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這玄霄……好奇怪啊……”看著玄霄言語與臉色中的那份偏執與癲狂,仿佛早已不是一個於仙山之中修行日久,仙風道骨、和光同塵的道者。


    隔著屏幕都能看得出來,便更不必說雲天河了。


    雲天河自然不願應下這樣一個人的話,隻道讓其將望舒劍還迴來,望舒劍龐大的力量調動,此時韓菱紗早已是時好時壞狀況每況日下,誰知道又能否支撐到飛升的那一刻?


    執意要飛升的玄霄,自是不會答應。


    雲天河以往在山上的時候,因為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即便是今天獵了一頭野豬,明日天氣晴朗這種事情也能高興上許久。


    就如同雲天青所教導的,男子漢應當無所畏懼,即便頂撞了神龍,即便直麵神將句芒,似乎也沒什麽好怕的,但自瓊華而下,尋找對付雙劍的辦法時,他的心中,卻忽然生出了一種害怕的情緒。


    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得夢璃,怕阻止不了玄霄,更怕救不了韓菱紗。


    神龍曾言,“或許你還看不清真正的人間疾苦,一定認為所有人都能靠自己的力量解決。”


    而這一刻才明白,這天底下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盡全力便能做到的。


    “天河還是太天真了……”看到這裏,無論是新店還是老店的玩家們,內心中都有著一股深深的觸動,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人,最終還是害怕了。


    他所害怕的卻並非神龍,亦非神明。


    “天河,你我皆是凡人。”慕容紫英顯然要比他看得開許多,“生老病死、一世的結果,冥冥之中恐怕已有天意安排……人,要怎麽與天爭?”


    “是啊……造化弄人哎……”九華城店、元泱城店、半邊城店,像納蘭洪武、像凝碧、素天璣等人,可都是玩過《仙劍1》與《仙劍3》的,李逍遙那麽厲害,也救不迴靈兒,飛蓬那麽厲害,也依舊被打落凡塵。


    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而對於新店的玩家而言,雖然他們沒有天命的說法,但卻知曉“命運”,這股神秘而神奇的力量,那是任何人都觸手不可及的東西。


    對於海倫、埃文團長等人而言,它們就如神明一般遙不可及。


    而對於梅林這樣的超位的存在而言,命運,或許比神明更加可怕。


    有些事情,就算預見到了,也無法去改變,那種深深的無奈,能夠讓任何人絕望。


    ……


    清風澗內,幾人想尋求瓊華派重光、青陽二位十九年前碩果僅存的兩位長老幫助,亦發現重光身隕,青陽重傷,此時的玄霄,對飛升的執念,已到了入邪的地步,為找尋宗煉留下的手記,以免有人從中找到雙劍的破綻,才下次狠手。


    瓊華派集數代之偉力,羲和、望舒雙劍冠絕天下,兩名長老,亦曾以此為無上的榮耀,而如今才發現,原來不過是一場虛空幻夢。


    原本的昆侖山上仙境一般的宗門,如今也隻有烏煙瘴氣。


    瓊華派的最後一位鑄劍者,也是慕容紫英的師公宗煉手卷中有記載,雙劍的力量過於霸道,但所謂物極必反,因此宿主修煉時必須循規蹈矩,否則力量失去控製,反噬主人,雙劍便會由助人飛升的靈器,變為引起災禍的兇器。


    雙劍的力量過於強大,若是真演變到這種地步,並沒有完美的解救之法,隻有一種,宿主死亡,則雙劍力量消散。


    山下的播仙鎮中,到處都流傳著關於瓊華飛升的傳言。


    禦劍落下,到處都能聽到凡人們的議論:“聽說那是神仙住的地方,他們要迴天上去了,要遺棄我們,遺棄這個鎮子了,再也不會賜給我們幹淨的水喝……”


    玄霄此刻除了升仙,並沒有其他念想,並沒有打算為老掌門太清報仇,也就在掠奪夠了足夠的能量晶石過後,順水推舟還雲天河一個人情,將幻暝界中這些老、弱、病、殘放了迴去,並撤去了雙劍束縛之力。


    此戰妖界損失慘重,隻剩下柳夢璃等少量妖族得以生還,剩下的亦隻有離別。


    柳夢璃繼任妖界之主,守著這片幻暝界最後的故土,隨著幻暝界的飛離而離去。


    就如同歌謠中所唱的“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或許命運的最終,這份緣,亦或許真的隻能來生再續。


    昔日一起遊山玩水、行俠仗義,一起放花燈,仿佛還曆曆在目。


    然而人的一生中,卻總有著太多的無奈。


    天空之中,隻見那承載著整個瓊華派的巨大山巒,緩緩升起,朝著那璀璨的昆侖天光而去。


    那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無論如何,無論是在老店內的玩家們,還是新店中的精靈與騎士們,他們都從未有過,或者聽說過這樣的壯舉。


    以至於整顆心都隨之顫抖起來。


    但不知為何,心中卻也有著一股莫名的傷懷。


    禦劍而上,到處都能見到瓊華的殘垣斷壁,屍體與鮮血就鋪開在山門前的廣場上,高處不勝寒,而寒雪紛飛,玄冰凝結,四季如春的瓊華,此刻卻隻有一片死的寂靜,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死城,觸目驚心。


    所剩無幾的弟子,亦不知聚集在了何處。


    卷雲台上,玄霄與夙瑤二人,一人禦使著羲和,一人禦使著望舒(雖然不是宿主,但夙瑤作為掌門且在玄霄的幫助下也能操控一二,消耗則由韓菱紗提供)


    一邊寒霜凝結,一麵烈火熊熊,雙劍之中龐大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凡人之力的極限!


    “這……這?!”新店內,所有人此刻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飛升成仙,是瓊華數代人的夢想,而玄霄亦是為此而修煉,為此而修仙,為此而成為雙劍宿主的。


    無論雲天河如何勸,自然都無法令其改變主意。


    或許之前與神龍之戰,神龍並未動用真正實力,與句芒之戰,句芒亦隻是出手試探,但現在,這絕對是生死之戰。


    在瓊華派,夙瑤嫉賢妒能,除了慕容紫英,沒有任何人教雲天河一點兒修煉之法,而很多東西,他都是這玄霄這兒學的。


    玄霄對於雲天河而言,亦師亦友,而此刻卻不得不兵戎相見。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亦心有所感,或許《仙劍奇俠傳4》會在這裏,迎來它的最終章。


    是雲天河阻止玄霄飛升,還是瓊華飛升成功,韓菱紗身隕,一切,便看這一戰的勝負了。


    所有人此刻都死死地盯著屏幕,仿佛不願錯過哪怕一丁點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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