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吉田愛的指向走,他們順道找四個大學生和張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抱著一線希望。


    可惜在半路遇到倒地的人形白繭和被嚇死的小正。破開白繭便發現張棋扭曲的屍體,眾人頓時陰霾罩臉。


    他們加快腳步前進,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唿救,細聽下聲音耳熟,他們趕緊跑過去。


    忽見麵目猙獰的隆一郎和真紀互掐脖子,淺川景子則邊哭邊拉開兩人。


    他們趕去的時候,摩洛斯的小腿電擊般麻痹。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魔法小醜帶著電流撞擊自己。


    “為什麽張棋的道具會攻擊我?”


    不止摩洛斯,其餘三隻魔法小醜分別電擊其他人。


    閆歡透過單鏡觀察,隨即語帶不屑:“它們被怨氣操縱,幕後主使真寒酸,用我們的道具來攻擊。”


    幕後主使仿佛聽見閆歡的話,陰冷狂風摧殘草木,落葉紛飛。隆一郎和真紀加大力度互掐,兩人的臉憋成豬肝色。


    “快去救人!”薛青鳥和美嘉將每個魔法小醜一分為二。


    力大的摩洛斯和葉莉婭拉不開隆一郎和真紀,閆歡和夏昱直接使用精神力入侵兩人的意識。


    他們感覺到隆一郎和真紀腦子裏被強烈的怨念占據,因此當對方是仇人做出互相傷害的舉動。


    就在兩人利用精神力驅趕怨念之際,驀然沒了聲音的淺川景子低頭站著,一言不發。


    “她……她……小心。”藍嵐最先提醒眾人。


    話音剛落,淺川景子抬手要掐夏昱的脖子。


    使用精神力期間萬不能分神,否則遭到反噬元氣大傷。維持精神力的夏昱無法反抗,淺川景子的雙手即將碰到他的脖子。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藍嵐的雙手穿進淺川景子的腦部。


    “你要幹什麽?”宅男咋舌。


    藍嵐沉默地撥動雙手,兩眼翻白的淺川景子停止掐脖子的動作,木頭般佇立原地。


    接著藍嵐的雙手抽出一縷肉眼可見的紅霧,連薛青鳥也驚呆。


    “她的異能好牛呀。”


    當藍嵐雙手抽離淺川景子的腦部,淺川景子昏厥倒地。與此同時,錯過這一幕的夏昱和閆歡終於將怨念剝離。


    隆一郎和真紀頭腦昏昏沉沉,迷糊地坐在地上恢複精神。


    而藍嵐不習慣受許多人注視,局促地低頭退到旁邊。


    眼下不方便細問藍嵐,薛青鳥轉頭問吉田愛她媽媽在哪。哪知吉田愛噙著淚注視前方,嘴裏念叨對不起。


    “小愛,你看到什麽?”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啊……”


    吉田愛雙腳離地,身體莫名漸漸懸空。“媽媽,不要!不要!”


    旋即她張開嘴卻說不出話,雙腳慌亂地蹬。


    薛青鳥和美嘉拚命抱著她的雙腿拉她下來,可是看不見的力量將她提於半空。


    “紅色的霧化作女人形,掐著吉田愛的脖子。”閆歡眉心緊皺。


    聞言,薛青鳥氣不打一處來,罵鬆本穗狗血淋頭:“你當媽的忍心殺自己的女兒?你生她出來就為了殺死嗎!仇恨不但蒙蔽你的心智,連你作為人的記憶也侵蝕,你淪為嗜血的魔頭不配當母親!”


    她邊罵邊跟夏昱打眼色。


    心領神會的夏昱一瞥渾渾噩噩的隆一郎、真紀,肆無忌憚地使出魔術師空間。


    放大三倍的撲克牌環繞眾人周圍旋轉,形成魔術撲克的絕對領域。暗月早已倒插地上,地麵的太極圖案不知不覺展現。


    陰陽平衡的太極迫使怨氣凝聚成披頭散發的女人;極具威嚴的黑桃皇後和黑桃皇帝一身黑色宮廷禮服,冷冷俯視渺小的怨靈。


    在帝後麵前,任何邪惡力量不得放肆。


    兩股威懾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所有人包括鬆本穗險些站不穩。


    忽然細微的劈啪之聲驚擾靜謐,薛青鳥和美嘉錯愕地查看聲源——吉田愛寬大的袖子下掉落些白色粉末。


    不可思議的念頭掠過她們的腦海。


    繼而吉田愛的手背開始出現細細的裂紋,同時掉落白色粉末。


    威懾之下,邪魔外道露出原形。


    鬆本穗受不了這威壓,不情不願地鬆開吉田愛的脖子。薛青鳥及時抱住柔弱的吉田愛,隻見她的兩腮也出現裂紋。


    “你是……”


    “人偶”兩個字她說不出口,心裏偏向吉田愛是有血有肉的人。


    夏昱猶豫要不要收起黑桃帝後,但如果收起鬆本穗便不受控。


    此時鬆本穗不敢妄動,宅男給臂槍換了符文零件,射出的激光能傷魂體。


    她感受到威脅,怨恨地瞪著吉田愛。


    “我的女兒早死了。”


    她冷漠的話語刺激吉田愛。


    “跟那個男人有關的賤種我已經弄死了!”


    吉田愛全身一震,在薛青鳥懷裏掙紮要下來。


    “吃裏扒外的東西,沒我你能活?”鬆本穗不留情地揭穿真相。


    薛青鳥恍然大悟,原來吉田愛是她的複仇工具。估計吉田愛的軀殼裏注入她的怨氣,當作分身之類。


    “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小愛嗎?好歹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


    鬆本穗陰沉地斜睨薛青鳥,“要是早知道那個賤男人的真麵目,我不會生她下來。”


    “你沒人性!不配當媽媽!”葉莉婭氣得眼睛通紅。


    “媽媽。”


    淚顏破碎的吉田愛跪坐在鬆本穗麵前,可是目露兇光的鬆本穗毫無母親的愛憐。


    “我有和媽媽一起的記憶。”


    “所以?”鬆本穗不明白她的含義。


    吉田愛低下頭,曾懷疑記憶是否真實。小小的身影萎靡跪著,懵懂無知的她分不清什麽是現實。


    她凝視手背的裂紋,隱約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她迴頭望薛青鳥,水靈靈的圓眼不受怨氣影響清澈如初。


    “姐姐,我到底是不是小愛?”


    我是誰。


    薛青鳥愣住,這個問題似乎有人問過自己,記憶深處隱隱有解開封鎖的動靜。


    見他們深陷震驚和憤怒,鬆本穗微微勾起嘴角,餘光留意一個更加渺小的身影爬到薛青鳥的背囊。


    小小腦袋在她脖子後麵探出,仿真黑發遮擋半張臉。


    鬆本穗笑意更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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