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灰耗子嚇成這樣,母狼見灰耗子突然接近我,竟然拽著他的褲腿不斷往外拉。


    灰耗子既然住在陰溝裏,自然認得出這是一隻狼,差點就嚇尿了。


    我趕緊扶住灰耗子,給母狼一個沒關係、很安全的眼神,母狼這才鬆開嘴退下。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不用害怕了,它是跟著我來的不會傷人,這件事迴頭再講,還是先說說斬龍劍的消息吧。”


    灰耗子捋了捋胸口,郭二適時的拿出幾顆葡萄大的丸藥來推銷,說這玩意兒能收驚止咳,是獨家配方,專治驚嚇。


    但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就是藥店裏賣的琥珀抱龍丸,灰耗子自然也不會買。


    灰耗子喝了一口水,然後認真的說道:


    “邪少,這些日子我一直幫你打探著消息,自從你家的劍丟了以後,這江湖上可著實出了不少大事……”


    無論是道門、陰陽先生、鎮邪人、方士,還是像灰耗子這種倒古董的,大家其實都在一個圈子裏,隻是層次高低不同。


    圈子裏發生的一些大事,灰耗子隻要留心,就都能收到消息。


    自古以來,像白娘子永鎮雷峰塔、法海被逼進螃蟹殼,妖邪被鎮壓的傳說故事有很多,可見古代的鎮邪人是有多活躍。


    很多地方到現在還鎮壓著活的大妖邪,自然也有鎮邪的法器,有一些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


    可是在前幾天——有不少被鎮壓的妖邪都跑出來了。


    灰耗子在說這些的時候,整張臉都是青的:


    “青城山、普陀山、琅琊山,還有老獾坡,聽說都由怪物被跑出來了,死了不少人,就連龍虎山上的大真人都驚動了!”


    聽到這些爺爺筆記上提到過的地名,我不禁皺緊了眉頭,這些地方的確都鎮壓著大妖邪,有好幾個還是我們韓家先人的手筆。


    按說有法器鎮壓,就算山崩地裂,裏麵的妖邪也斷沒有跑出來的可能。


    可現在它們卻出來了,一定是有人解開了封印,甚至連鎮壓妖邪的法器都拿走了。


    “嘶……出了這麽大的事,龍虎山的天師、武當山的真人有什麽反應嗎?”


    “有啊,怎麽沒有!那些怪物剛跑出來的時候,龍虎山、武當山上的道長都下山了,把那些怪物都引到了荒山裏,這才沒造成太大傷亡。”


    我閉上眼睛,過了好半天才長長的唿了一口濁氣。


    能被鎮邪人特意鎮壓的妖邪,都是普通道士對付不了的角色,要不早就被誅殺了。


    道門應該也沒有降服這些妖邪的手段,多半是引入深山用陣法圍困吧。


    想到鎮壓這些妖邪的法器,我不禁覺得這件事很可能跟封平和幽姬有關。


    “……好了,這件事離我們還遠,我們也沒能力去管,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把灰耗子送走之後,我的心情很複雜,帶著田瑩瑩和王大壯就先行離開了。


    郭二告訴我他要出門幾天,如果田瑩瑩還是餘毒未清,就用熟糯米敷上七天。如果屍毒發作嚴重的話,就把剩下的僵屍牙粉末敷上。


    我很好奇他要去哪,可郭二隻是看著南邊傻笑。


    迴到家之後,我先用舊衣服給母狼墊了一個窩,又找了些糯米和溫水來,給田瑩瑩說了她的傷口該怎麽清理。


    田瑩瑩聽完以後,突然問我:


    “這隻狼是怎麽迴事?”


    我沒有隱瞞,把獨狼和這隻母狼的故事跟她說了,田瑩瑩這沒心沒肺的傻妞竟也掉下淚來。


    “真沒想到,原來是這樣,它們兩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你打算怎麽安置它?”


    母狼趴在臨時的窩上,支棱著耳朵,幽綠色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我,裏麵竟有一絲依戀和溫暖。


    畢竟我們也算一起共患過難,似乎留下它當成狗養也不錯。


    但這個念頭隻在我心裏出現了一秒,然後就被打消了:


    “明天我就把它送迴山裏,隻有在那裏它才是一隻狼,我想這也是公狼想看到的。”


    田瑩瑩出神的看這母狼,沒有再說什麽。


    第二天一早我去送母狼,田瑩瑩不顧腿還傷著,死活也跟了過來。


    我指了指山林,對母狼說:


    “迴去吧,就像它在時一樣,這才是你的家。”


    “嗷嗚~”


    母狼低頭叫了一聲,見我不理它,甚至還搖了搖尾巴,似乎真的想留在我身邊。


    瑩丟了兩塊肉脯給它,母狼連看都沒看一眼。


    我狠下心不去看它,母狼這才哀怨的叫了一聲,轉身返歸山林了。


    “真好……它迴家了,我也該迴家了。”


    我點了點頭,從幫我治村民的大肚子病,再到鎮骷髏羊,降小清河的河妖,田瑩瑩在我家已經住了太長時間了。


    在田瑩瑩離開前,我從王翠給的十萬塊錢裏,取了五萬給她,田瑩瑩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家都這麽熟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是你出力最多,還說什麽錢不錢的……我隻拿四萬九千九就行了。”


    我苦笑了一聲,經曆了這麽多這傻妞還是一點沒變,不過她肯讓一百給我也算是情分了。


    送走了田瑩瑩之後,我的生活變得非常規律,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一天的大部分時間裏,我不是在翻閱韓家先人的手劄,從上麵學習鎮邪法器的製造方法,還有韓家的獨門秘法。


    就算休息的時候,我也是在打坐練氣,不斷精煉丹田裏的真氣。


    我做這些事就是為了提升道行,有朝一日好去找到封平,把我們韓家的斬龍劍給奪迴來。


    人在專注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不斷的學習和修煉中,半個月眨眼間就過去了。


    這一天,我借來了村裏吳焊工的電烙鐵,打算嚐試著製造一種金屬材質的鎮邪法器,村長郭爺敲開了我家的門。


    “小邪,我這次……你這孩子怎麽胡子拉碴的?”


    我照照鏡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段時間閉門修行,實在有些不修邊幅。


    郭爺身後還跟著抹眼淚的王叔和王嬸,他們是王大壯的父母。


    我吃了一驚:


    “郭爺、王叔王嬸,你們這是咋了?”


    王嬸抹了抹紅腫的眼睛,說道:


    “小邪,俺家大壯他受傷了,嗚嗚……他不讓俺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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