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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可奇如帶著鐐銬在刀尖上跳舞,左邊狼群虎視眈眈,右邊虎豹磨牙吮血,稍有不慎就會命喪當場。


    前後巷道和兩邊屋頂擠滿了高手,他們聯手封鎖空中和巷道,一頭鑽進去包圍圈無疑九死難生。


    “無馬油麻球種紫”一陣念經聲響起,經聲音調古怪,字節蘊含奇異的魔力,帶著詭秘的一道綠光,子彈般直衝史可奇的耳膜。


    睡意如秋水綿綿冬雪絮絮從耳朵飄進到他腦裏,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不知今年是何年。


    他體內紅光亮起,刺激的嘴巴猛地打了一個寒噤,如六月酷暑天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頓時無比清醒。


    薩滿念咒催眠,吸魂奪魄吃肉身。


    蠻族巫師薩滿終於出手。


    史可奇險險避開幾道閃電,局勢越發嚴酷,光一個老猴子都打不過,加上其他異能者和薩滿幾無活路。


    幾個異能者聯手放出一張幾米長寬的電網,網上密密麻麻遍布各色電弧,電弧發出令人心悸的刺啦響,不時爆出一個耀眼的血紅色火花。


    電網一點一點逼向他,他一步一步退卻,慢慢退至牆邊。


    劍法愈加凝重,無暇發出火球。


    “去”其中一個異能者大喝道,手杖頂端光芒猛地變亮,那光奇亮無比,幾可閃瞎直視手杖的人眼。


    電網撕破空氣,朝史可奇疾射而去。


    眼看間不容發,他宛如被一陣夜風吹起,全不著力的淩空一翻,腳底平貼著電網躲過。


    “轟”飛沙走石,灰塵彌漫,落空的電網將牆壁擊破一個大洞,空中已失去他的蹤影。


    “在洞後麵。”屋頂異能者大喊,數十人縱深入洞內,費多拔禦風而起,淩空追去。


    不少薩滿巫師一搖手中五頭十臂旗,一步跨出數米,飄然如一縷青煙。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想要活命,唯有破牆。


    轟轟轟八響,史可奇不停掠過草地院落,連續打破八堵牆壁逃命,他感覺自己要變成穿山甲了。


    等打破到第八堵牆,已看不到花草樹木,來到大街上。


    咻咻咻,上百支箭迎麵勁射而來。


    咚咚咚,有戰鼓響起,麵前是一排又一排穿著金黃色甲衣的蠻兵。


    一匹純色寶馬馱著個全身著甲金光閃閃的蠻將,一群蠻兵緊緊拱衛著,他不可一世的發號施令。


    這是蠻族神甲軍,草原上最傑出的戰士,全身穿用特殊藥水泡製到閃著金光的鐵甲,人數不到十萬。


    他們穿重甲可成鐵浮屠,下馬以一挑十,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乃蠻族大汗帳下最精銳的兵。


    上次攻打大翰,蠻汗攜一萬神甲軍隨行。與王良琴一戰中,他見大翰其它軍隊崩潰,派出一半神甲軍追殺,另一半還沒出手被王良琴擊敗的蠻騎倒卷潰退。


    他們幾乎沒直接參與攻擊土族軍隊,如果一開始派出五千神甲軍衝陣,基本會拚光抱著必死信念的土族兵,也就沒烏槍兵後麵用一命換到兩條命。


    “大蠻國王子烏頌師在此,大翰羊納命來。”那蠻將大唿。


    今夜的天賜之城注定是一個令無數人銘記的日子,許多蠻人在以後的日子裏都不願談起這個夜晚。


    在今後北周和南朝之間的茫茫大地,人們無不歡欣鼓舞。


    龍起大風,霜雪千裏,老樹昏鴉,小橋流水,隻要有大翰人的地方,都開始傳頌一個人的傳奇。


    ......


    在史可奇與蠻族異能者打鬥時,城裏至少有四分之一的蠻人可聽到動靜,等神甲軍敲響戰鼓,滿城多數人都被驚動。


    天賜節第六日,這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廣可兒在房中聽到打鬥聲隱約傳來,心裏有些猜測,大聲喊過鹿和碩去打聽情況速速迴報。


    “三主子,估計是神甲軍在抓賊,你關心賊人幹嘛?”邊上的小露不解問,她開始稱廣可兒為三主子的前三天,兩人都有些尷尬和不適,等多幾天叫下來,彼此已可以接受。


    “那可不是賊人,我感覺那就是他,是你們大翰族的英雄。”廣可兒說出這話心中五味交雜,酸甜苦辣一起泛上舌尖。


    “他是誰?沒名沒姓的。”小露說更加不解道,抬頭見主人一臉嫌棄的模樣,恍然大悟道:“是那個闖進你房間的人。”


    廣可兒點點頭。


    “不是說過要用力忘記他麽?”小露道。


    廣可兒狡黠地笑道:“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過。這樣的人在有生之年再也遇不上,幹嘛要忘記,有時間想一想不是很好麽。”


    “好像是這樣,唔,小......三主子,不帶這麽騙人的。”


