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棠沒想到,陣內變成屠宰場,淒厲的慘叫震徹陣內。


    “你們太粗魯了!”


    薛青鳥藍火燒女鬼;唐海不知用什麽工具,硬生生扯僅有上半身的女鬼出來;譚若雯舉著巨大鐮刀斬首;豆豆瘋狂鞭打女鬼……


    任天棠低頭看看自己含黃光的手掌,貌似就自己的攻擊比較樸素原始。


    後生可畏啊!


    片刻,十二個女鬼消失無蹤。


    “師父,接著怎麽做?”


    他神色複雜地掃視四人,他們不到一刻鍾就滅掉所有女鬼。“接下來該破壞陰柱,當然不能強行破壞。有兩種方法,一是借助陽剛的力量,二是找出生門。”


    “每棵樹都一個樣子,貌似第一個方法容易些。”


    他點點頭。確實,羅盤和指南針不起作用,難以辨別地支所屬方位,隻好使用第一個方法。


    “何人身上有帶鏡子?”他問三位姑娘。


    三人立刻翻找袖裏和衣兜,隻有豆豆帶了一麵小鏡子。鏡麵銅黃色,並不影響照鏡子。


    任天棠接過她的小鏡子,咬破指頭,用鮮血在鏡麵畫一道符;身體繃直的豆豆忍著不露出嫌棄的神色。


    符一完成,他手裏增多一疊小鏡子,每塊一模一樣。


    驚奇的四人看著他將所有小鏡子撒於半空,隨即每塊小鏡子自行貼在十二棵樹上。剩下多餘的,貼在中央的樹上。


    “你們各挑一根陰柱,在底下坐著,然後聽從老夫指揮。小徒弟,先到中間畫那個太極。”


    四人依言照辦。薛青鳥將暗月倒插陣法中央,地麵的太極圖案覆蓋整個十二玄陰柱陣。


    “大家盤腿而坐,然後運行小周天。”


    “什麽是小周天?”對麵的豆豆問。


    任天棠言簡意賅:“讓內力在體內遊走一圈。”


    他們運小周天期間,樹上的小鏡子輕輕振動。不一會兒,大家感覺身體發熱,不再受陰寒影響。薛青鳥則感到陣內的陰邪之氣被“兩儀”製衡,逐漸調和陰陽。


    作為陣眼的任天棠,此刻一圈淡黃的光符環繞其身邊。他驀地睜眼,每一道光符射入每一塊小鏡子。


    刹那所有鏡麵金光大盛,振動的聲響宛如雷鳴。


    “穩住心神,堅持一會就好!”任天棠竭力大喊。


    金光洋溢陣內,紅霧早已俱散。陰寒被溫熱取代,片刻烈日當頭一般,大家的額頭滑下汗珠。


    與之相反,他們背後的樹幹異常寒冷。一熱一寒夾雜,他們一邊流汗一邊打寒顫。


    任天棠一鼓作氣地暴喝,瞬間金光衝天際,驅散厚厚的烏雲。


    陽光漏枝縫,背後的寒冷逐漸減弱。忽而陸續的碎裂聲傳來,有細碎的東西掉落他們頭頂上。


    “大家可以睜眼了。”


    薛青鳥睜開眼見樹林恢複原樣,第一時間拍落頭頂的細碎物——竟是黃銅色的碎塊,怕是鏡子碎了。


    “我的鏡子!”豆豆撿起可憐兮兮的碎塊。


    任天棠過意不去。“姑娘,到下一個縣城後老夫賠你一塊。”


    “算了算了,我們未必同路。陣法破了沒?我們能走沒?”


    任天棠細細感應地麵下,末了眉開眼笑。“邪氣已散,陣法不複存在。地下的陰氣過一段時間會散盡,無須擔憂。”


    “……別忘了我……”不遠處響起有氣無力的聲音,一抹紫色滑落到草叢。


    “原來你沒跑路呀?”


    大家去扶起紫袍道士。他沒有皮外傷,臉龐稍蒼白。


    他沒好氣地傾訴委屈:“剛才我眼睜睜看著你們在我麵前走過,無論我怎麽喊你們都聽不見也看不見我。還有你,找到我的鞋和停在我前麵也看不見我!”


    “當時我隻看到樹。”薛青鳥輕描淡寫地解釋。


    “哼!”他穿好布鞋站起來,拍掉衣擺沾的泥土和野草。“我……貧道一時大意才中招,要是貧道在,破陣的速度絕對比剛才快許多。喂喂,你們有沒有在聽?”


    五人落下他,牽馬的牽馬,辨認方向的辨認方向。


    “我們就此分道揚鑣。”譚若雯對薛青鳥三人說。


    “姑娘,方圓幾裏全是樹林和山頭,你們要到什麽地方?”任天棠好心提醒。


    譚若雯和豆豆一愣。“附近沒有村子或縣城嗎?”


    “沒有,走過這一帶山野才會有縣城,大概走兩天。不過你們折返羅山縣,從南麵城門離開走官道,能接連遇到村落。”


    “折返……”譚若雯和豆豆無助地對視。她們沒有馬,折返又得費一個多小時。


    “你們有目的地嗎?”唐海笑眯眯,眼睛成細縫。“姑娘孤身趕路不安全,缺乏護花使者。”


    譚若雯知道他打的主意,但反過來也能觀察超次元戰隊的目的,打探他們和這位老人家同路的用意。


    她莞爾一笑,“你說得有道理。我們暫時沒有目的地,不如一起到下一個縣城?”


    唐海不動聲色地斜睨薛青鳥。


    “師父,你怎麽看?”她適時尊師重道。


    任天棠嗬嗬一笑,捋一捋長長的白胡子。“人多熱鬧,為師樂意至極。”


    “貧道也樂意。”


    紫色身影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其他人麵無表情地一瞥。


    唐海笑眯眯的雙眼頓變死魚眼,質問不要臉的紫袍道士。“早上的鬧劇還沒跟你算賬,你還好意思跟來?”


    “此言差矣。”紫袍道士邊說邊看任天棠。“經過今早的誤會,貧道……我深刻認識自己的不足,決定修行深造,希望老前輩給鄙人一個機會。”


    老前輩?視線集中任天棠身上。


    任天棠詫異,“你修行深造與老夫何幹?”


    “嘿嘿嘿,希望老前輩指點迷津。”


    真不要臉。


    其他人一臉鄙夷。


    “老夫隻是普通的老人家,無事可指點。各位,盡早出發吧。”任天棠無視他,利落地上馬背。


    “等等……”


    沒人理他,他道士眼睜睜看著他們遠去。


    “等等我!”


    紫色身影騎著大葫蘆緊跟在後。


    薛青鳥讓出一匹馬給譚若雯和豆豆,她則和唐海同乘一匹。


    “咳咳,隊長,我是正人君子,你可以放心地摟著我。”


    她無暇理會唐海的胡言亂語,低聲說:“隊伍的通訊功能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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