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雲峰上,邪道聯盟的道主們卻看的清楚無比。


    風煙戰部身後,還有這足足七支被徹底擊垮了精神,一路逃奔已久的戰部。


    稍微跑的慢了一點,等待的就是死亡。


    這一路上,這一點已經被花殺毫無懸念的證實了。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霸氣的詞,隻能用在這一刻的花殺身上。


    她們殺到哪裏,哪裏就崩潰。


    她們的突進速度超越想象,她們的進攻犀利無堅不破。


    她們的冷酷無情,殺到所有人膽寒。


    一次次的繞著棋格衝鋒,一次次的驅使著敗軍逃亡衝陣,她們憑借區區五百多人,殺死了五千戰部,更逼得八千之眾的兩道戰部徹底的崩潰逃亡。


    似乎天上地下都沒有他們的生路,卻隻有逃,再逃。


    核心的戰部都被糾纏在了核心中宮的大決戰,這些普通的戰部就是綿羊,綿羊再多都是餓狼的口中食物。


    吳邪想過花殺的戰鬥力會極強,甚至會極快速度的衝到中宮,沿途的戰部會被她們擊潰。


    但是等到她們突進到中宮,大決戰已經落下帷幕。


    調整出手的核心戰部就將攜大勝之勢將她們趁機擊潰。


    卻沒想到花殺竟然會懂得借助潰兵之勢,讓他們自己人衝擊自己人,讓這種恐懼與害怕瘟疫一般的傳染著。


    而隨著花殺追殺的敗軍數量越來越多,且越來越接近中宮之地,他才猛然的看出英雄的圖謀,可是這一刻完全陷入恐懼的這些人,根本就無法進行有效的控製和布局。


    視死如歸,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的。


    而實際上。若非逼到無路可退,很少有人能真的做到這一點。


    當恐懼已經成為了唯一的情緒,逃跑就成為了唯一的選擇。


    邪道道主們,如看妖孽一樣的看著英雄。看著這個少年發布一次又一次的命令。將整個戰局徹底的改變。


    區區數百人,竟然以絲毫沒有停留的狂飆突進姿態進行衝鋒殺戮。如今更攜帶滔天之威勢逼近了金鈺的萬劍歸宗戰部。


    這樣的戰鬥場景,他們看著它發生了幾十次,一次次的潰軍,一次次的裹挾。一次次的逃跑,帶來一次次的崩盤。


    幾百人追殺十倍於己的敵人,這是何等的氣魄和張狂。


    但是這一刻,誰敢不說這樣的花殺,是絕頂之花,是世上最毒之花。


    金鈺睚呲欲裂的看著身旁滾滾如洪流衝來的戰部,從幾人。幾十人到幾百人,幾千人,這些人沒有敢攻擊搖搖欲墜的飄零戰部,卻衝著自己身後的棋格之牆出口而去。


    如此多的人。如此分散的陣型,毫無疑問的在衝擊著金鈺的萬劍歸宗劍陣。


    整個天地的星元都在混亂,萬劍歸宗戰部的人心都在浮躁,看著一張張恐懼的臉,看著一個個熟悉的同門失魂落魄的吼著快逃,他們疑似到了末日。


    濃鬱的血腥味飄來。


    一群人更比一群人驚恐害怕。


    從風煙戰部出現在眼前,再到此刻一支揮舞著屠刀如同殺豬宰羊的斬殺兩道弟子的五百餘豔麗如花的女子出現在眼前,不過隻過了三分鍾。


    大部分的潰軍,都還擠壓在這一個棋格之中,隨著這些女子的出現,這些潰軍炸開了鍋,爭先恐後的逃跑,任由自己聲嘶力竭的唿喊也不濟於事。


    整個戰爭,都被失去了理智的己方弟子給衝散,衝亂。


    劍陣的反噬之力不斷的破壞著自己的身體,道劍未散,劍陣卻被己方之人給破壞,這真的是一群其蠢如豬的隊友。


    這麽多的人,堆也能把這幾百個女子堆死,卻如羊見到狼,如此丟人到極點,都該殺,該殺。


    胸前,訊息傳入腦海。


    “撤,盡一切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撤迴到邊緣。”


    金鈺楞了,傻了。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師傅的聲音,是如此的急切,頹廢,與傷痛。


    這樣的軍令,是代表放棄一切了嗎?


