白幻影變淡。“專心點,它是惡魔,它能夠窺視我們內心的秘密然後誘導!”


    “嘎嘎嘎……她的靈魂是我的……這個男人也是……你們也要成為我的俘虜……”


    “我殺了你!”


    星桐猛地拿劍衝過去。


    薛青鳥及時拉住,同一時間黑白幻影消失,符咒失效。


    “你冷靜點!”她一巴掌扇星桐,後者當即愣住,眼神渙散。“你休息一下,換我來。”


    氣得麵紅耳赤的星桐黯然神傷,坐在圓桌旁邊緩和情緒。男人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得逞的微笑。


    薛青鳥摘下他額上的符紙、撤走三個紫紅色漩渦,卻右手擒著他的天靈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清楚,是誰要來了?有什麽目的?”


    男人無動於衷。


    霎時她眼眸紫紅,冷漠地催動魔力。


    當她意圖“食魂”,手背出現一個血紅、圓形的魔法符文。


    男人表情劇變。


    “卑賤的女巫!”


    薛青鳥置若罔聞,凝神感應他體內的兩個靈魂。


    不料他的眼神突然恢複清明,疑惑地問自己在哪裏。


    棘手了,惡魔躲在原主的人格後麵。


    “星桐,有沒方法引出惡魔的靈魂?”


    魂不守舍的星桐刹那迴神,抄起桌麵的小銅鈴搖晃。


    清脆的鈴聲蕩漾小會議室,一身正氣的人聽了神清氣爽,沾染邪惡的聽了則難受。


    男人的額頭青筋突現,眼含怒火,一雙手腕奮力扯拷著扶手的手銬。


    薛青鳥適時發動魔力分辨魂體,不多時男人的整個頭部漲得通紅。一道血痕橫穿他的額頭,止不住的鮮血染紅他的臉龐。


    “惡魔,告訴我你的名字!”


    美狄亞暗中提醒她,西方的驅趕方式要得知惡魔的名字才能驅逐。


    男人緘口不言,怨恨地怒瞪薛青鳥,企圖窺視她內心的秘密。“小莉……”


    “嗬,她已經不在我迴憶的角落。”她五指擒緊,冷冷地威嚇:“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另一個是成為我們的糧食。”


    “卑賤的女巫!”


    “你說過了。”


    “啊!螻蟻般的低等生物……你們很快……很快成為我們的使徒……等著吧……”


    話音剛落,男人扭曲的麵容瞬間變成迷茫。他茫然地環視四周,問自己在哪裏。


    薛青鳥曉得惡魔已經自行離去,鬆開手,告訴他噩耗:“你在家突然發瘋,毒打妻女,你的女兒鄭小瞳被你錯手殺死。”


    男人的淚水奪眶而出,片刻才破口哭號。


    良久,薛青鳥開門喊警員進來,他們看見滿臉血淚的男人無比震驚。


    “他可以正常錄口供了,不過最好先送去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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