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辰不卑不亢與猛爺見禮,猛爺驚迴現實連忙迴禮:“星辰公子越來越像鄭大官人了……”


    趙星河忽然言道:“猛爺祖父還是少到這些人多眼雜的地方來……這位嬸母,為什麽如此看著本公子?”


    猛爺急忙示意甜寧穩重,又對著賀兒賠笑:“這位嬸母喜歡賀兒!”


    趙小禮低低迴道:“星河公子放心,公子早已經妥當安排好了!星河公子人見人愛,自然討人喜歡。”


    趙星河粲然一笑:“當真是這樣?如此,賀兒就放心了!”


    第一次聽到“賀兒”二字,猛爺和甜寧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聽到趙星河自稱“賀兒”,猛爺和甜寧又驚又喜但是不敢表露出來……


    甜寧十分激動的看著依然一身紅衣的賀兒,眼裏的驚喜如何能掩藏?那一刻的甜寧忽然想明白了許多事。


    鄭如玉帶著帷帽遠遠看著猛爺和甜寧母女,眼裏流露出擔憂。


    趙府雙雄如臨大敵緊緊護著夫人。


    趙玨一行在洛陽待了數日,趙晟和大著肚子的曾豔紅小心陪著趙玨和鄭如玉在洛陽遊玩了幾天。


    秦桂枝的兄弟們亦是小心陪著趙玨和鄭如玉,還給趙星辰和趙星河兄弟倆許多壓歲錢。


    趙玨把自己在玉器方麵的心得毫無保留的再次傳授給了趙晟,又有了狗子的襄助,把個趙晟喜得把那個跛足跳得老高……


    再次來到洛陽,想著那個對她尊敬有加的趙亮公子已經不在人世,鄭如玉潸然。看著甜寧和猛爺依然在聽那些說書先生的閑扯隻為能多聽到更多關於夫人的傳奇,鄭如玉心裏越發潸然又痛心。


    趙玨從洛陽迴到京城,躺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感慨:“洛陽二弟的書房果然不比本將軍的這個書房遜色多少!”


    趙小禮卻迴道:“公子,星河公子似乎知道了些什麽?洛陽,可能不再是猛爺和甜寧母女的安樂窩了?”


    趙玨點頭:“賀兒人小鬼大!這次非要跟著去洛陽還要星兒一道去,莫非帶著心機?”


    趙小禮認真看著趙玨言道:“公子還是與夫人,鄭官人好好商榷一下!此事怕夜長夢多?”


    趙小顧的聲音響起:“將軍,此次將軍和夫人洛陽之行圍觀者甚多魚龍混雜。尤其在書場小廝發現無數不懷好意的眼睛看著星河公子和夫人?猛爺和甜寧看著星河公子似乎又驚又喜?而夫人遠遠看著甜寧母女那眼神很是擔心……”


    趙玨點頭:“本將軍總想著讓如玉好好將養一下!可如今看來,如玉也在擔心猛爺和甜寧的安危啊!”


    見趙玨來到【玫香居】,鄭如玉也不隱瞞自己的擔心:“將軍還是和師兄好好安排一下,讓猛爺和甜寧母女暫時離開洛陽,平安度過九死一生後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快樂時光……”


    趙玨點頭看著鄭如玉:“如玉的意思是讓甜寧母女和啞巴一家團聚,讓猛爺度過時日無多的餘生……”


    鄭如玉低低言道:“趙玉娘和趙亮已死,趙思君失蹤,童學年和吳勇伏法就讓一切迴到最初。解鈴還須係鈴人,啞巴是解開猛爺心結最好的人證!將軍一定要相信啞巴心如明鏡,定會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到極致!”


    趙小禮也相信夫人比所有人都了解啞巴!


    趙玨擔心啞巴的傷勢究竟好得怎麽樣了?他的武功有沒有因傷而減退?


