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廣雙手把虎符奉上,這件事徹底改變了他對蕭雲嘯的所有否定。


    當初廖廣從陳虎手中接過虎符時,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陳虎隻是告訴他,讓他臨時保管,蕭雲嘯走後,再交給他。


    按道理來說,虎符可以號令鐵旗軍,陳虎不可能這麽輕易地交給他。


    今天酒桌上陳虎那番自立為王的言詞,徹底讓廖廣明白了,陳虎是想把鐵旗軍歸為自己的隊伍,且不說,鐵旗軍實力如何,單從陳虎的為人來看,就會把鐵旗軍領上不歸路。


    陳虎把虎符交給他保管,分明是在告知蕭雲嘯,鐵旗軍另立為王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而是所有人的想法。


    他代表著幾個都統。


    廖廣不知道為什麽,蕭雲嘯一開口,他便畢恭畢敬地將虎符交給蕭雲嘯。


    蕭雲嘯接過虎符後,說道:“你是唯一保持警惕,滴酒不沾的人。”


    廖廣不知道蕭雲嘯何意,“屬下,不喜喝酒。”


    蕭雲嘯的士卒給蕭雲嘯披上吉利服,並示意整個地下城通道他們已經摸清楚了。


    蕭雲嘯語帶鋒芒:“陳虎萌生了割據一方,自封為王之念,對此,你有何見解?”


    廖廣心頭猛地一顫,麵上卻不露聲色,連忙答道:“王爺明鑒,陳虎怕是酒醉失言,此前在鐵旗軍中,他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這等悖逆之心。”


    蕭雲嘯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刺廖廣心底。他深知,身為統率,不可輕易妄動殺伐,否則寒了將士之心,大局難安。


    與廖廣數次交鋒中,他已洞察出此人胸襟開闊,行事磊落,與陳虎那等野心勃勃之輩截然不同,實乃可用之才。


    如此一想,蕭雲嘯的神色稍霽,語氣中多了幾分考量:“本王心中自是有數,鐵旗軍亟需一位智勇雙全之將領,以做真正的統率,不知廖廣你,可願肩負起重大使命?”


    廖廣聞言,心中不禁泛起驚濤駭浪,竟是讓他來統率整支鐵旗軍?


    他不過是眾多小都統中微不足道的一員,僅僅一頓飯的功夫,就要躍升至全軍之首?


    這如何能令眾人信服?


    其他那些小都統,心中又會作何感想?


    蕭雲嘯見他沉默不語,目光深邃地道:“旭天郡之地,現有兩位豪傑自立為王,你大可備足糧草,先以言辭相勸,曉以大義。若他們不願歸順,再行平叛之舉,以正天道。”


    廖廣心中透亮,他深知蕭雲嘯此舉,實則是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契機。


    若能借此良機,收複旭天郡,不僅能為己方勢力添磚加瓦,更能樹立起自己在軍中的赫赫威名。


    廖廣雙拳一抱,沉聲道:“屬下,領命。”


    蕭雲嘯輕輕一揚手,目光如炬:“鐵旗軍的輝煌,我不讓它就此沉寂,它定要成為玄陽王軍中的一員。”


    廖廣此刻才全然領悟了蕭雲嘯的深意,鐵旗軍,從此將不再是籍籍無名的江湖之師,未來也不會與皇族有任何協議,它本身就是玄陽王軍,吃皇糧,領君命。


    幾個時辰之後,陳虎的酒勁兒醒了。


    幾名士卒將陳虎押到蕭雲嘯麵前,陳虎依舊穿著蕭雲嘯的衣服。


    陳虎一臉憤怒,吼道:“蕭雲嘯,你以為你是誰?一個不受皇室待見的皇子,當今陛下時時刻刻都想殺之而後快,你從出生就是災星!是你讓大晟國遭此厄運!”


    蕭雲嘯語氣平淡,“我的軍師洪敬亭在哪兒?”


    陳虎大笑起來,“洪敬亭?一個早就投靠皇族的人,口口聲聲都說要維護皇族,想讓鐵旗軍世世代代都供皇室驅使的人,我憑什麽放過他?”


    蕭雲嘯一擺手,幾名士卒立刻將陳虎綁在長凳上,脊杖落下,陳虎的喊叫聲環繞四周。


    他依舊不停叫罵,“蕭雲嘯,你不得好死,你們皇室中沒一個好東西,堂堂帝王,把貴妃切成碎末,給大臣們熬成肉湯喝,薛丞相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把薛貴妃吃了。”


    蕭雲嘯的心沉入冰穀,這件事真的發生了,如果不是把母親救出,也許也是此番命運。


    又一脊杖落下。


    “洪敬亭在什麽地方?”


    陳虎大喊道:“他死了。”


    蕭雲嘯沒有理會,陳虎不會殺了洪敬亭,陳虎如果想自立為王,至少要先毀掉那份消失的遺詔。


    蕭雲嘯眼神一轉,脊杖再次落下。


    陳虎像是瘋了一樣,口無遮攔,“我想自立為王有什麽錯,你蕭雲嘯號稱善待百姓,也不過是豐涼郡一個郡城的百姓,也就是你們豐涼郡的百姓能吃飽穿暖,其他百姓照樣餓死,凍死。”


    蕭雲嘯說道:“既然你知道這麽多,地下城又四通八達,為什麽沒有來豐涼郡告知?”


    陳虎說道:“哼!沿海的郡城就沒有地下城,隻有北部或者接近北部才有。”


    “京城中的信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不是說,禹寧郡的通道被堵死了嘛?”


    陳虎剛想張口,又笑起來,“你想知道如何與京城相連,你把我放了,我再告訴你,還有,你把鐵旗軍交給我,再把禹寧郡劃撥出來,以後禹寧郡與大晟國無關!”


    蕭雲嘯知道,陳虎不會告訴自己如何與京城相連。


    蕭雲嘯手一抬,“分裂國土者,死!”


    此刻,那十數位先前已微帶醉意的小都統,被逐一引領至前,他們的目光聚焦於陳虎所受的杖刑之上。


    蕭雲嘯的聲音冷冽如寒風過境,字字鏗鏘。


    “今日,本殿下意在單獨清算陳虎之罪。”


    “對皇室心存微詞,極為憤恨,我可寬宏;對我個人有所不滿,我亦不以為意。”


    “然,若有誰心懷二誌,企圖分裂我大晟河山,妄圖自立為王,那便是自尋死路。念及諸位皆是我大晟子民之守護,若有人曾誤入歧途,追隨陳虎,此刻迷途知返,懸崖勒馬,我蕭雲嘯既往不咎。”


    “但若執迷不悟,誓與陳虎同流合汙,那麽,此刻便是你命數的終結。”


    眾小都統目睹此景,不約而同地膝蓋一曲,跪倒在地,齊聲宣誓:“我等誓死追隨玄陽王,耿耿忠心,絕無半點貳念。”


    其中一人,聲音似帶著一絲急切與堅定,言道:“啟稟王爺,我……我知曉洪軍師的下落,他應該尚在人世,不過不知道還來得及,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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