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杭州的孫維清和鄭紹仕早已經對趙玨在鄭如玉麵前的所作所為忍無可忍,趙玨還在自以為是的認為鄭如玉不會離開自己?


    趙玨竟然還在糾結在鄭如玉和李香玉兩人中,他真的隻能選擇一個嗎?他到底要選擇誰?真正是個愚夫……


    連紅兒都已經發現鄭如玉就是趙玉娘的蛛絲馬跡,而趙玨這個他人口中智勇雙全的人中龍鳳還在滿世界尋找趙玉娘?


    趙玨不想也不會做什麽選擇,他在賭鄭如玉不會真的離開【玫香居】,離開他,離開趙星辰和趙星玥……


    還有兩個原由趙玨心裏非常清楚,一是選擇了李香玉等於放棄了鄭如玉,正中鄭鯤下懷。


    二是趙玨如果選擇了鄭如玉,李香玉定會十分傷心和失望。一旦李香玉因愛生恨將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女人,這個道理趙玨太懂了。


    無人知道為了玉娘,為了能讓玉娘好好的活著,趙玨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個他人眼裏愚不可及的愚夫……


    但是仨小廝似乎也不理解公子了?他們的的意思公子當然是要毫不猶豫的選擇夫人鄭如玉。


    李香玉本來就是一個小妾,莫非還真的癡心妄想當趙府主母我命由我不由天?


    趙玨現在還清楚爹爹娘親的意思了——如果玉郎真的拋棄了鄭如玉,百年趙府也真的容不下李香玉了。


    趙玨隻能選擇帶著李香玉離開趙府另立門戶,還不可能隨心所欲看望趙星辰和趙星玥兄妹倆?


    正因為紅兒知道了公子的為難,所以希望李香玉低眉順眼多為公子考慮,莫要太張揚。


    紅兒提醒了李香玉無數次:“姐姐既然知道公子日子不好過了,姐姐的日子就更不好過為什麽還要處處與鄭如玉過不去?假如鄭如玉真的成全了姐姐和公子,姐姐是不是以為自己終於如願以償?”


    李香玉的確認為鄭如玉一旦離開趙玨,自己真的會如願以償。


    紅兒好笑:“如果真是那樣,恐怕公子就不能留在百年趙府裏了!二公子處處討好夫人,姐姐應該知道為什麽呀?公子堂堂嫡長子不在百年趙府裏了,姐姐覺得公子還是那個公子嗎?想來姐姐也不會喜歡這樣的趙玨吧!”


    紅兒一語道破了李香玉對趙玨寄予了太多的癡心妄想讓李香玉無法釋懷,心裏一股怒火在蔓延……


    獨自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個越來越陌生的自己,李香玉心裏越想越不服。眼見紅兒和小丫鬟去了【玫香居】裏伺候,李香玉恨恨的覺得自己憑什麽要聽紅兒那個賤婢的規勸?憑什麽要放下身段與鄭如玉交好?


    雖然用紅兒的話說,鄭如玉各方麵都勝出自己?但是公子顯然更喜歡她李香玉啊。


    現在的李香玉才不願去想鄭如玉為什麽不想以色侍人,要真心換真心。


    雖然李香玉也很清楚女人的容貌會老去變得醜陋。一旦自己韶華不再,公子想來也會離自己而去?


    李香玉自得的認為真到了自己年老色衰的那個時候,恐怕她李香玉早已經勝券在握了吧?


    雖然李香玉內心深處認為鄭如玉做得對。一顆真心若換不迴一顆真心,這份感情不要也罷?


    但是李香玉才不會那麽傻的把趙玨這樣的人中龍鳳拱手讓人,想都不會這樣想。


    聽說那個烈性子的小丫鬟已被鄭如玉改名為玫兒,還留在了【玫香居】伺候。那個通風報信的小丫鬟竟然也得了好處成了四夫人的丫鬟,還被侯爺親自賜名為穎兒?


