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梅得到兄長的提示,跪在地上聲音宛如銀鈴:“民女鄭如梅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趙仲鍼示意鄭如梅抬起頭來。


    鄭如梅哪裏敢抬頭:“民女平庸之姿如何敢覬望天顏!”


    趙仲鍼好奇勁上來了:“朕恕你無罪,抬起頭來!”


    鄭如梅抬起頭來與趙仲鍼對視那一刻,趙仲鍼便被鄭如梅顧盼生姿,含情脈脈,國色天香般的美貌所吸引,對鄭如梅是怦然心動:“鄭氏果然出美人!鄭愛卿,鄭老大人,朕今日幸好隨童大人鄭府一走。怪不得皇叔在鄭府流連忘返!”


    見童大人欲言又止的,趙仲鍼看著童大人:“聽說鄭愛卿有一妹與趙夫人長得十分相似?”


    鄭如蘭不慌不忙跪在地上嬌羞言道:“民女鄭如蘭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趙仲鍼聽了如此動人的女聲不覺心動,急言:“朕恕你無罪,抬起頭來讓童大人好好看看?”


    當鄭如蘭抬起頭的那一刻,趙仲鍼覺得他的那些妃嬪在鄭榮的幾個女兒麵前是黯然失色。


    童大人一會看看鄭如玉,一會又看著鄭如蘭,怎麽看都不覺得鄭如蘭與鄭如玉像極了?


    一個是豐腴綽約的美少婦,一個是冰肌玉骨的美少女。一個是沉魚落雁,一個是閉月羞花。真真是環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好讓童大人當真是無語了。


    鄭府的四個千金齊齊跪在趙仲鍼和童大人麵前,趙仲鍼輕輕問鄭鯤:“鄭愛卿,令妹都在此吧?可有錯漏?”


    鄭鯤清音朗朗:“迴皇上,微臣的幾位妹妹都在皇上麵前並無錯漏!”


    施大人看著鄭氏四姐妹笑了:“環肥燕瘦,各有所長!”


    鄭榮終於打著哈哈親自把他的夫人,小妾,嫡長女鄭如玉,嫡次女鄭如月,庶女鄭如梅和鄭如蘭再次引見給皇上。


    趙仲鍼突然哈哈大笑:“童大人,今日應該釋懷了吧!哈哈哈……”


    童大人尷尬的打著哈哈看著鄭鯤,鄭鯤一臉坦然迴看著童大人。


    施大人故意看著童大人開玩笑:“聽那說書先生信口雌黃,竟然說鄭老大人有私生女流落民間?就是那轟動江湖和朝堂的趙玉娘?”


    還別說,童大人忽然來了底氣:“嗯,那個說書先生說的有理有據的,真真是豈有此理。鄭老大人,鄭官人,這樣的話本不聽也罷!哈哈哈……”


    鄭榮也打了個哈哈:“要不是皇上尊駕在此,老夫還真信了這個話本。可是啊,老夫一生中的三個女人,一個早亡,另外兩個真真實實的跪在英明的皇上麵前。老夫所有的子女除了最小的鳴遠現在在杭州,還有一個不在府裏,其他幾個也都真實的跪在皇上麵前。私生女?趙玉娘?很遺憾呐,老夫沒有福氣做她的爹爹啊!”


    鄭榮當著皇上親自辟謠,施大人點頭讚賞。童大人再次汗顏。


    那一刻最難為情的不是童大人,是趙玨。


    趙玨十分慚愧,自己太對不起鄭鯤,對不起鄭如玉,更對不起鄭榮和孫清秋。


    鄭鯤大方示意幾個妹妹勿要拘禮,把自己的才情真實的展現出來勿要讓皇上失望。


    趙仲鍼臉上帶著讚賞的笑意,看著鄭氏姐妹是親切有加。


    一個太監神態的人與趙仲鍼密報:“皇上,顧少卿求見!”


    趙仲鍼看著童大人一笑:“宣!”


    鄭鵬和錢羿嵐跟在顧明智後麵怏怏而來。


    三人齊齊跪在地上見過皇上和王爺,童大人,施大人……


    鄭榮一見不由輕輕嗬斥:“鵬兒如此放浪不羈,竟然帶著嵐兒從後門逃逸?鵬兒,你這是要帶著嵐兒去哪裏?”