    趙小顧的聲音再次響起:“將軍但請放心,啞巴的重傷在武大夫的精心醫治下已漸痊愈!那日鄭義大哥和楊忠大哥還與啞巴切磋了一下武功。顧少卿說啞巴的武功不但沒有減退反而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趙小禮笑了:“如此,將軍和夫人可以放心了!啞巴保護甜寧母女,保護星風公子應該不成問題!”


    趙小顧嘻嘻一笑:“小禮哥哥,不是小廝與你貧嘴,幾個趙小禮也不是啞巴的對手!唯有鄭義大哥,楊忠大哥和顧少卿才能與他大戰三百迴合!當然,啞巴最想與將軍大戰三百迴合!”


    鄭如玉終於笑了:“玨哥哥,我們哪日去楊府別院看看。趙小禮,讓那仨小廝一起去……”


    趙小禮笑了:“遵命,夫人!”


    楊府別院,顧明智默默的看著啞巴在掃積雪。


    良久,顧明智冷冷言道:“你心心念念的夫人他日會來別院看你,想來你知道怎麽做!”


    啞巴一臉驚喜停下掃雪,看著顧明智連連點頭。


    顧明智又交代:“香玉夫人給將軍和夫人培養了三個小廝,夫人要你試試他們的功夫和人品,本少卿相信你不會讓將軍和夫人失望!”


    啞巴又連連點頭,對著顧明智作揖行禮。


    顧明智認真言道:“本少卿雖然救了你,但是讓你還活著的是夫人!要武大夫盡心盡力醫治你的也是夫人!趙亮和趙玉娘雖然枉死,但是你一定知道誰才是他們枉死的真兇!而且鄭官人已經盡力了,公子和小剛哥哥也給趙亮公子夫妻報仇了……趙晟救了甜寧母女,百年趙府不是趙思君的殺父仇人……”


    啞巴看著顧少卿認真的點頭,跪下給顧明智作揖磕頭。


    聽顧明智說甜寧母女即將來到楊府別院,啞巴激動得把那積雪掃得飛起。


    顧明智關心啞巴能否保護甜寧母女,還有一個重要的人將來也需要他的保護,問啞巴可自信?


    啞巴點點頭看著顧明智自信一笑,隨即把手中的掃把武得飛起,與顧明智比起武來。


    顧明智竟然不是啞巴的對手了?


    顧明智心裏清楚自己的武功已然在減退,不僅僅是因為當年受傷太多的原因。而是與鄭如月成親後夫妻恩愛又兒女成群的,顧明智已經迴不到趙小智了。


    顧明智忽然笑了:“當初是你說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鄭官人和夫人卻於心不忍留你性命!你又說啞巴也不會說話,請鄭官人和夫人放心,你自請喝啞藥讓楊忠大哥和鄭義大哥對你敬重不已!”


    啞巴看著顧明智搖頭又點頭。


    顧明智輕輕言道:“其實,你可以開口說話不必要做一輩子啞巴。夫人相信你的忠誠日月可鑒。出賣夫人和星河公子的事你斷不會做所以要本少卿替你拒絕了那啞藥……”


    啞巴使勁的點頭,看著顧明智又跪下磕頭言謝。


    顧明智扶起啞巴認真言道:“趙富貴,本少卿敬重你是個英雄好漢。若不是當年你和猛爺救了夫人,哪裏會有現在如此討人喜歡的趙星河!應是本少卿要多謝你救了夫人,又不肯出賣指證夫人就是趙玉娘被那些賊人砍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


    趙富貴不語,看著京城方向一臉憧憬……


    顧明智亦不語看著京城方向,良久低低言道:“夫人心裏一直放不下你們!這次洛陽之行看見甜寧母女夫人越發擔心。夫人的意思是要讓你們一家團聚享受天倫之樂!”


    趙富貴潸然,對著京城方向跪下連磕三個頭……


    顧明智心裏比誰都清楚,在趙富貴的心裏,【玫香居】裏的夫人才是真正的趙玉娘。是趙富貴和猛爺此生最慶幸遇到也是最敬重的夫人趙玉娘!


