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真是該死!噢!該死的荊棘花,該死的烈焰鳥,你們還不將底牌拿出來,還想等到什麽時候!”盧瑟一邊用紙巾抹去剛剛差點噴了一桌的茶水,調整著剛剛失態的儀表,一邊在房間內踱來踱去,簡直像隻熱鍋上的螞蟻。


    這種情形,怎麽麵對廣大群眾?!


    “對付這種卑微的,低賤的土著,居然弄成了這樣!?這些人到底是怎麽辦事的?!”盧瑟在房間內大爆著粗口。


    然後再次調整好心態,理了理領結。


    像荊棘花與烈焰鳥這樣的家族,即便在信奉輝光仲裁之神的家族中,也是佼佼者,自然隱藏著不少不為人知的底牌。


    雖然他們早先便認為,他們明麵上展現出來的手段,就已經足夠碾壓這些土著了,但這場戰爭,可是要以救援為名,向各國展現一番仲裁神殿、輝光神國的武力的。


    同時也是他們兩大家族迅速在這片大陸提升名譽與地位的好機會。


    所以顯然,兩大家族對此極為重視,許多原本存留於家族中,壓箱底的寶貝,也大都帶了過來。


    而這時候,也到了他們展現出全部實力的時候了。


    法術投影中,盧瑟見到那名“荊棘之大地”,那名沉穩如大地一般,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也緩緩站了起來。


    而這一刻,守護在大殿前的最後一名騎士,那名高達九階的黑甲騎士奧杜,此刻已經拿出了全身實力,九階、神力,此刻可謂已經達到了巔峰。


    如果這個時候,依舊隱藏實力,那麽這一仗,他們也不用打了,無論輸贏,都將是名譽掃地。


    他們現在急需一場完美的勝利,來挽迴先前所造成的不好的印象。


    這個時候,盧瑟也終於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比如說,那個渾身浴血的戰士,此刻終於倒下了,他渾身布滿著巨大的劍痕,顯然以一名僅僅剛剛達到七階的武者,對抗超凡九階的騎士,即便有聖騎士的祝福加成,也沒法抵抗。


    趁機扭斷這瘋子一樣的武者的脖子的時候,“神罰者”奧杜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見他原本光鮮亮麗的鎧甲,此時也變得殘破不堪,身上還留著數道傷口,簡直恥辱一般。


    但結束了,隻要這該死的土著一死,然後他再以一敵二,壓力驟減,剩下的兩人便已經不足為懼。


    他隨手將加百利那具幾乎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的屍體,像甩破麻袋一般甩飛出去。


    “請各位見諒,剛剛我們的法術投影出了一點小小的故障,現在繼續。”盧瑟終於久違地再次將法術投影放了出去,“哦,看哪,多麽不自量力的土著!他的魯莽,將害得他的同伴與他一起,隻能束手就擒,因為他們要麵對的是,奧杜閣下。”


    “是的,你們看到的這位穿著黑龍鎧甲,威猛驍勇的騎士大人,便是奧杜閣下,‘神罰者’奧杜!不過我想,束手就擒對他們來說,未免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就在盧瑟絮絮叨叨地講述著現在的戰況的時候,白鴿廣場上,不少人忽然驚唿起來:“你們看,那是什麽?!”


    隻見剛剛已經毫無聲息,仿佛已經死亡的加百利,忽然詭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本身身體便被龍血強化,比普通人更難死亡,而現在……


    猩紅的眼珠,眼神中除了瘋狂,似乎完全不知疼痛二字。


    便仿佛在死亡的邊緣,生死一線之時,潛藏在人體內的那股無窮的潛力,打開了一絲縫隙,透出了一縷微弱的光芒,混合著龐大的血氣,化作一股生命源泉。


    剛剛的致命傷,竟全部詭異無比地,被修複了。


    死亡抗拒!


    對於某些戰士而言,他們即便粉碎身軀,亦要挑戰眼前的敵人,他們是舍棄一切來追求一瞬間狂暴力量的那群人。


    他們越是接近死亡,便會變得越強大,就像燃盡生命的蠟燭,來獲得能量。


    而死亡的恐怖,接踵而至。


    常常處於死亡邊緣的狂戰士,亦逐漸學會了一種抗拒死亡的本能。


    這是理所當然的,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亦同樣隻是為了活下去。


    隻見那道血紅的人影,高高躍起,便宛如來自地獄的魔神,手中的巨劍,帶著毀滅般的音嘯,狠狠砸下。


    轟隆!


    一身金鐵交鳴的震響,這名高達九階的超位騎士,居然後退了一步!


    他甚至感覺眼前他麵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瘋狂的兇獸。


    “找死!”奧杜麵目猙獰,他居然被一隻七階的螻蟻,逼到了這種地步!


    兩人此時貼得極近,他左手凝聚了鬥氣,堅硬的騎士鎧甲手套並指狠狠地朝前一刺。


    幾乎瞬間穿透對方的胸膛。


    而這個時候,隻見後方的那名藍袍中年人,又吟唱了一句。


    生命源泉!