    鄭鵬跪在地上先見過趙仲鍼和各位大人兄台以後,看著錢羿嵐直言:“兒子想要帶著嵐兄脫離苦海……”


    聽著鄭鵬如此說,鄭榮不由再次輕輕嗬斥:“鵬兒放肆,如此朗朗乾坤何來苦海!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嵐兒既然已經定了親事,豈能說走就走沒有一絲擔待?”


    鄭鵬看著鄭鯤本來想直言,看著跪在那的蔡瓊瑤又把話咽迴去了。


    錢羿嵐本來見到皇上心裏十分懼怕,但是見鄭鵬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也大著膽子迴道:“小民有幸能得遇皇上親見是三生有幸且受益終生!非是小民沒有擔待隻是父母執意為之,小民隻能一走了之別無他法。”


    趙仲鍼看著童大人一笑:“童大人不會是要朕來鄭府斷家務事的吧?”


    鄭鯤急忙給趙仲鍼和童大人解釋:“迴稟皇上,童大人。三弟鄭鵬向來寄情於山水,遊曆在江湖!錢羿嵐乃是杭州錢府人氏,是下官姑父的侄子,與鵬兒一起長大的玩伴,亦是鵬兒的同窗好友,在我鄭府小住了數日!”


    顧明智不慌不忙迴皇上:“下官已經接到了杭州錢府的尋人告示。錢羿嵐乃是鄭鵬慫恿逃婚出來,所以一直低調住在鄭府!”


    顧明智把錢府的尋人告示遞給童大人。


    童大人仔細一看跪在自己麵前的錢羿嵐,與那日校場自己所見,洛陽趙玉娘墳前的確是同一個人?


    童大人這下真是想不明白了:“莫非趙玉娘和鄭如玉確實是兩個人而且鄭如玉未曾到過校場和洛陽?”


    童大人以為今晚自己一定會甕中捉鱉,沒想到卻成了水中撈月讓鄭鯤心裏譏笑?


    見施大人看著自己意味深長的一笑,童大人越發汗顏。


    鄭鯤心裏暗暗感歎李香玉為了給趙玨善後可謂費盡心思不由怨恨的看了一眼趙玨。


    見鄭如梅在那與趙仲鍼眉眼含情,鄭鯤心裏又悲歎鄭如梅的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鄭如梅日日在閨中吟詩作賦的,莫非不知這首詩中生離死別的無奈?


    自古以來總有人悲歎“伴君如伴虎”?


    天天看著爹爹和兄長被朝廷猜忌,被同僚打壓,鄭如梅莫非心裏沒有一點的自知之明嗎?


    看著鄭如蘭低眉順眼的跪在那裏,鄭鯤又慶幸四妹在經曆了一些風波後懂事多了。


    對於錢羿嵐,鄭鯤不是很了解。


    畢竟當年鄭鯤從杭州來到京城後很少迴江南。


    在鄭鯤的記憶中,杭州錢府也是一個神秘的深宅大院。


    鄭榮的親妹妹鄭淑嫁給錢羿嵐的叔叔錢思慕為妻,雖然倍受其夫寵愛,但是鄭鯤感覺姑姑過得一點都不快樂。


    小時候的錢羿嵐總是被比他小幾歲的鄭鵬打得落花流水,總是鄭淑為鄭鵬善後。


    隻是讓鄭鯤想不明白的是,錢羿嵐竟然還十分在意與鄭鵬的兄弟之誼。


    那個錢府鄭鯤打小就不喜歡去。偏偏鄭如玉不僅愛去也很受錢府人的喜歡。


    鄭淑更是隔三差五就把鄭如玉接到錢府與自己解悶。


    鄭鯤看著逃婚離家出走的錢羿嵐,暗暗感歎鄭如玉或許真的是為百年趙府而生,還注定要為百年趙府而死?


    如此一想,鄭鯤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插手趙玨和鄭如玉夫妻之間的那些事。


    畢竟看鄭如玉寧願自己死也要生下賀兒,躲在高高的大樹上心裏還是想著她的玨哥哥來救她?


