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著拍照的遊客沒在意冷清的街道,甚至慶幸沒有村民阻撓,一部分再去富景崗探險,進防空洞的念頭蠢蠢欲動。


    幸村和幾個同伴上山,他和另一人麵無表情地走在後麵,緩緩地伸出手。


    而尋找瘋子的小組在廢宅附近徘徊,強化了狼人血統的陸胖子聞到空氣中繚繞一絲血腥味。


    他帶著眾人循血腥味找到樹林,腥味愈發明顯。其他人眉頭深鎖,陰霾拂心頭。


    大榕樹下,一具身首異處的屍體躺在地上,身下大片泥土染深色,屍體邊上的小草沾血珠。


    摩洛斯和美嘉各亮出武器戒備,藍嵐看到他的重型鐳射槍慌忙遠離。


    陸胖子想衝過去查看屍體,被夏昱及時拉住。待係統掃描不出異狀,夏昱撿起一塊石頭扔向屍體。


    四周沒有變化。


    陸胖子恍然大悟,同時怪自己警惕性不夠、太焦急。


    這時他們才接近屍體,但一瞧見屍體穿著破爛肮髒衣服,他們暗道不妙。


    屍體露出的手腕沾滿汙垢,血腥味和許久不洗澡的酸臭味混雜,死者是誰他們了然於心。


    “別破壞案發現場。藍嵐、美嘉和陸大飛去找屍體的頭顱,應該就在附近。”


    三人聽從夏昱的安排。


    捏著鼻子的閆歡蹲在屍體前麵端詳脖子的傷口——整齊利落一刀切,切口邊緣幹淨,沒有參差不齊的皮膚。


    他想起薛青鳥的納米匕首,估計隻有類似那玩意才能整齊切割頭顱。


    而暴露的皮膚沒有細微傷痕,地麵及小草甚少碾痕,即是說沒有掙紮跡象。


    “找到頭部了!”


    陸胖子揪著頭顱亂糟糟的頭發跑來,焦急地遞給屍體前的夏昱和閆歡。“死的真是那瘋子,會是誰殺?”


    閆歡一瞥死者的頭顱,其雙眼暴突,嘴巴微張呈驚恐狀態。他仔細掂量上下唇的距離,僅僅約一厘米。


    “會不會是村民殺的?瘋子經常亂跑導致村民不耐煩,所以殺人?”


    夏昱婉轉地提醒陸胖子:“如果你是村民,你會在遊客來旅遊的時間段內殺人嗎?”


    “也對。”他垂頭喪氣,隨即又打起精神猜測不同的可能性。


    閆歡直接推翻:“兇手是村民以外的人,最大可能是我們十四個參與者之一。”


    “不可能!不是我殺的!”


    “我沒說是你。”閆歡不明白陸胖子為什麽老是焦躁。“你們看現場,沒有打鬥和掙紮痕跡;死者開始驚恐的時候被殺,證明兇手的動作快準狠,死者來不及大喊和逃跑。”


    “村民不太有這種武力,加上切口特殊,明顯指向擁有特殊武器的參與者。”


    連夏昱也讚同閆歡的推斷,陸胖子不由得緊張,心生猜疑。


    摩洛斯搭他的肩膀沉聲說:“冷靜些,聽聽他們推論死者的死亡時間。”


    陸胖子猛然一個激靈,險些忘了死亡時間能澄清無辜者、能限定嫌疑人。“對不起,你們繼續說。”


    閆歡食指指腹按著染血泥土,瞧見指腹微紅。“血還沒流幹,死亡時間是三小時內,恰好是清晨六點到現在這段時間。”


    他們麵麵相看,嫌疑人逐漸浮出水麵。因為他們八個大男人住同一個房間,從起床到分組前都一起行動。


    除了於南。


    “如果嫌疑人是他,殺瘋子對他有什麽好處?”


    “江小川說於南今天清早向前台打聽瘋子的身份。”


    夏昱說完,大家絞盡腦汁思索。


    於南為什麽殺瘋子。


    如果於南不是兇手,還有誰能快準狠殺人。


    閆歡蹲下來抓頭發,拉扯頭皮的痛感能激發思維。直線思考遇到許多遮擋線索的盲點,他試著逆向思考。


    “隊長他們去廢宅是為了調查屋主的情況,驗證屋主的姓氏與第一個主線任務的關係。而我們找瘋子,打算從他嘴裏套出身份。”


    “於南接到的支線任務和我們的一樣,單獨行動的他不可能大費周章調查一個人的身份,還有一個前提,他向前台打聽時候還沒觸發兩個主線任務。”


    “所以呢?”摩洛斯不像閆歡思維彎彎曲曲,他喜歡直線思考。


    “所以最直接打聽瘋子身份的方法是直接問瘋子。於南找到瘋子後不管問沒問出來,殺掉瘋子能阻礙我們。”


    “靠!他為什麽要阻礙我們?”


    閆歡想了想,隻有一個可能性最真實。“因為他變態,連環殺人犯的思維和常人不同,興許他樂於看著我們苦惱地掙紮。下一步,他會找上佐藤太郎吧……”


    陸胖子和摩洛斯看閆歡的眼神有些變味。


    夏昱急忙打斷:“好了,隻是你的猜測而已。瘋子死了,唯有寄望薛那邊查到線索。”


    “屍體怎麽辦?”


    “放著吧,由村民處理。”


    陸胖子馬上丟掉頭顱,手往衣服擦幹淨。


    準備離開時,隊伍頻道響起薛青鳥凝重的聲音。


    “我們在廢宅門外麵等你們,邊走邊說吧。我們證實瘋子就是廢宅的屋主,他叫佐藤彥,兒子叫佐藤太郎……”


    “佐藤太郎在三年前十一月開始服用治療自閉症藥物,此前沒有自閉症病曆。從佐藤太郎的日記可看出,發病前的他開朗活潑,喜歡交友。但從三年前五月後,他開始鬱鬱寡歡,不愛與人接觸。”


    “日記有寫出現變故嗎?”


    閆歡鑽研過心理學書籍,大部分突然發病的人遭遇巨大變故。


    哪知薛青鳥的聲音有些顫抖。


    “日記記載到他發病中期,從沒寫任何變故。像是一個和美的家庭突然支離破碎,在尋常中步向毀滅。”


    “可能他經曆過校園暴力?”夏昱問。


    薛青鳥直接念他發病初期的日記:


    “五月二十號,晴。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月總做噩夢,夢見黑暗包圍自己然後忽然出現一個手掌抓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我變得懶得說話,和同學聊天的時候感到厭惡,仿佛有一個聲音說:隻有我自己了解自己……”


    聽到這席話,隊員萌生寒意。


    “你們來時小心,門口的稻草人不見了,遠處田裏的稻草人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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