    他沒有能夠看到此刻吳邪眼中,流出的血液。


    真的是目中流血。


    飄零戰部意外觸發的花魂,讓他期待的萬劍歸宗戰部的道劍絕殺變成了一場僵持膠著之爭。


    而偏偏就是這樣耽誤的時間,讓敗退的潰軍衝到了這個棋格之內。


    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個棋格,這裏變的擁擠,狹小,已經沒有了給金鈺穩定陣型的空間和機會。


    這就是英雄的陽謀,驅使的潰兵越多,就越加沒有戰部能夠保持完整陣型。


    而擁有其徐如林之精髓,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保持陣型的花殺,以其疾如風的速度進行狂飆突進的絞殺,以侵略如火的霸道攻擊,毀滅擋在眼前的一切敵人。


    越混亂,越加利於花殺。


    而越混亂,卻對正道聯盟傷害越大,恐懼和慌亂,會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迅速的傳播發酵和擴大。


    這種人心的亂,是世間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的潰敗。


    金鈺揚天,血如泉水噴出。


    他不甘心,就在要徹底絕殺飄零戰部的時刻,被自己人給打敗。


    遭遇反噬的整支萬劍歸宗戰部,個個眼神茫然痛苦。


    他們心中的失落情緒,迅速的轉化成了失望,害怕,恐慌,以及絕望。


    人頭飛起,鮮血如河,花殺衝殺到了他們的陣中,手中的屠刀毫不留情的收割他們的生命。


    他們的陣型被衝散的一幹二淨。


    他們隻能隨著人群在哀嚎,在狂唿,在逃跑。


    金鈺沒想到,就在自己猶豫的這麽個瞬間,自己的萬劍歸宗戰部就已經變成之前自己所憎恨所厭惡的潰軍一樣,如此之讓人絕望。


    他催動盡數。禦劍而起,衝向了花殺。


    劍化作萬千,有敵無我之氣概淩霄。


    沉清認出了他,這樣一個正道聯盟最天才的弟子想不認識何其難也。


    可是心境。卻偏偏平靜的如微風吹過的湖水。僅僅隻有一絲絲的漣漪,如此而已。


    從花殺離開紅塵之境開始。她就一直這樣平靜著。


    別說此刻麵對的是金鈺,就算麵對著他的師傅吳邪,沉清所做的也隻會是一樣的事情。


    凝陣之力,借小隊共振力量的契合。換來浩蕩無匹的攻擊。


    手中一杆長槍,捅破天地。


    一聲驚蟄鳴響,細嫩的手,卻打出了霸王蓋世的威風。


    槍刺空,裂天而行。


    萬劍的雨幕,被一槍撕裂。


    槍尖點著核心的劍尖,金鈺被擊飛百米。打落塵埃,濺起煙土四射。


    不過如此。


    沉清沒有再去關注金鈺,被自己打敗的敵人,不需要刻意去截殺。


    一切就如英雄所教導一樣。沒有必要去對敗軍之將或敗軍之帥窮追不舍。


    可以擊敗一次,就能夠擊敗千百次。


    戰場上,作為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勝利。


    勝利,就是要徹底摧毀敵人的意誌和力量。


    敏銳的觀察戰局,找出敵人企圖凝聚成威脅的力量,然後絞殺,然後肆意的收割敵人的生命,徹底的鎖定勝局,就是一個將軍最需要做的事情。


    斬將奪旗,也不過是打擊敵人的一個手段,卻不是唯一,也不會一直是最有效的手段。


    戰爭,比誰更經受得起誘惑。


    也必誰犯下的錯誤更少。


    所以,這一刻,對於沉清而言,消滅所有的威脅力量,驅策這些人更加慌亂絕望的逃跑,然後衝潰更多的敵人,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英雄的軍令已經再度下達,整隻花殺的攻擊速度一下子停滯下來。


    停留了十個唿吸,讓完全崩潰的敵人得以喘息,然後亡命的穿越棋格而逃跑。


    爛熟無比的追擊戰,又開始了。


    再度銜尾追殺,十個唿吸之後,花殺追著這群喪失了所有鬥誌的隊伍,穿過棋格的出入口,攆著他們繼續衝擊向中宮其餘棋格。


    在花殺離開之後,留下的是足足三千的屍體和幾百傷員。


    前後,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可謂是來也極快,去也極快,來去匆匆,留下一地雞毛。


    趴在地上艱難唿吸的金鈺,發現自己不需要逃命了。


    剛才被沉清一槍擊傷,戰鬥力幾乎消耗殆盡,可是卻偏偏在之後被無視。


    自己可是正道聯盟最天才的弟子,可是正邪兩大聯盟最傑出的將領,自己的萬劍歸宗戰部所向無敵,自己萬眾矚目,幾成傳奇。


    可是,這一刻,自己竟然是人家連補刀都懶得進行的路人甲。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起他身上的傷,還要讓他更痛。


    他知道,這一戰之後,兩大聯盟第一戰部的桂冠,非這隻區區數百人的女子戰部,其餘人不可得戴。


    精疲力竭的飄零戰部,此刻是風中淩亂的看著消失離去的花殺。


    梅寒走到海璐的麵前,顫聲的問著:“海璐師姐,這就是【花殺】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海璐深唿吸一口氣,搖著頭,堅定無比的說:“這就是【花殺】,我們花間道的【花殺】。她們,比我想象中,更加的耀眼奪目。”


    淚水,從海璐的眼睛裏流出。


    她此刻,好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夠堅持到最後。


    這樣的花殺,足以觸動震撼每一個人的靈魂。


    飄零戰部,梨花帶雨的哭著。


    這群堅強的女人,在之前經曆過絕望,為劫後重生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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