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準備分頭行事,忽見窗外佇立一個人。他直勾勾盯著病房內,一動不動。


    “四眼?”薛青鳥詫異並警惕。


    “等等,他也沒有眼睛。”


    閆歡說完,室內的氣溫驟然下降,陰風陣陣。兩人緩慢地挪步,想從後門出去。不過四眼沒有進來,而是指著下麵。


    兩人不明所以,然後四眼沉默地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兩人當即改走前門,背靠背行走提防四眼偷襲。但他見四眼漸行漸遠,走廊的昏暗吞沒四眼的背影。


    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薛青鳥驀然停下,心悸襲來。她顧不上解釋,帶上閆歡一起躲到中間的走廊。


    兩人背靠牆壁,聽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近,感到周遭變陰冷。


    “誰殺了知更鳥……”冷冷戚戚的童音隨腳步聲響起,閆歡皺著眉頭仔細聽。


    薛青鳥則留意聲音遠近的變化,並窺望樓梯口。


    很快那黑色的發頂升上地平線,女童青白的臉逐漸映入眼簾。她一步一步踏上樓梯,小嘴一張一合吟唱。


    窺見女童停在樓梯口一會兒,薛青鳥的手心冒出冷汗。


    幸好女童拐去第一條走廊,但薛青鳥沒有鬆懈繼續偷窺,閆歡則注意走廊的另一端。


    等女童的腳步聲遠去,兩人背靠背走出轉角。薛青鳥據槍走在前頭,即將到第一條走廊的轉角時,她摸摸胸口的護身符。


    護身符沒有發熱,心悸也消失,她小心翼翼地伸頭窺望第一條走廊。


    她的目光忽而落在轉角後麵的青白臉孔,隨即女童咧嘴一笑。女童還沒說話,薛青鳥率先開槍。


    “快跑!”


    閆歡馬上衝去樓梯口,斷後的薛青鳥脫下手腕的木圈拋去。


    木圈遇到邪氣瞬間變大,從上往下套落在女童腳下。繼而紅色火圈將女童包圍,女童動彈不得,麵目變得猙獰。


    “啊——”


    薛青鳥身後響起女童痛苦的慘叫,她頭也不迴地下樓。


    乾坤圈禁製邪靈的時效才兩秒,她幾乎是跳下樓梯。


    “這邊。”閆歡朝她招手,兩人選擇最遠的第三條走廊躲藏。


    才剛跑進第三條走廊,陰冷的狂風席卷一樓,穿堂風嗚嗚作響,兩人急忙躲進某個科室。


    這個科室彌漫血腥味,旁邊也有擋簾,但二人最先注意到辦公桌後露出的一雙腳。腳呈臥倒狀態,穿著男士商務皮鞋。


    兩人彼此對視,皆露出下定決心的眼神。閆歡負責望風,薛青鳥負責到辦公桌後麵查看。


    “是王辰,他的頭部中了槍,致命傷的直徑比手槍的直徑寬,傷口周邊嚴重灼傷。”


    王辰的防風護鏡和武器不見了,她謹慎地用槍口挑開他的麵具——這個王辰有眼睛且死不瞑目,是本人無疑。


    閆歡的話音凝重幾分,“巧了,對麵的辦公桌後也有人倒下。係統掃描出對麵存在血液細胞。”


    薛青鳥默了默,“我過去確定死者的身份,你繼續望風。”


    對麵的科室同樣彌漫血腥味,薛青鳥走到辦公桌旁邊,看見死者穿著黃色衛衣,她暗歎一口氣。


    她循例挑開死者的麵具,果然是徐紅。


    趁走廊無人,薛青鳥跑迴王辰死亡的科室。“那是徐紅,同樣被人射擊頭部,傷口直徑、燒傷程度和王辰一樣。”


    “被同一個人殺。你說的燒傷,我覺得跟澤洋的武器特征符合。”閆歡壓低聲線。


    薛青鳥點頭讚同。


    “你記不記得那首童謠?”


    她盯著閆歡異常專注的雙眼,“誰殺了知更鳥?”


    “沒錯。”閆歡時而注意門外,“首先是麻雀承認殺了知更鳥,用弓和箭,澤洋的槍是不是類似弓和箭?”


    她眸子閃亮,“蒼蠅用小眼睛看見麻雀謀殺知更鳥,蒼蠅就是指徐紅。”


    此時門外的走廊仍然靜悄悄,還沒響起任何腳步聲。


    “嗯,惡靈娃娃隻唱到魚拿了知更鳥的血,這一句我覺得指代惡靈娃娃自己。我們遇到王辰的惡靈,他應該是幫惡靈娃娃捉人。”


    薛青鳥凝眉,“我遇到徐紅的惡靈。他們還可能受製於別墅的邪靈,記得第一輪遊戲中,邪靈成為案件某個角色,證明他能進入遊戲,澤洋或許就是那時候受到操控。”


    細思極恐,初到別墅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大家長啥模樣,有利於邪靈混入其中。


    閆歡看向王辰的屍體,喃喃自語為什麽選擇殺王辰。


    徐紅不小心目擊,應該是澤洋的計劃以外。


    如果全員被殺死導致“抽鬼”遊戲玩不成,邪靈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


    薛青鳥窺探著走廊告訴他:“你是我們之中智商最高,其次是我,然後是王辰和四眼,智商95。”


    顯然四眼也死了。


    “糟了。”他徒然低唿:“按這推斷,接下來邪靈和惡靈娃娃的目標一定是你和我,必須盡快結束遊戲。”


    薛青鳥明白他的意思。邪靈留下兩個人玩“抽鬼”遊戲已經足夠,如果這兩個人智商不高,未必想到怎麽封印邪靈。


    這輪遊戲實則是一場屠殺。


    “如果童謠的內容和惡靈娃娃有關聯,那娃娃本體可能在水裏,我們分頭找吧。”說完,她快速摘下護身符項鏈給閆歡:“戴著,它遇到邪物能預警。”


    “那你……”他怔道。


    “我有武器和別的道具防身。我找一樓,你上二樓。”她背貼門框望風,催促他快走。


    閆歡抓緊護身符,沒有多說廢話就跑出去。


    隨即薛青鳥意念一動,命令剩下的兩個克隆人找有水的地方,其中一個改下一樓找。


    這次她命令係統掃描牆壁中的水管走向,發現一樓的眾多水管集中於衛生間。


    衛生間位於這條走廊末,她咬咬牙,下一秒視死如歸地走出去。她前後掃視,確定女童還沒到來便躡手躡腳跑去衛生間。


    期間走廊末跑來一人,薛青鳥抓緊手槍盯著他。


    是馮浩正,他貌似嚇了一跳。


    兩人打照麵卻沒有說話,彼此警惕然後錯身。


    衛生間的門口斜對著隔壁兩條走廊的轉角,薛青鳥駐足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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