    李香玉心裏越發不好過,隻能恨恨的在房間裏摔東摔西。雖然李香玉心裏清楚自己這樣做不但讓公子為難,也會讓自己失去更多人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發泄心裏那太多的不安。


    李香玉在自己房間裏綠慘紅愁一般摔東砸西,鄭如玉卻在【玫香居】裏運籌帷幄幹大事。


    這兩個女人的差距簡直就是判若雲泥讓趙玨心裏十分不快,但是還不能讓鄭鯤看出來。


    一眾丫鬟也沒眼看李香玉了,都好生羨慕穎兒和玫兒。


    李香玉聽著從【玫香居】傳來的各種消息,忽然覺得自己也應該重新選拔自己的心腹小廝,心腹丫鬟了。


    紅兒眼看著就留不住了;玫兒雖然性子烈但是對她李香玉曾經是那麽敬重;那個通風報信的小丫鬟也成了穎兒伺候四夫人去了?


    趙玨的仨小廝曾經也是她李香玉的仨小廝啊,為了栽培他們,李香玉恐怕比趙玨付出了更多?


    眼下,趙府三傑齊齊倒向鄭如玉!


    趙小智,曾經是讓李香玉那樣得意的“東京第一小廝”,現在竟然搬進【玫香居】裏養傷去了?


    還有趙小誠,武功高強位列鄭鯤的武力排名榜第五,竟然成了那個“小毒物”的奴才走狗?


    李香玉終於慢慢冷靜下來,開始認真思考如何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丫鬟,小廝,全都隻能唯自己馬首是瞻,不但要武功高強忠心耿耿,還要會察言觀色算計人心……


    慢慢冷靜下來的李香玉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了……


    趙晟在【玫香居】春風得意頻頻與鄭鯤和楊維,王勤,劉敏,齊俊和徐威敬酒。


    趙晟對齊俊讚賞有加,對徐威噓寒問暖,與王勤劉敏稱兄道弟十分謙恭有禮。


    齊俊簡直受寵若驚,徐威感歎一個瘸子如此不卑不亢。


    王勤和劉敏更是對趙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與趙晟推杯換盞好一暢快。


    趙昇玉看在眼裏,越發心情舒暢,笑著和秦桂枝說自從趙晟娶了豔紅為妻,整個人精神抖擻,懂事明理了許多。看來豔紅和如玉都是旺夫的好女人啊,是我趙府之幸也。


    秦桂枝見老爺和老夫人都對趙晟沒有了偏見,越發感動,說一切都是趙鄭氏的功勞。


    趙昇玉打著哈哈看著鄭榮:“榮兄為我百年趙府培養了一個好女兒呀!來來來,榮兄,幹杯,幹杯!”


    紅兒看著楊維那副謙謙君子模樣生怕他不勝酒力,竟然規勸楊先生傷病未好痊愈,稍稍少喝酒多吃菜。又吩咐卉兒她娘趕緊給楊先生端一碗燕窩羹來。


    卉兒她娘答應得爽快,尤其是一句“已經給楊先生準備好了”讓紅兒這個心思也是細膩的女子不由得不多想。


    紅兒細心把那燕窩羹輕輕放在楊維麵前,提醒楊先生莫要辜負了鄭大官人和夫人的好意,趕緊趁熱吃了。


    鄭鯤哈哈大笑:“楊兄,趕緊趁熱吃了!啊,聽話!”


    巧雲和碧兒忍不住偷笑。


    劉敏好奇問發生了什麽?


    趙晟讚到:“紅兒姑娘俠肝義膽熱心柔腸!楊先生一介書生和鄭大官人不顧自身安危在邊境救百姓於水火,實在讓人敬佩!楊先生速速吃了這碗燕窩羹,莫要讓鄭大官人擔心於楊先生!”


    鄭鯤看著趙晟發現此人越來越有趣。


    相比趙玨的麵無表情,善於與人笑臉相迎的趙晟的確是個笑麵虎。


    以前的趙晟是笑裏藏刀殺人於無形!現在的趙晟是低調謙恭彬彬有禮又談笑風生?