    趙玉娘神秘的夫君就是東京第一公子,百年趙府的趙家玉郎亦是賀兒的生父。但是顧明智願意相信趙富貴永遠也不會出賣夫人趙玉娘……


    猛爺忽然收到密信,提醒他洛陽已經不安全了,速速帶著甜寧母女京城避禍?


    倘若京城也不安全,就去鄭官人為楊官人修建的楊府別院安定下來?


    猛爺收到密信不敢相信此事真假?但是楊府別院猛爺再熟悉不過。


    不是猛爺去過楊府別院,而是因為吳勇一案劉敏冒死救下的那些人證就藏在楊府別院。


    因為那些人證,趙府雙雄險些身死,楊忠和趙小善也險些成為箭靶子。


    鄭鯤,楊維和夏揚同仇敵愾死死護著那些人證成了說書先生最津津樂道的話本。


    自然,愛聽話本的猛爺對楊府別院再熟悉不過。


    甜寧看了書信自然又想起了賀兒。覺得肯定是夫人還活著。是夫人不放心他們,是夫人要他們京城避禍。


    猛爺猜測甜寧是不是也開始懷疑那死去的趙玉娘不是當初救她的夫人趙玉娘?


    當年趙富貴曾不止一次提醒猛爺和甜寧,現在的趙玉娘與當初他們救下的趙玉娘總感覺有些不同?


    當時猛爺一個粗人哪裏會想那麽多?


    自從在百年趙府見到趙星河以後,猛爺不但也起了疑心,甚至有了“趙玉娘的夫君莫不是那趙家玉郎”的想法?


    今年春節聽說書先生講話本再次遇見賀兒,猛爺不但證實了自己的奇思怪想,還覺得甜寧那個“夫人說不定還活著”的想法很有道理?


    當然,猛爺知道事關重大自然不會說與甜寧知道。


    聽甜寧又在那想夫人想賀兒,猛爺未置可否,催促甜寧速速準備,祖孫三代連夜收拾東西整理妥當想要一走了之。


    甜寧還是不忘把門鎖好,她覺得夫人肯定會迴來的。


    果然,甜寧和猛爺剛出了院門,小鳳寧撕心裂肺的哭聲和烈馬的聲聲嘶鳴引來幾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要對他們痛下殺手?


    好在另外三個黑衣人救了猛爺祖孫三人,讓猛爺帶著甜寧母女一路向京城方向奔逃。


    三個穿著夜行服的人竟然也追著猛爺和甜寧母女一路從洛陽追到了京城,又從京城一路追趕竟然到了楊府別院讓猛爺搞不清他們到底是敵是友?


    楊府別院,三個蒙麵人再熟悉不過了。


    三人不敢造次,看猛爺和甜寧會不會躲進別院?


    嬰兒的啼哭聲和烈馬的廝鳴聲驚醒了啞巴,啞巴下意識起來拿著掃把開門探看。


    未曾融化的積雪映得夜色分外明亮。


    啞巴忽然發現了深受重傷的猛爺和瑟瑟發抖抱著小鳳寧的甜寧?


    甜寧已經認不出麵目全非的趙富貴了。


    但是趙富貴一眼就認出了凍得不停發抖的甜寧在大聲喊著“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


    啞巴看著甜寧又驚又喜,急得對著甜寧一陣亂比劃。


    甜寧跪著求啞巴快快救救猛爺,救救她們母女。說是有壞人一直在追殺他們?


    啞巴四處張望了一下,急忙把猛爺救進別院,又示意甜寧速速進院隨後關好了院門。


    楊府別院的小廝也驚醒,啞巴示意小廝快快救治猛爺。


    小廝嘴貧,說他又不是大夫,卻把廚娘喊起來,要廚娘好好安頓甜寧母女。


    廚娘不敢怠慢,急忙起來安慰受驚的甜寧。


    甜寧不知道此處是何處?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啞巴是何人?


