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他們草草吃了些罐頭、給傷者交待完怪物的弱點,組成兩列隊伍出門。


    他們把鞋子收進空間存儲器,悄然無聲地隻穿襪子走路。


    兩列隊伍並排行走,宅男和戴著單鏡的閆歡領頭,兩人各用繩子牽著後麵一個跟著一個的隊員。


    美嘉和葉莉婭走在兩領頭後麵,薛青鳥和摩洛斯走在隊末。


    地震令小區一部分別墅崩塌,地麵滿是碎石和血跡,他們小心翼翼跨過。路邊盡是他們殺掉的怪物,閆歡謹慎地踢它一腳。


    竟然實打實地踢中,證實他的猜想。


    這些怪物隻是升維後的失敗品,它們原本應該和人類一樣,活在三維空間。要是真的高維生物,他不可能踢到。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攻擊有效。


    殘垣斷壁中流淌暗紅,路燈東歪西倒,一些圍牆留下深而長的爪痕——根本不是人類所為。


    前方地麵出現長長的血痕,血痕盡頭是被拖拽的男人上半身。他們不忍細看,暗自抓緊繩子。


    整個小區一潭死水,仿佛隻剩他們是活人。


    臨近小區大門,宅男和閆歡打手勢示意隊伍停下。兩人的背影繃直,手勢僵硬,經曆過戰鬥的隊員感覺前方壓抑。


    “前麵有很多怪物徘徊,大約十五隻,小區門外也有。”宅男通過百合的意念鏈接,傳遞信息給其他人的腦海。


    “能不能繞過?”


    “必須繞過但先等一等,你們留意我的手勢。”


    宅男和閆歡原地停留,在他們眼裏前肢似螳螂的紅眼怪物漫無目的地徘徊,它們的動作頗慢,需等它們散開。


    麵對十二個活人杵在原地,怪物熟視無睹。有幾隻迎麵走來,宅男立刻傳遞不要動的念頭。


    能不戰就不戰,保存體力趕路。


    宅男和閆歡眼睜睜看著它們走來,後麵的美嘉全身細胞陷入警備,凝神感受周圍的不協調。


    雖然看不見、聽不見,但戰鬥本能告訴她強敵就在身旁。


    興許因為天氣熱,興許因為緊張,葉莉婭滿頭大汗卻不敢擦拭,木頭似的站直。不多時,身旁傳來毛骨悚然的威懾。


    百合難得皺眉頭,她“看見”三隻怪物走在隊伍邊上,與隊員擦肩而過。


    “大家不要動。”


    百合的念頭剛起,他們更不敢妄動,甚至害怕喘息惹來突襲。明明小區開闊,林敏峰卻產生很擠的錯覺。


    忽然遠處響起細微的落石聲,一陣莫名的風刮起,他們發絲輕揚。


    “它們被聲音引開了,我們快出小區大門。”宅男和閆歡扯動繩子,帶領後麵的隊員前進。


    小區外的馬路隨意停靠著殘車,金屬車身被爪痕穿透。某個司機沒有死透,掙紮著轉動方向盤。


    汽車啟動的聲響驚心動魄,驚擾一池死水,隨即掠起危險的冷風。汽車沒駛多遠便歪歪扭扭地急刹,車頂驀然下陷。


    夏昱臉色發白,果然不能駕駛汽車趕路。


    隨之司機的慘叫戛然而止。


    “糟了,動靜惹來許多怪物,大家快跟我們走!”


    兩隊伍急匆匆離去,不知是誰沒注意腳下的石塊,把石子踢出幾米遠,頓時眾人麵無血色。


    隊末的薛青鳥和摩洛斯如芒在背,凜冽氣流如鋒利箭雨來襲。


    “十一點鍾方向。”


    閆歡的聲音傳至眾人腦海,江小川猛地轉身抬手。他的機械弩射出水紋蕩漾的法術箭,繼而薛青鳥撿起石子扔相反方向。


    “它們往後跑了,前麵道路開闊是好機會。”


    這次他們萬分注意路麵的碎石和路人來不及收拾的隨身物品,靜悄悄地走在人行道上。現在不過地震後三小時,街上已經沒有行人。


    薛青鳥抬頭望沒有倒塌的高樓層,慶幸的是樓上有幸存的住戶窺望街道。


    根據係統展示的地圖,他們位於麵積較大的鎮裏,別墅小區離鎮中心二十分鍾路程,途中經過一所小學。


    學校大門的爪痕縱橫交錯,他們不忍地停在門前。


    一樓教學樓的窗戶支離破碎,碎片邊緣勾著帶血的物體。而樓上某個教室閃過人影,窗戶還算完好。


    “薛姐,要進去看看嗎?那些怪物似乎不在學校。”宅男的意念傳遞完,其他人迴頭看薛青鳥。


    她沉默地搖頭。


    不進去的原因一是節省時間,二是弱者必須靠自己找到生存方式活下去。


    大家見狀便收起惻隱之心,繼續前進。


    但他們走後不久,一樓某個教室從門窗噴出一團乳白色的絲狀物,慘叫若隱若現。


    鎮中心交通癱瘓,紅綠燈的切口幹淨利落。閆歡提醒大家有怪物站在車頂,注意繞開腳下的玻璃。


    放眼望去,不少車頂深深下陷。


    這時宅男和閆歡停在一家雜貨店前麵。“我們要不要補充食糧?在別墅帶走的罐頭和泡麵不多,不夠十二個人分。”


    夏昱讚成,因為馬博士已知的工作地點有三處,逐處找起碼花費幾天,必須補充食糧。


    接著江小川朝遠處射出爆裂之箭,箭一碰物體當即令物體炸裂,造成巨響引走附近的怪物。


    怪物一清空,他們飛快跑進雜貨店。因不知怪物什麽時候迴來,他們躡手躡腳地從貨架拿下食物,然後收進空間存儲器。


    “我們這個樣子像做賊似的。”洛寧萌生念頭嘀咕。


    “記得多拿水。”


    “我幹脆收一箱進戒指。”江小川說到做到,戒指對準一箱礦泉水。“嘿,我實在是太聰明。”


    張棋有樣學樣,收進一箱未開封的小麵包。葉莉婭專挑薯片、餅幹等零食,平時被家人限製,她趁現在吃個飽。


    江小川瞟她一眼揶揄:“吃太多小心上火,長青春痘。”


    葉莉婭的動作一僵,轉頭狠狠瞪他。


    “你們好了沒,那些怪物分散了。”守在門口的閆歡用意念提醒。


    匆忙間,薛青鳥看見櫃台留下一部手機。她撥弄幾下發現還有電,於是找到耳機和充電器並帶走。


    當他們準備出門,閆歡說三隻怪物堵在門外。江小川二話不說故技重施,朝對麵的牆壁射箭。


    怪物一散開,兩隊伍順利離開雜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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