    鄭鯤心裏在潸然,臉上卻是微笑著與趙仲鍼,王爺,施大人和童大人頻頻敬酒。


    童大人對錢府那些破事才不感興趣呢。


    童大人隻要看著趙玉娘是真的已經死了,鄭如玉好好的在自己麵前與她的妹妹們輕歌曼舞討皇上和王爺歡心才是最重要的。


    趙仲鍼示意顧明智落座飲宴,又十分體諒的要大腹便便的鄭如月起來不要拘禮與顧少卿同桌飲宴。還起身示意孫清秋入席落座。


    鄭榮,孫清秋和顧明智,鄭如月再次多謝皇上禮賢仁厚。


    童大人似乎想起了什麽,微笑著對鄭鯤言道:“聽說你的二弟鄭皓在嵩陽書院求學,還聽說鄭府二少爺也是個美男子?”


    施大人終於忍不住打趣童學年:“童大人似乎對鄭老官人的家人和家事非常感興趣?今日還陪著皇上到鄭官人家裏來清查人數?童大人這是在兼任戶部尚書之職不成?”


    王爺來了興致:“鄭官人,把你那藏得最深的二弟讓童大人認識認識!”


    鄭鯤不慌不忙請跪在地上的鄭皓參見皇上,還微笑著告訴童大人,最小的弟弟鄭鳴遠現在在杭州承歡祖父祖母跟前。


    鄭皓十分低調的見過皇上,見過王爺,見過童大人和施大人。


    施大人一見鄭皓心生歡喜:“鄭老官人,令郎果然個個出色,令愛都是絕色佳人啊!”


    趙仲鍼看著鄭皓一笑:“嗯,想來童大人今日心裏十分滿意!朕心裏也十分滿意!鄭二少爺與顧夫人長得相似啊!不愧是親兄妹!”


    童大人今日心裏不但不滿意,反而痛恨自己多管閑事讓皇上和施大人對鄭鯤的弟弟妹妹們十分欣賞?


    趙仲鍼似乎很欣賞鄭皓,要鄭皓坐下來陪著眾人飲宴,又要鄭鵬和錢羿嵐也坐下來一起飲宴,所有跪著的人都快快起來不要拘禮!還說什麽都是一家人在自己家裏就不要講究什麽君與臣!


    鄭如梅沒想到她一個庶女竟然能在自己府裏見到皇上?不由一邊跳舞一邊趁著抬頭偷瞄聖顏。


    趙仲鍼舉起酒杯向著鄭如梅亦是頻頻微笑。覺得此女不僅秀色可餐更是風情萬種。


    童大人也是有眼見力的人,看著皇上似乎對鄭如梅有意,生怕皇上龍顏大悅把鄭如梅納入後宮讓鄭府越發勢大?


    童大人忽然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慫恿趙仲鍼到鄭府來微服私訪?難不成今晚我童學年還是讓鄭府眾人讓皇上欣賞的一天。


    施大人也看出來趙仲鍼對鄭如梅有意?


    看著鄭如梅那輕佻模樣,施大人心裏對鄭如梅很是不喜。


    再看看鄭如玉,鄭如月還有鄭如蘭都是端莊大方,矜持而不失風流風雅,內斂卻越發顯得秉節持重。


    施大人感歎出生於同一個鄭府,差別怎麽那麽大?


    當然,施大人心裏也清楚,皇上喜歡的就是美好的。


    皇上對鄭鵬似乎也十分欣賞,施大人也婉勸鄭皓和鄭鵬可以試著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


    鄭鵬無意於仕途隻喜歡像王爺那樣做個風流風雅的閑淡之人。


    施大人看著鄭鵬直言:“鄭三衙內不是王爺,如何能像王爺那樣做個風流風雅的閑淡之人?”


    鄭鵬自知失言,跪下請皇上和王爺恕罪。


    趙仲鍼今日十分高興,王爺今晚也十分高興,誰會在意鄭鵬的無心之言。


    鄭鵬若有所思看著施大人,又看著鄭鯤,再看著鄭如玉,最後把眼光放在孫清秋和鄭榮身上。


    鄭鵬舉杯感謝皇上的親民,王爺的仁愛,又多謝施大人的有意提攜:“小民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王爺的抬愛,多謝施大人的教誨。小民雖然不是博學多才,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以後還請施大人多多指教!”


    皇上高興,對鄭鯤言道:“鄭愛卿,令弟在施大人那裏一定獲益匪淺!”


