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格子門外有人影來往,木屐聲響驚擾靜謐。


    未知的位麵,未知的任務,一切從未知開始。


    薛青鳥把三本口袋小說放迴背囊。“我們過去男隊員的房間。”


    除了瘦弱男人,大家在夏昱等人房間集合。張棋和江小川去找瘦弱男人,但迴來的隻有他們倆。


    “別找他了。”雖然薛青鳥壓抑殺氣,但房間如離弦之箭的氛圍使他們坐立不安。


    張棋屏息拉上格子門。


    “為什麽不找他來?大家一起商量不更好?”白白胖胖的陸大飛摸不著頭腦。


    “他不會加入我們,我亦不想他加入我們。”


    大家麵麵相覷。


    “為什麽?”


    “那個男人很危險。”


    陸胖子和溫雅側目,覺得迴答的摩洛斯更危險。他即便盤腿坐,高且健碩的身形也像一座黝黑小山。


    尤其看見他手背的陳年傷疤,兩人緩緩地挪遠。


    “沒錯,那個男人很危險。”薛青鳥抬眼掃視眾人,一字一頓警告:“他是連環殺人犯於南,處於服刑期間。他殺的人男女老少皆有,都曾跟他接觸,手段殘忍。”


    溫雅花容失色,“服刑?你的意思是他正在坐牢?”


    “對,他三年前被抓。”


    薛青鳥之所以記得於南,全然因為最近監獄暴動事件。於南所在的監獄是發生暴動的監獄之一,他是需要集中管理的重犯之一。


    閱讀資料時,她把所有須集中管理的重犯了解一遍,以防日後碰上。


    沒想到真的碰上。


    “殺、殺人犯也是參與者?他會不會把我們也殺?”陸胖子的虛肉抖兩抖,聲音不穩。


    “難說。既然他特立獨行,我們沒必要和他一起行動。”


    “他不會破壞我們的行動吧?”


    敢破壞就殺了他。薛青鳥暗道,當為民除害。“快要到門口匯合,我們馬上整理已經收集的線索。大家拿出背囊裏的小說。”


    被於南事跡嚇著的他們忙不迭拿出小說,唯獨一個人始終懶洋洋地躺在草席地麵。


    江小川忍不住走過去揪起他的衣領。“唐醫生,大家討論的時候麻煩你認真點。”


    他好氣,在大巴打唿嚕睡的就是這個精瘦的中年大叔,其毫無一點參與者的緊張。


    溫雅也不滿這男人懶散的態度,暗自煩惱這次沒遇到靠譜的團隊。


    唐海眯眼睛打哈欠,朝在座的女士笑吟吟:“抱歉各位美女,我昨晚通宵值班所以很困。你們繼續討論,我在旁邊聽著。”


    江小川眉頭緊皺,看不出是真心話還是另有企圖。隻見唐海又打哈欠,他半信半疑。


    “放開他,讓他躺在旁邊聽。”


    “哼,我給隊長麵子。”江小川不情不願地鬆手。


    眯眯眼的唐海側臥托腮,向諒解自己的薛青鳥拋媚眼。


    此時此刻,江小川很想揍這輕浮的大叔一頓。


    薛青鳥無視之,研究大家小說撕掉的頁數。“撕掉的頁數一模一樣,肯定是係統設計。”


    除此以外,大家的背囊有礦泉水、餅幹、錢包、手機和一套換洗的衣服。


    係統貼心準備更換的衣服,任務時長肯定不止一天。


    夏昱凝視兩排殘破的小說,習慣性皺眉。“一有時間我們就看下奎椰的小說。另外那群大學生對小說和奎椰很了解,我們找機會跟他們搭訕。”


    “那些人說他們的相機能拍攝幽靈,奇奇怪怪的。”


    “那更好,如果他們拍到幽靈證明我們要麵對的是幽靈。隊長,我沒說錯吧?”嬉皮笑臉的江小川輕輕一甩秀發。


    薛青鳥煞有介事地點頭稱是。


    閆歡則凝視小說發呆。


    接近集合時間,他們迴房間放換洗的衣服到壁櫥,減輕背囊重量然後下樓。


    途中,他們遇到同樣下樓的於南。


    於南沒有跟他們打招唿,宅男和張棋迫不及待讓出一條道希望他快走。


    擦肩而過的瞬間,薛青鳥冷眼橫視。


    他的眼神和運送的那名重犯一樣,是睥睨螻蟻的冷漠。


    這種人在位麵更無道德觀可言。


    “他這麽瘦,真沒想到他是……”葉莉婭毛骨悚然。


    於南的背影宛如竹竿,又高又瘦,皮膚是病態的蒼白。


    “隊長,他為什麽要殺人?”八卦的宅男和江小川悄悄來問。


    “因為童年的欺淩導致性格扭曲。”


    兩人沒敢再問他如何殺人。


    走在最後的溫雅默默數:除了於南,剩下多少沒有加入隊伍的參與者。


    旅館門外已有一半遊客在旅遊大巴旁邊等候,有的年輕人趁有時間就在旅館門口跟稻草人合照。


    什麽奇怪的趣味。


    薛青鳥斜睨久久不說話的閆歡,問他為什麽一直沉默。


    “想到些東西但不確定。”


    “說來聽聽?”


    他麵無波瀾的仰頭,“你認為我們身處位麵的現實世界還是小說的世界?”


    她認真地思考一會,說不確定。


    “剛才我看了《彼岸村》開頭幾頁,內容和我們的遭遇一模一樣。主角跟著旅行團來彼岸村遊玩,入住有稻草人的旅館。”


    聽到兩人悄聲討論的夏昱湊過來。“我跟導遊聊了幾句,她說旅館是按書中的描寫打造。這個問題類似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


    “嗯,所以我說不確定。是現世造就小說,還是小說造就現世……”閆歡又陷入沉默思考。


    “你瞎說什麽!”


    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等候的遊客轉頭,竟見滿臉通紅的陸胖子推開於南。


    他們倆怎麽走到一塊去?她和夏昱驚惶對視。


    見自己萬眾矚目,陸胖子急忙遠離於南,挨著旅遊大巴的車頭站著。


    於南卻咧嘴笑,陰沉的氣質令人不想靠近。


    “導遊,什麽時候出發?”陸胖子不耐煩。


    “抱歉!還有八個大學生沒下來,我馬上催!”導遊鞠躬著撥號。


    不久,最遲下來的八個大學生正是隆一郎他們。


    他們的裝備嚇所有人一跳——八人戴著紅色鏡片的太陽眼鏡,有的背著不知名的儀器,有的拿著金屬探測器,有的拿著單反時刻拍攝。


    “你們穿這身幹嘛?”導遊哭笑不得。


    “研究幽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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