    原本已經灰敗下去的雙眼,竟再次綻放出生命的光彩。


    “這人……他不會死的麽?!”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人心中一陣狂吼,甚至連奧杜心中都生出一絲不耐煩的情緒來。


    他自信他對對方造成的傷害,甚至能殺死上十名這樣螻蟻一般的七階戰士了。


    但非但沒將對方殺死,對方的攻勢反而一次比一次淩厲。


    無數血氣在他背後凝結,竟似乎凝聚出了一柄僅有半截的刀刃。


    那宛若血影般的劍影,快得仿佛化作一片巨大的血幕,幾乎將奧杜整個人吞沒!


    “瘋子!真是個瘋子!他活不長了,我可以斷定他活不長了!”盧瑟幾乎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這個時候,他見到另一邊的戰場,那名“影殺者”,取出一卷通體散發著黑暗氣息的羊皮卷軸,“能夠讓我動用這卷神術,你死而無憾了!”


    “這是……”這個時候,連聖·海因大殿中,亦有不少人露出驚歎的神色,“這是……!?”


    “‘神光下的黑暗’!這是‘神光下的黑暗’!”很快有人認了出來,“看來,荊棘花家族為了這場戰爭,可是做足了準備!”


    那名“世界法師”赫瑪頓也點頭道:“技巧一道,不外乎從聲音、風向等等細微的變化中去感知對手的動向,至多也隻能像法師那樣,通過感知對方的力量,來感知對方的存在。”


    “遇到了‘神光下的黑暗’,這土著看樣子是遇到克星了。”


    神光下的黑暗,能夠剝奪人的五感,乃是極為強大的法術,傳言甚至能夠剝奪人對魔力(靈力)的感知,即便是超位強者,也無法幸免!


    如果動用這道神術,即便是讓這些暗之裁決騎士去刺殺十階的聖者,恐怕他們都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而現在,他們居然用在了一名甚至連八階的都不到的螻蟻身上。


    幾名暗之後裁決騎士的額頭間,那抹金色的異紋,幾乎是瞬間透過那漆黑的鎧甲,綻放開來。


    恐怖的力量,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而出。


    陰沉如同泥漿般的氣息,從那古老的羊皮卷上飛出,那股力量,仿佛比任何事物都要陰冷,便仿佛來自地獄,鎖魂的惡鬼。


    卻又比任何事物都要詭異,無聲無息,更沒人能夠看到。


    咯嚓!


    一道天雷劈落,天空之中陰雲匯集,整個天空,都變得愈發的陰沉起來。


    幾乎同時,宗武便莫名感到有一股詭異無比的力量,直接加諸於己身,突兀無比,甚至叫人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股力量陰寒無比,幾乎在一瞬間,他便感覺自己仿佛被拖入暗黑的深淵中去。


    周圍不僅僅沒有光,連聲音都沒有,甚至他感覺不到風,就仿佛自己整個人完全與外界隔絕了。


    “這一下,看你怎麽躲!”這一迴,他們需要對付的,僅僅隻是一名墜入黑暗深淵的普通人。


    他們渾身遍布著恐怖的力量,仿佛已經不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而是存於光明之下的騎士。


    他們也不需要隱藏了,因為對手已被剝奪了知曉他們存在的能力。


    漸漸收斂起渾身那股黑暗而陰沉的氣息,這個時候盧瑟才敢將法術投影轉到這一處。


    四名暗之裁決騎士,對付一名感官完全被剝奪的土著武者,這一戰,他都可以預見得到了。


    但幾乎就在盧瑟將法術投影的觀眾視角轉過來的一瞬間,坐在白鴿廣場的所有包括金色獅鷲騎士團、瑟拉在內的人看到的是,恐怖的劍氣凝聚,在宗武身後竟化作一片劍氣光翼!


    便如同一尊傲立虛空的不動明王!


    暗天波動眼!


    與遊戲不同,遊戲中一學便是完全學會,而現實中練習這些“戰技”,顯然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譬如說宗武,他隻領悟了一半。


    覺醒可不是那麽好學的,即便宗武已經半隻腳踏入了武帝的境界。


    也隻學會開眼前的暗天波動眼!


    但已經夠了。


    幾名身著鎧甲的暗之裁決團騎士,天空之中,仿佛被打開了無數道缺口,恐怖的劍氣,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噴射出來!


    宗武手中劍刃隨意一揮,劍氣化作一片漩渦席卷而出。


    神術卷軸,幾乎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連同那兩名達到八階的暗之裁決騎士一起,瞬間被卷入劍氣漩渦之中!


    “怎麽沒有效果?!”所有知曉內情的人,這一刻是真真正正地震驚了!


    “絕對的黑暗又如何,對於我們來說,波動便是整個世界!”


    “啊啊啊!”白鴿廣場隻剩下一陣驚唿,幾乎整個世界,此刻都在看著這一幕,那傲立長天之上,那翼展如神明的阿修羅,大暗黑天!


    “靈州同袍,反擊的時刻到了!”


    這一刻,幾乎整個世界,都被震撼到了,反擊?!這樣了居然還要開始反擊?


    這群人居然真的……開始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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