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剩下一條左臂,任天棠亦麵不改色地紮步,腳下若隱若現八卦圖。圖上每一橫以及正中間的太極皆由白光匯聚,細看之下八卦圖起細碎的白色浮銀。


    它們緩慢地湧入任天棠的身體。


    薛青鳥這才見識到任天棠的真正實力。


    任天棠白衣飄飄,抬起左手一刻,三橫之“乾”浮上他麵前。轉眼,九道“乾”環繞任天棠旋轉。


    乾為天,天上便是宇宙。


    “喝——”


    暴喝既出,疾風破碎九道“乾”,其化成細碎浮銀入侵文華的身體。隻是這招不痛不癢,文華不解其意。


    “老套的招式!”


    不以為然的文華集中真氣至機械右臂,霎時右臂上彎彎曲曲的符文亮起藍光。其手掌變形成炮筒,朝著任天棠發動籃球大的藍光炮。


    戰鬥直覺告訴薛青鳥,這藍光炮足以轟掉一麵牆壁。


    任天棠沒有躲開,直麵迎接耀眼的藍光炮,他甚至看到藍光夾雜冰晶,對方毫不留情。


    藍光炮綻放刹那,文華笑了:“感受下高科技的力量吧。”


    薛青鳥已準備好圓形護盾,一旦任天棠無法抵禦便支援。


    隻是藍光炮衝擊八卦圖的一刻,炮彈一轟而散——猶如撞擊無形的牆壁,炸成星星點點的藍光飛舞。


    任天棠完好無損,八卦圖也完整無缺。


    “怎麽會這樣?”文華仔細打量昔日的師父,其實力比以往更進幾層。


    “孽徒,不刻苦修煉而走邪門歪道,你以為依賴高科技武器就天下無敵?為師甚是失望。”


    “你敢說真氣能抵擋原子彈?不但是原子彈,夜公主正在製造天基武器。隻要安裝在星球的軌道上,天基武器就能在太空擊毀一個大陸,到時我們的真氣能不能保護一個大陸?”


    在旁聽見的輝月王子麵如死灰,連忙解釋它不知道這件事。


    趁任天棠思忖,文華連續發動藍光炮。


    這迴任天棠撒出四斷一橫的“震”,九道“震”化作九陽驚雷,與藍光炮碰撞之際,紫藍色電弧包裹炮彈。


    文華絕沒想到,雷電就這麽抵消藍光炮。


    任天棠的實力碾壓文華,不再擔憂的薛青鳥去幫忙清理機器人矩陣。矩陣有兩個,一邊由林佑龍等人破壞,另一邊的攻擊波瀾壯闊、華麗酷炫。


    二十多台機器人的表麵成了綠油油的字符數據,它們一動就消逝一部分數據。很快,一群殘缺的機器人成字符數據消失。


    風曉月目瞪口呆,迴去後得告訴夏元菁他的兒子有多厲害。


    瞬間消滅二十多台機器人,蓄銳已久的夏昱吃得消。


    至於另一個矩陣,氣惱自己前一戰沒出力的美嘉和星桐大殺四方,手起刀落,一路留下機器人的殘肢斷臂。


    忽而一聲慘叫迴蕩,大家聞聲側目,接著望見詭異的一幕。


    跪著的文華歇斯底裏低吼,他的機械右臂浮出星星點點的白色碎芒,赫然是任天棠先前打入的浮銀。


    他感覺機械右臂漸漸不受神經控製。“老東西,你做了什麽!”


    “不屬於你的力量永遠不屬於你。”


    “什麽意思?你到底做了什麽?”


    任天棠目光下移,看見文華的雙腿也冒出浮銀。他失望之極:“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居然為了得到力量而大麵積改造身體,你已不是人。”


    “我問你幹了什麽!別再廢話!”


    他黯然神傷道:“為師曾經教導過,身體是浩瀚天空,內力如風,星辰如穴,雲如血脈;先天之道不過剔除不屬於你身體的物件罷了。”


    所有人聽後駭然。


    薛青鳥則有所感悟:“宇宙包數以億計的星球,而星球由不同的微粒組成。微粒雖微,卻能擁有萬象之力組建世界。人體也一樣,每一滴血、每一個細胞也由微粒組成微觀世界。因此小周天如同宇宙運作,八卦的‘乾’代表宇宙,代表先天,自然排斥後天偽作的部分。”


    話音剛落,她似乎掌握了什麽。抬起手掌時,眼裏竟能透視皮膚下的血管、神經、細胞等等。


    她驀然一驚。


    “哈哈哈!不愧是為師的小徒弟!你師妹懂,窮極一生追求力量的你卻不懂,何其諷刺!”


    言談間,文華的機械右臂、腿部的機械零件簌簌散落。


    “不可能,不可能!殿下明明說過真氣與科技結合才是至高無上的力量,不可能就此瓦解……不……”


    他廢人一般萎靡跪地,引以為傲的機械右臂沒了,強化大腿的零件也沒了。


    失去一切強化的他,丟了靈魂。


    任天棠不再費唇舌,手擒其天靈蓋,結束孽徒愚昧的一生。


    “壯誌未酬身先死,天下不知身後名。”他輕輕地鬆開文華的屍體,語氣是風霜過後的愴然。


    薛青鳥認為文華的下場是大部分參與者的未來,沒了強化的參與者等同廢人。她不禁自問,強化後的他們真的變強了嗎?


    尤其看到這條係統提示——


    宿主薛青鳥已醒覺“先驅之魂”!盤古開天辟地,燧人取火,伏羲創文明,始皇統天下;承“先驅之魂”者乃迭代之初、文明交替的引領者,種族是生存還是毀滅僅一念之間。


    她完看不懂莫名其妙的提示,林佑龍的詰問使她迴神。


    “天基武器是什麽?你真的不知道?”


    輝月王子麵露難色,“我保證我會查出來,不會對你們的星球使用。”


    “暫且相信你。現在要怎麽斷開地下裝置的連接?”


    哥尼尼接話:“我有份參與地下裝置的設計,我知道怎麽操作。乘這電梯到下一層,有一艘特製潛艇,專門潛入地下五千米左右的操控室,然後手動操作斷開裝置的連接。不過那個操控上溫度極高,逗留超過十分鍾可能造成防護服變形,嚴重的會起火。”


    “那你找研究人員下去,他們熟悉操作吧?”


    哥尼尼底氣不足:“沒人操作過。”


    楊森用力地按著它顫抖的肩膀,“所以你有什麽計劃?”


    “唔,派研究人員下去,我留在這裏指導和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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