    鄭鯤微笑著多謝施大人,又感謝皇上的親民禮賢。


    眼見趙仲鍼與鄭府眾人相談甚歡,童大人心裏越發後悔自己今晚就不該慫恿趙仲鍼微服私訪到什麽鄭府。


    還讓顧明智追趕那逃逸之人?


    現在倒好,鄭鵬和錢羿嵐竟然被施大人看上了還有意提攜?而皇上還很讚成?


    童大人本來自信的以為這次一定可以一擊即中,沒想到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砸得不輕的一天?


    更讓童大人不快的事,不光鄭如梅入了皇上的眼,就連向來低調的鄭皓和鄭鵬都入了皇上的眼?


    施大人還勸鄭皓和鄭鵬參加今年的科舉差點沒讓童大人跳起來反對?


    不過童大人畢竟是老謀深算且見過大世麵的人,想想忍住了:“一個庶子,一個愣頭青應該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參加科舉也未必榜上有名?”


    那逃婚的錢羿嵐竟然讓皇上也大加讚賞?


    趙仲鍼還說什麽婚姻大事雖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一定要兩情相悅彼此心儀?


    童大人心想,怪不得趙仲鍼與鄭鯤投緣並且對鄭鯤青睞有加?今日在鄭府大談什麽兩情相悅還彼此心儀?莫非皇上真的看上鄭如梅了?


    童大人一邊喝酒一邊心裏盤算:“要不要老夫提醒一下皇上這恐怕不妥吧?還是讓皇上高興,讓鄭鯤和鄭榮也減少對自己的敵意幹脆順水推舟成全鄭如梅呢?”


    施大人也看出趙仲鍼似乎對鄭如梅有意?盡管施大人不喜歡鄭如梅,但是看在鄭鯤和鄭如玉的麵子上也不想給皇上潑冷水?更不想讓鄭鯤和鄭榮多心的認為自己是怕鄭府勢大?


    施大人心裏好笑,一個庶女就是入了皇宮想來也翻不出大水花!自己要不要去提醒皇上可以把鄭如梅納入皇宮?


    童大人和施大人在心裏勾心鬥角的,王爺卻是十分得意,今日終於又見識到了鄭如玉的才情,而且現在的鄭如玉看著越發的美麗動人。


    王爺看著失魂落魄的趙玨好笑:“趙將軍不要一個人喝悶酒啊!看看顧少卿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與他的夫人琴瑟和諧,趙將軍也要與趙夫人白頭偕老呀!”


    趙玨不是不想與鄭如玉白頭偕老,隻是看著鄭如玉似乎對自己很是失望,趙玨心裏羞愧不好意思罷了。隻能看著鄭如玉落落大方的把她的才情展露無遺在皇上麵前。


    趙玨忽然好羨慕顧明智,心裏又替鄭如玉不值?鄭鯤恨自己是對的,沒想到傾國傾城的鄭如玉不如性情跳脫的鄭如月過得幸福自在?


    進了鄭府,趙仲鍼不得不承認鄭如梅的歌舞的確強過宮中那些庸脂俗粉。


    鄭府也不愧是世代書香,人才輩出的同時也出美人。


    在鄭府,鄭鯤是他青睞有加且與他誌同道合的愛卿。


    鄭榮是勵誌改革變法,誓要收複燕雲十六州的三朝元老。


    趙玨是他親封的忠武將軍而且有勇有謀。


    顧明智是他破格提拔的大理寺少卿。


    鄭府,看著是一個官宦世家,卻沒有一絲諂媚與逢迎?隻有君子之間的坦坦蕩蕩。


    再看鄭府幾個女眷個個美麗大方沒有那些庸脂俗粉的無知與淺薄,在皇上麵前更沒有如履薄冰的戰戰兢兢,亦是自信優雅又不顯得自得輕狂,看著真的是賞心悅目,秀色可餐。


    趙仲鍼心裏十分暢快,笑言皇叔流連鄭府是值得的。還鼓勵鄭鵬多向兄長鄭鯤學習,把施大人的栽培之意記掛心中。


    今日晚宴眾人似乎皆大歡喜,一片歌舞升平,杯酒交錯的祥和與契合,但是各懷著各自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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