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冷不熱的夏天。


    也是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鄭如玉美美的睡醒了。


    卉兒她娘給夫人準備好了熱水,卉兒給夫人又放了好多玫瑰花瓣。


    趁著夫人在沐浴,姐妹倆在院子裏捉蝴蝶。


    卉兒開心的跟著蝴蝶跑。


    也是奇怪了,好多蝴蝶在【玫香居】院裏院外飛來飛去。


    卉兒好奇問蓮兒,怎麽有那麽多蝴蝶?


    蓮兒說可能是【玫香居】裏的玫瑰花開得最美最香吧。


    卉兒得意一笑:“應該是這樣的!”


    沐浴完畢的鄭如玉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慵懶的坐在秋千上輕輕蕩來蕩去。


    看著姐妹倆滿院子追著蝴蝶跑,鄭如玉看著太陽臉上露著開心的微笑。


    一群蝴蝶圍著鄭如玉翩翩飛舞...…


    卉兒她娘忙著給夫人洗衣服,曬被子。


    都知道鄭如玉愛幹淨,隻要有太陽,卉兒她娘就會給夫人洗洗曬曬。


    【玫香居】院子裏總是曬得滿滿的,看得卉兒她爹又砍了幾根竹子做了幾個曬衣架。


    卉兒她爹在後院茶園裏施肥,整理壟溝。聽著卉兒那開心的笑,卉兒她爹露出了欣慰的笑。


    【玫香居】裏很是溫馨愜意。


    蓮兒把那秋千蕩得老高,幾隻蝴蝶圍著鄭如玉飛上飛下的。


    卉兒拊掌大笑:“夫人真美,真香,真好看!像仙女一樣飛起來了,連蝴蝶都圍著夫人起舞呢!”


    蓮兒好生得意,越發把那秋千蕩得飛起:“我家小姐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見蓮兒得意的把那秋千蕩得老高,急得卉兒她娘大喊:“蓮兒姑娘,莫要蕩得太高,小心摔了夫人喲!”


    蓮兒聽了卉兒她娘的話,慢慢把秋千蕩得低了些...…


    卉兒仔細看著夫人提醒:“蓮兒姐姐,夫人今日好像還沒有打扮吧?怎麽夫人不打扮還更好看些呢?比香玉夫人還要好看?”


    誰都沒有看出今日的鄭如玉和平時不一樣?或許在他人心裏,長得像鄭鯤的鄭如玉天生的就是貌美如花隻是不會打扮吧?


    蓮兒隻顧看著一群蝴蝶圍著小姐,更有幾隻美麗的大蝴蝶圍著鄭如玉飛了幾圈,竟翩翩離去。


    鄭如玉正準備捉它了,眼見它要飛走了...…


    鄭如玉連忙從秋千上跳下來,吩咐蓮兒:“蓮兒,快把本小姐的折扇取來。本小姐還不信了,還能讓你飛走了不成?”


    蓮兒心裏也想著要捉蝴蝶呢,急忙進屋給小姐取來折扇。


    卉兒她娘一看,果然是幾隻十分好看的大蝴蝶,也在那裏喊:“當真這蝴蝶好看得很,卉兒,快幫少夫人,可別讓它飛走了!”


    卉兒拉著鄭如玉的手追著蝴蝶滿【玫香居】跑...…


    卉兒開心的大喊大叫,聽得在後院茶園壟溝的卉兒她爹臉上越發露出會心的笑容。


    卉兒她娘也是一邊洗衣服一邊滿臉寵溺看著開心的卉兒。


    鄭如玉接過蓮兒遞過來的折扇,一路撲著那蝴蝶跑。


    那蝴蝶似乎是逗著鄭如玉玩呢,竟然翩翩飛出了【玫香居】……


    鄭如玉一路追著跑出了【玫香居】的籬笆門,跑向了出入【玫香居】的大路上:“本小姐讓你飛走了嗎?本小姐看你往哪裏飛……”


    蓮兒忽然反應過來,急得追著鄭如玉趕:“小姐,你好像還沒有化妝呢?小姐你還沒有打扮好呢!”