    鄭鯤不知趙晟是真的被如玉感化還是真的已經改邪歸正?


    鄭鯤聽說趙晟時不時的就哼唱《少年行》,感歎對於趙晟此人,鄭如玉的眼光很是獨到。


    看趙晟對曾豔紅是真的善待,並且還不納妾可比趙玨三妻四妾看著讓人舒心多了。


    鄭鯤覺得趙晟比趙玨更讓人省心越發替如玉委屈不值。


    看鄭如玉那寵辱不驚的模樣,鄭鯤又替趙玨惋惜。


    鄭鯤因為和林之桃的感情沒有結果成了此生最大的遺憾,所以十分理解趙玨對於李香玉的戀戀不舍。


    趙玨和李香玉兩人之間的感情旁人又如何會了解呢?


    如果趙玨沒有娶鄭如玉,李香玉在他人眼裏一切都是完美的,何至於落得李香玉一人向隅玉慘花愁呢。


    鄭鯤不禁暗暗感歎“既生瑜,何生亮!”


    眼見楊維也擔心著鄭如玉,鄭鯤催促楊維快快吃了燕窩羹休要多想。


    趙晟笑容可掬的吩咐玫兒給徐威也端一碗燕窩羹。


    要是在以前,玫兒可不會給二公子麵子聽他吩咐?


    今晚玫兒不僅答應得爽快,還笑著誇二公子心細如發。


    的確,如果沒有今晚【玫香居】這場晚宴,趙晟和趙玨這對兄弟的優勢與缺點,鄭鯤還真不知道。


    畢竟以前趙玨和趙晟這倆兄弟是水火不容,何時像今晚這樣兄友弟恭?


    見徐威對著趙晟連聲言謝,鄭如玉感歎那個愚夫真的太愚。


    趙玨忽然理解李香玉為何今晚火大了?


    與公子紅袖添香的堂堂香玉夫人被趙鄭氏在雲淡風輕中相形見拙。自己堂堂東京第一公子,今晚竟然被一向討人厭棄的瘸子二弟在談笑風生中自愧不如?


    趙玨拿醉眼看著鄭如玉和王美玉,劉紅玉,瑾兒,瑂兒還有如月在那裏聊得歡起,相互掩嘴偷笑又偷樂,越發替李香玉委屈。


    趙玨吩咐紅兒給香玉夫人端一碗燕窩羹去……


    紅兒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公子,說替姐姐多謝公子憐愛。


    紅兒與鄭鯤和楊維輕輕低語了幾句,鄭鯤和楊維連連點頭。


    紅兒快速端著燕窩羹徑直往李香玉那裏去。


    李香玉正在那苦心積慮中,見紅兒去而複返便怨恨道:“你這賤婢,還迴來做甚?”


    紅兒不理會李香玉的責罵,輕輕言道:“公子擔心姐姐,命奴婢給姐姐端一碗燕窩羹來給姐姐吃!姐姐,燕窩羹很尋常,公子的心意可珍貴啊!想來姐姐懂的!”


    李香玉潸然,有些愧疚的對紅兒言道:“姐姐最近心情不太好,妹妹莫要見怪!”


    紅兒淡淡一笑:“你我姐妹二十年來生死相關,紅兒如何會怪姐姐!姐姐隻要珍惜公子對姐姐的深情厚義便好!”


    李香玉哽咽著點點頭:“還是妹妹理解姐姐我!以後我們姐妹同心同德好好伺候公子!”


    紅兒心裏悲歎:“好好伺候公子的是你吧!莫非真的要我在這百年趙府裏當一輩子使女?”


    紅兒隻輕輕勸李香玉莫要動氣,切莫讓公子擔心。


    鄭鯤笑著對趙玨言道:“本官不日要帶著楊兄去遠處任職,會要帶走玉郎幾名英雄好漢,玉郎舍得否?”