    那個廚娘看著麵善讓甜寧心裏稍微踏實了些,抱著小鳳寧跟著廚娘進了屋。


    那個小廝看著嬉皮笑臉的,甜寧總覺得麵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三個蒙麵人拎著甜寧丟棄在楊府別院大門外的大包小包悄然越牆追趕進來。


    小廝大喊:“大膽小人,半夜三更闖進楊府別院意欲何為?”


    三個蒙麵人其中一個低低迴道:“奉大理寺顧少卿之命追拿貪腐嫌犯歸案!”


    小廝嗬斥:“大膽,楊大人乃是朝廷重臣。聽你這小人之意是楊大人窩藏朝廷要犯?”


    為首的蒙麵人迴:“楊大人自然是朝堂忠誠賢良之臣!隻是我兄弟三人一路從洛陽追到這裏,那一男一女便不見了蹤影?”


    蒙麵人另一人指著那些猛爺留在雪地上的血跡迴小廝:“我兄弟也不想趕盡殺絕,隻是官命難違!我們相信顧少卿不會讓我們兄弟枉殺無辜!還請兄弟配合,把那些罪人交出來……”


    蒙麵人另一人也迴道:“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的,終要麵對所有!何況顧少卿心裏自有法度!”


    小廝忽然一笑:“聽你們仨人之意你們還手下留情了?既然你們仨是奉顧少卿之命公幹,莫非你們仨人是官府之人?”


    蒙麵人為首的那人迴小廝:“顧少卿辦案何時用過一些官府之人?都是江湖上的那些好漢自願追隨顧少卿且忠心耿耿無怨無悔!”


    小廝再笑:“如此說來你們仨人都是江湖好漢?既然你們仨人都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楊大人和顧少卿的關係!窩藏朝廷要犯,這欲加之罪不小啊!”


    蒙麵人為首的那人看著小廝不慌不忙的表情,執劍對著小廝行了一禮:“這位兄弟,我們雖有些冒昧多有得罪,但還請兄弟配合一下!”


    小廝再笑:“顧少卿的為人我們再清楚不過了,他自然不會讓你們這些好漢濫殺無辜。隻是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別院剛剛的確是來了幾個人,未必是你們要尋之人!”


    三個蒙麵人半信半疑,啞巴用掃把把三個蒙麵人一頓猛趕。


    為首的蒙麵人言道:“以為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啞巴?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高手?如此,今晚就有點意思了。”


    啞巴一對三打了個天昏地暗。


    啞巴自知不是那三個黑衣人的對手。而那三個黑衣人也無意急功心切一心要啞巴性命?


    倒是那小廝看得熱鬧,嘴裏不停的喊著:“都是好身手!好身手啊!小廝今日又開了眼!嘻嘻……”


    見啞巴不是三人的對手,小廝躍躍欲試,與啞巴聯手與三個蒙麵人打得歡起。


    小廝見和啞巴聯手也不敵三個蒙麵人不由開言:“我們楊府別院從不收留來曆不明之人!楊大人的心性你們不知道但是顧少卿知道!”


    為首的蒙麵人迴小廝:“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知道?還請小兄弟把那一男一女交出來我們好與顧少卿交差!他們的幾個同夥已經被我們擒獲送到了洛陽府衙……”


    小廝有些不信:“他們竟然還有同夥?你們確定他們不是想要殺人滅口?確定你們不是救了剛剛祖孫三人還一直暗中保護他們到了這楊府別院?”


    三個黑衣人才不覺得自己是救了猛爺三人而是奉顧少卿之命捉拿逃犯,一味要小廝把人交出來?


    啞巴和小廝自是不肯,又與三個蒙麵人對打起來。


    二對三直打得天漸漸亮了……


    甜寧聽得外麵打得熱鬧忍不住衝出來大聲喊道:“既然你們是顧少卿派來的,想來你們真的弄錯了!我們的確不能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麵,但是也不是什麽壞人!”


    為首的蒙麵人冷冷一笑:“你們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啞巴有些生氣,掄起掃把與三個蒙麵人又比起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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