    卉兒急得跳:“夫人,小心摔著!夫人,你還沒有打扮好呢!”


    蓮兒在【玫香居】的路上大唿小叫的:“小姐,你還沒有擦香香,還沒有抹粉粉呢!”


    卉兒也跟著蓮兒在那大路上大唿小叫:“夫人,你還沒有擦香香,還沒有抹粉粉呢!”


    姐妹倆大唿小叫的,把卉兒她娘和她爹嚇著了,不知姐妹倆鬧哪出?


    卉兒她娘衝著卉兒大喊:“夫人身上香噴噴的,還擦什麽香?”


    卉兒一臉擔心大喊:“娘親你知道什麽呀!夫人,不要追那蝴蝶了,迴來擦香香抹粉粉……”


    一陣大喊大叫,被正準備去【玫香居】的公子聽見了:“她們這是在做甚?本公子好不容易迴來睡個午覺,鄭鯤偏不放心他的寶貝妹妹就這麽不相信本公子?”


    公子迴頭看著仨小廝手裏的大包小包好笑。


    那是鄭鯤托公子給鄭如玉帶來的。


    蓮兒越喊越急:“小姐,快迴來,當心遇見公子?”


    仨小廝剛聽了蓮兒和卉兒的大唿小叫,還以為是少夫人不會打扮,怕公子不喜呢?


    趙小剛一直很好奇,少夫人為什麽連眉毛都不會畫?不是長就是短,不是高就是低?


    公子隻覺得鼻前有玫瑰花的香味撲鼻而來……


    公子忽見仨小廝目瞪口呆,衝著公子擠眉弄眼的,那趙小剛更是直看著前方傻笑...…


    趙小智難得的不淡定。


    趙小禮看著公子直樂。


    公子不知發生了何事,迴過頭來看著前方...…


    一個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女,手拿折扇,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隨著她的奔跑,隨風飄飛...


    少女邊跑邊用折扇撲著幾隻美麗的大蝴蝶,聲音嬌喘嗲氣:“本小姐讓你飛了嗎?本小姐看你飛哪裏去?”


    後麵蓮兒和卉兒還在邊跑邊喊,卉兒她娘也在那大喊,卉兒她爹手拿鋤頭也在那喊...…


    陽光正好。


    那個披著濕漉漉長發,笑著用折扇撲蝴蝶的少女更是美成了一幅畫。


    公子以為自己眼花,仨小廝齊齊圍著公子直樂。


    公子心裏忽然想起了那首《碩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陣玫瑰花的芬芳直衝向公子的鼻息,鄭如玉笑靨如花,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般輕盈而來。


    鄭如玉看著公子莞爾一笑,聲如鶯燕:“玨哥哥,快捉住那幾隻蝴蝶,別讓它飛了...…哎呀,玨哥哥,飛了,它飛走了...…”


    公子隻覺得氣血翻湧,雙腿無力,像仨小廝一樣目瞪口呆隻看著鄭如玉...…


    鄭如玉言笑晏晏,從公子麵前輕輕飄過。


    鄭如玉濕漉漉的長發帶著水滴,飄打在公子的臉上,伴隨著玫瑰花的香芬沿路飄散...…


    趙玨輕輕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悠悠歎道:“好香!好香啊!”


    趙小智第一次急了:“公子,快去幫夫人捉蝴蝶呀...…”


    公子這才反應過來,飛奔趕上鄭如玉,意欲用手去抓那蝴蝶...…


    鄭如玉輕輕笑著:“玨哥哥,休要用手抓,小心傷著它。破繭成蝶,奈何不易,莫要傷了它...…”


    公子眼睛不眨一下看著鄭如玉,輕輕柔柔迴如玉:“好啊,娘子!”