    趙玨或許想通了:“鯤弟和楊先生要為國分憂我趙玨怎會不成全?自然不會讓明珠蒙塵!”


    趙昇玉看著鄭榮點頭讚許。


    紅兒把李香玉的擔心說了出來:“公子不日也要帶著二公子遠處行商!此去山高路遠不知公子可安排妥當?”


    眾人皆知這是李香玉不想把公子辛辛苦苦培養的暗衛死士又大方的送人。


    可看那些小廝個個都是熱血兒男,做死士實在是埋沒了?


    趙玨看著鄭鯤豪爽言道:“鯤弟但凡看上了誰,玉郎絕不小家子氣!”


    趙玨又對紅兒言道:“告訴香玉夫人讓她放心,本公子已與爹爹和二弟安排妥當!要你姐姐隻管好生養病!”


    王勤看著美玉,再三叮囑她莫要任性,與玉郎同心同德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迴。


    王美玉麵露喜色滿口答應兄長,請兄長和如玉妹妹放心,一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齊俊看著鄭鯤不停的使眼色,又努嘴看著徐威。


    鄭鯤對於殘疾的徐威自然心中有數,況且【憶江南】一係列的酒樓,茶樓還有客棧,鄭鯤可都準備交給徐威了。


    鄭如玉說得對,身殘誌不能殘。自然,徐威身邊必須有幾個得力的小廝。


    鄭鯤也不客氣,和楊維挑了幾個比武中表現不俗有麵緣的小廝交由齊俊。


    趙玨知道鄭鯤在著重培養齊俊,看了一眼趙晟又看向鄭如玉。


    鄭如玉起身交代那些被兄長挑好的小廝,莫要辜負公子和侯爺的苦心栽培!更莫要辜負兄長和楊先生的用人不疑!好好護著鄭大官人和楊先生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


    眾小廝齊齊跪下請夫人放心,絕不會辜負公子,辜負侯爺,辜負夫人和鄭大官人...…


    趙玨不得不再次感歎李香玉和鄭如玉之間的差距真的是天壤之別。


    趙玨不覺又想起了趙玉娘那個可人兒。可眼前出現的卻是鄭如玉那榮辱不驚的雲淡風輕。


    趙玉娘已經是何模樣趙玨發現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過去了趙玉娘究竟藏在何處?


    前年京城尋夫的趙玉娘如曇花一現,竟銷聲匿跡如世上從無此人一般?


    趙星玥嘴裏甜甜的喊著爹爹,衝著趙玨又是笑又是拍巴掌。


    趙玨笑著看著可愛的寶貝女兒,忽然覺得趙星玥是那麽的似曾相識?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趙星玥蹣跚不穩向公子跑來,甜甜的笑著喊著“爹爹,玥兒要飛高高……”


    公子再次感覺像是玉娘向自己奔來?


    趙玨情不自禁喊出了聲:“玉娘,你終於來了!好,我們飛高高,飛高高……”


    趙小禮輕輕言道:“公子醉了!”


    鄭鯤也言道:“玉郎醉了!趙小剛,速扶公子下去好好休息!”


    趙昇玉打著哈哈大聲說:“老夫也有些醉了!巧雲,陪老爺我下去好好休息!榮兄,失陪了...…”


    鄭榮打著哈哈也起身與趙玨告辭。


    晚宴慢慢散了,鄭鯤帶著楊維等各自迴府。


    聽著趙晟又在那瘸著腿邊走邊哼著《少年行》,趙玨忽然好生感慨。


    若非趙晟是瘸子,趙玨如此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又寵妾滅妻無情無義,百年趙府可能真的是趙晟母子的天下了。


    趙玨來到李香玉房中,李香玉毫不猶豫撲進公子懷裏委屈的低聲抽泣。


    趙玨輕輕拍著李香玉的肩背溫柔好言安慰她,柔聲細語告訴她“香玉夫人的委屈本公子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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