    蠻人的男女關係沒有大翰那麽多禮防,雙方看的順眼隻需個把小時合體的人太多了,最後肚子大了,誰是父親無所謂,隻要孩子健康就成,當然部落貴族和王族還是講究血緣的純正。


    廣可兒坦率說出心中所想,隻略略有點羞意,但說出來後似乎變得愉快多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與親密的人分享美麗的小秘密無疑會增加快樂。


    兩人剛聽到陣陣鼓響,鹿和碩已快跑著迴來。


    他喘勻氣後道:“稟報三主子,在西大街白家巷那有許多異能者大師抓大翰賊,聽說賊人好兇,幾個大法師出手都沒搞定。”


    “西大街真是人山人海,大王子烏頌師領著幾千神甲兵在外麵圍的水泄不通,更有無數高手坐鎮,連英魂寺的費多拔大師出手還沒擒下。剛剛神甲軍鼓聲響起,想必賊人已衝上西大街。”


    “嘖嘖,真是太兇猛了,不知遇上草原第一勇士大王子結果如何。”


    鹿和碩說的眉飛色舞,宛如置身現場親眼所見。


    “再去打聽。”廣可兒可以確定他們要捉拿的人是史可奇,再遣走鹿和碩打探消息。


    聽到他身處險境,心裏萬分著急,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恨不得化身為神大展神通救走他。


    想到神,她心中一動,對天三拜,朝著北方跪下,默默求五頭十臂神救他。


    念頭剛轉到這,心下一驚,五頭十臂神是不可能保佑毀它神像的人,如果神能聽見,定會降下神罰怪罪於他。


    這不是救他,而是害他。


    神不止一個,還是求良善的水神吧。


    她默默祈禱:水神,懇求您大發慈悲,救那個大翰人平安歸去,我願以身事神,終身信您。


    忽然西大街方向傳來一陣驚人的喧嘩,似有無數人一起炸出的聲音。


    廣可兒豎起耳朵傾聽,隱隱約約的巨大聲浪裏有一個死字聽的比較清晰。


    她手腳頓時冰冷,跌坐在地,完了,不該先習慣性的求五頭十臂神,神可能聽到出手了。


    她想象著史可奇躺在冰涼的大街上,身上有無數個傷口,雙眼圓睜飽含億萬分不甘,根根炸起的頭發漸漸平伏下去。


    縱使再英雄無敵,也敵不過神祇。


    小露慌忙想扶起主人,廣可兒全身沒半點力氣,眼裏盛滿了黑色的哀傷。


    “報,報,報三主子......”鹿和碩跌跌撞撞跑進來結巴喊道。


    “別報了,我想休息一下。”廣可兒低著頭,不看鹿和碩,她不想聽這個巨大的不詳消息。


    “是,奴才遵命,三主子。”鹿和碩覺察到主子的異常,瞬間氣也不喘了,說話也不結巴,低眉順眼地退開。


    “等等”小露叫住他。


    “小露,你想幹什麽?”廣可兒眯起眼睛,像要炸毛的貓。


    “剛剛我看見一道白光直衝雲霄,大約那就是傳說中的劍氣衝天吧,草原用劍的高手不多,如果大翰人沒事,鹿侍衛長請說出來。如果那人去了,請離開,三主子聽了怕做噩夢。”小露少有的知微見著道。


    鹿和碩偷眼看了下還在地上的廣可兒,見她點頭,飛快而簡約的說出打探道的消息,反正已經做好準備開溜。


    “大王子烏頌師被大翰人斬於馬下,那道衝天的白光就是他發出的劍氣。”


    “什麽?”廣可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年前,在每年一度的比武大賽上,大王子打敗草原上公認的第一勇士而奪魁,獲得那年的第一勇士稱號。


    此後六年未再參賽,經常花天酒地,熬鷹打獵。很多人以為他實力下降,不敢去參賽。


    因為比武規則允許個人連續參賽三次,如蟬聯三屆冠軍,可獲得終身榮耀:天神勇士。


    擁有這個頭銜享有很多特權,作為蠻族大汗最喜歡的大王子,自然會輕易得到一些東西,他可以不稀罕這些特權。


    但“天神勇士”這個稱號可以讓他在繼位時少很多阻力,蠻人天性喜歡追隨最強者。


    去年的第一勇士得主是個天賦異稟的巨漢,單手可舉千斤鼎,徒手可生裂虎豹,一掌可打死力大無窮的瘋馬。


    他已蟬聯了兩屆冠軍,總決賽時對手聽到是他,不敢上場自動棄權。要知道能走到總結賽的人無不是萬中選一的勇士,卻懾於他比試對手非傷及殘的赫赫兇名,而臨時退場,寧可被人鄙視。


    不知是受人慫恿,還是自己大腦發熱,他向大王子發起挑戰。


    草原上實力為王,如果在允許的正式場合打敗王族高手不會治罪,還會獲得榮耀和獎勵。


    大王子可以拒絕,也可以迎戰。


    拒絕無非名聲受損,打一兩場勝仗就漲迴來。


    戰敗則要多打幾場勝仗,安全倒是無憂,巨漢就是腦袋進屎也不敢打殘大王子。


    大家都以為大王子不會接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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