    那蓮兒和卉兒還在那裏喊:“小姐,你還沒有擦香香?夫人,你還沒有抹紛紛?”


    趙小智不再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姐妹倆,而是眼裏露出了難得的溫柔:“兩位姑娘喊叫什麽呢?還不快去幫夫人捉蝴蝶去!”


    鄭如玉長發及腰,迴眸一笑:“本小姐天生麗質的擦什麽香香抹什麽粉粉。兄長常常說吾妹如玉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本小姐自是不需要用那庸脂俗粉來打扮!你們倆姐妹快來與本小姐捉蝴蝶呀...…”


    鄭如玉一路追著蝴蝶來到了花園,那王美玉和劉紅玉正在花園裏賞花解悶。看著那些蝴蝶心裏蠢蠢欲動又怕公子不高興?


    鄭如玉嬌喘大喊:“美玉姐姐,紅玉姐姐,快快快,那幾隻美麗的大蝴蝶飛到你們那裏去了!”


    鄭如玉跑得嬌喘籲籲,聲音還嗲嗲的,後麵公子跑得飛快,跟著鄭如玉追那蝴蝶而來。


    王美玉和劉紅玉如何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在原地不動。腦子裏隻有那個詞“閉月羞花”……


    鄭如玉追得起勁,用扇子不停撲著那些蝴蝶...…


    越來越多的蝴蝶圍著鄭如玉飛舞。


    鄭如玉如跳舞一樣追著蝴蝶嘴裏嗲嗲的喊著:“美玉姐姐,紅玉姐姐,快來捉蝴蝶啊……玨哥哥,它飛好高啊……”


    看著公子滿麵春風追著夫人跑,一眾人也圍著鄭如玉追著那些蝴蝶跑……


    蝴蝶越飛越高,鄭如玉輕輕跳起,飛身用扇子去撲...…


    眼見鄭如玉會跌倒,公子飛身抱著鄭如玉,趁勢抱著鄭如玉在半空裏旋轉了兩圈。


    鄭如玉的長發甩出滴滴帶著玫瑰花香味的水珠,在空中輕盈的飄飛。


    公子抱著鄭如玉緩緩落地...…


    鄭如玉看著公子,一臉純粹:“玨哥哥,那蝴蝶飛走了...…”那聲音嗲的讓公子吞了一下口水。


    趙小禮急喊:“公子,輕功...…”


    公子再次抱著鄭如玉,飛身上至半空...…


    鄭如玉在半空中言笑道:“讓你們飛,本小姐也會飛,看你們往哪裏飛?”


    鄭如玉被公子摟著,把打開的折扇輕輕的往蝴蝶上撲:“快快快,到本小姐的扇子上來!”


    那蝴蝶似乎聽懂了如玉的話,乖乖停在鄭如玉折扇上的玫瑰花上...


    公子抱著鄭如玉,眼睛不眨一下隻看著鄭如玉,隨後輕盈落地...…


    鄭如玉把扇子上的蝴蝶輕輕給王美玉和劉紅玉看:“美玉姐姐,紅玉姐姐,看,扇子上,蝴蝶,美吧!簡直太美了吧!”


    鄭如玉可能是太高興了,不覺脫口吟唱:“江南蝶,斜日一雙雙!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韓壽愛偷香。天賦與輕狂!微雨後,薄翅膩煙光!才伴遊蜂來小院,又隨飛絮過東牆。長是為花忙!”


    趙小禮輕輕讚道:“歐大人的《望江南.江南蝶》,應該是鄭鯤少爺和楊先生新填的曲。夫人唱歌當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呀!”


    公子已然陶醉了。


    聽得花園裏熱鬧,趙府一眾人來到花園。


    眼見公子與鄭如玉捉蝴蝶,眾人齊不信自己的眼睛。


    碧兒看著趙夫人直言:“奴婢還是第一次看見公子捉蝴蝶,還捉得那麽開心一副陶醉模樣!”


