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怒吼的中年男人亂甩消防斧頭,不怕死的書迷將他撞去咖啡店的玻璃櫥窗。


    拚命掙紮的他被三個年輕人壓製。“你們分開我!我是出版社的部長,我看過第三部!你們相信我,要抓住他們交給魔神我們的世界才能存活!”


    他麵朝薛青鳥等人大吼,麵紅耳赤。


    不料書迷們火氣更盛,擁有充足理由揍中年男人。


    “就是他!他是出版社的部長,是他私吞我們的錢,大家上!”


    “不!等等!”中年男人趕緊從挎包裏拿出一摞紙,紙上打印工整文字。“這是我偷偷複印的第三部,你們看完就知道我是對的!”


    薛青鳥暗道不妙,打手勢示意閆歡和夏昱施展精神之力。


    她不想在街上和一群瘋子打鬥。


    夏昱借移魂戒指加持,操控他們不動。


    見他們呆若木雞,薛青鳥迅速搶走複印書稿。閆歡的幻覺在她搶走一刻觸發,中年男人手裏仍拿著一摞紙。


    “跑!”


    眾人跑出一段距離後,中年男人和書迷們才能動。他們低頭看複印稿,讀幾行發現狗屁不通,書迷們圍毆中年男人。


    “不可能,為什麽變成這樣!”


    中年男人聲嘶力竭,臉和肚子挨拳頭。


    熱心的路人想勸架,但狂熱的書迷連續受騙,哪個路人敢靠近就兇巴巴大吼。


    薛青鳥等人躲在一座商業大廈的後門看複印稿。三名大學生看到前半部分和眼前遭遇一模一樣,吸一口涼氣。


    後半部分和中年男人的話無差,對這個世界虎視眈眈的魔神要求人類交出幾名破壞者,否則恐怖降臨人間。


    詭異的是文中指名道姓,他們的姓名準確無誤地呈現紙上。


    隆一郎再也不相信巧合,但不明白奎椰怎麽知道他們的名字。


    薛青鳥簡單複述閆歡之前的猜測,爾後三名大學生震驚無言。


    太神奇了吧。


    “那個中年男人第一時間認出我們,可能是姓名的力量或者詛咒。”閆歡叼著棒棒糖注視複印稿。


    “又有詛咒?”幾個女生毛骨悚然。


    薛青鳥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換言之這是幕後主使對付我們的手段,因為我們兩次破壞他的好事。問題是哪裏還有複印稿,我們遲早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馬上離開靜安市吧?”


    “沒用。稿裏說恐怖降臨全世界,我們逃去哪裏都沒用。”


    三名大學生麵如淡金,早前還打算迴彼岸村救同伴,現在自身難保。


    薛青鳥拿出火機燒掉複印稿,燒剩灰燼。“隻有找到奎椰才治本,你們知道奎椰的住址嗎?”


    隆一郎表示可以上網查。


    他們鬼鬼祟祟地溜到另一條街,在咖啡店裏蹭wifi和充電寶,順道吃一頓防止沒力氣逃跑。


    期間多輛警車經過店外。


    他們故意挑玻璃櫥窗旁的座位,一旦街道有情況馬上溜。


    閆歡不愛喝咖啡改喝果汁,他咬著吸管凝視人來人往的街道,思考那不協調之感。


    人來人往之間,他的視線落在路邊的下水道蓋板上——一枚滾來的硬幣在蓋板上旋轉,搖搖欲墜想掉進下水道。


    但沒有,它像過獨木橋似的停留在狹窄的鋼條上旋轉。


    眉頭深鎖的閆歡盯著硬幣良久。


    終於有一名家庭主婦跑來撿硬幣,她明顯鬆了一口氣,把硬幣放迴零錢包裏。


    刹那靈光閃過,閆歡驚奇地戴上單鏡環視店裏的客人。


    這一次透過單鏡,他看見每一位客人、每一張桌子乃至每一杯咖啡都由文字組成。


    單鏡能看成事物本質,但如果使用者被迷惑則看不穿。他就在不斷思考的過程中被表象迷惑,比不上剛到彼岸村時思維清晰。


    孩子本體是稻草人、失蹤遊客的靈魂卻是稻草人、電話詛咒恐懼殺人、紅絲巾和硬幣……他的思維撥開雲霧見明。


    “我明白了。”他沒頭沒腦的一句令人疑惑。


    “你明白什麽?”


    閆歡注意周圍的客人,壓低聲線:“我們並非身處真實的世界,這裏既不是書裏也不是現實世界,倒像一個幻想世界。別著急,我會解釋。”


    “在真實的世界中,非必然事件的概率不穩定,從而產生我們看似巧合的事。但很少出現連續巧合的事情,因為這叫必然。”他娓娓道來紅絲巾和硬幣事件。


    “飄走的紅絲巾和停留在蓋板上的硬幣等主人撿迴成了必然事件,從另一個角度看相當於小說中渲染氣氛的段落,或者多餘的描寫,所以我們會看到奇怪而必然的事件。”


    “當我們身邊的事件全部是必然性,那麽說明我們不在真實世界裏。”


    這是數學的概率問題以及哲學範疇,隆一郎和夏昱仔細思考閆歡的猜測。


    閆歡瞅凝眉的薛青鳥隱晦提示:“記得上級給我們的提示嗎?”


    她將係統所有提示串聯思考片刻,忽而沉沉地歎氣。“我明白了。在某個時間我們不知不覺進入所謂幻想世界,要逃離隻有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


    三名大學生一頭霧水,參與者們卻騰升不祥的預感。


    “死亡。準確而言是死亡時不相信自己會死亡,例如做夢的時候從高處墜落後驚醒,這就是我們逃離的方法。”


    大家臉色慘白。


    誰有勇氣自尋短見。


    “我們找到奎椰不能解決嗎?”淺川景子抱最後一絲希望。


    “估計奎椰本人不在這個世界,我不介意花時間找,到時這個世界的人瘋狂到什麽程度我不敢保證。還有信之的情況,如果閆歡猜測成真,我們無法真正拯救他。”


    被說中軟肋,淺川景子全身一震。


    “你找到信之了?”隆一郎和真紀這才得悉此事。


    淺川景子點頭,解釋遲遲不告訴他們的原因。


    “表決吧,是否嚐試這個方法。”


    眾人沉默猶豫。


    薛青鳥和閆歡靜靜地等待在內心作鬥爭的他們。


    對年齡小的葉莉婭來說無所畏懼,她第一個舉手。


    美嘉傳承武士不畏死亡的精神,很快也舉手。


    閱曆較深的唐海和夏昱則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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