    紅兒看著李香玉:“向來公子不喜捉蝴蝶這種無趣的東西,今日公子是怎麽啦?”


    趙小剛傻笑著:“如此國色天香如出水芙蓉般的夫人,公子如何不喜!趙小禮,那句什麽膚如凝脂,手如柔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還什麽來著,翩若什麽?一種鳥的...”


    趙小禮好笑:“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趙小剛越發傻笑:“對,就是這句,就是這個意思!”


    趙小智也好笑:“小剛哥哥,這句到底什麽意思?”


    趙小剛一臉得意:“什麽意思?都在公子眼睛裏了!傻子都看得出來,嘿嘿嘿...”


    李香玉拿眼認真看了一眼鄭如玉,當時就驚呆了。


    紅兒呆若木雞,隻看著鄭如玉。姐妹倆腦子裏隻有一個詞“沉魚落雁……”


    趙晟定睛細看鄭如玉,一隻跛足沒站穩,急得曾豔紅連忙扶住趙晟:“晟哥哥,你怎麽啦?”


    趙晟一臉驚豔,對著趙玨笑了:“嫂嫂果然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兄長好福氣!”


    眾人才發現今日的夫人與往日不一樣,個個一副驚豔的表情看著公子和鄭如玉。腦子裏隻有兩個詞“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鄭如玉追著蝴蝶滿花園跑,公子追著鄭如玉滿花園跑。


    鄭如玉邊跑邊唱,黑發飄飄。


    公子邊追邊喊:“娘子小心些,娘子小心些…...”


    王美玉和劉紅玉學著鄭如玉唱,瑂兒和曾豔紅也跟著鄭如玉哼唱。


    花園裏一時花團錦簇,鶯歌燕舞的好不熱鬧。


    那鄭鯤當真不放心,趕進了趙府,聞著歌聲還趕到了花園。


    鄭鯤見鄭如玉開心的像個孩子般跳脫,竟然還沒有戴麵巾了,知道鄭如玉已經放下了對趙玨所有的戒備,頓時所有的不放心變成了高興。


    突然看見兄長出現在眼前,鄭如玉越發高興的又唱又跳。手裏拿著折扇撲著那些蝴蝶嘴裏不停的喊“兄長,玨哥哥……”


    鄭鯤笑得滿麵春風:“如玉,又把兄長和楊先生才譜曲的《江南蝶》改了!”


    鄭如玉跑得興起:“兄長,快快快,捉蝴蝶,剛剛有幾隻好好看的大蝴蝶落在我的扇子上。兄長,它們是不是覺得如玉畫的玫瑰花太像真的了?哈哈哈...”


    公子從未見過如此開心的鄭如玉,放肆笑,放肆跑,還放肆唱。


    關鍵是鄭如玉笑得甜美,跑得輕盈,唱得動聽。又嬌還嗲。


    公子心醉魂迷,早已無法把持。


    鄭鯤看著趙玨那樣子自得道:“吾妹如玉的畫技,早已經能以假亂真!”


    鄭如玉輕輕的搖晃著身子,看著鄭鯤笑道:“兄長,如玉無事把歐大人的這首江南蝶,配合兄長和楊先生譜的曲,編了一個舞蹈...…”


    公子大喊:“娘子快跳起來,讓愚夫開開眼界!”


    蓮兒以為她的小姐才不屑在外人麵前張揚呢?雖然她好想小姐在她人麵前顯擺顯擺。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鄭如玉笑眼彎彎對鄭鯤言道:“兄長,唱起來!”


    鄭鯤這個寵妹狂魔見如玉高興也配合著如玉的舞步輕輕吟唱,聲如天籟。


    鄭如玉緩緩起舞,還不忘逐著蝴蝶,越發楚楚動人...


    一眾人拊掌叫好。


    公子看著鄭鯤得意一笑:“鯤兄還在這裏作甚?本公子今日不留你!趙小禮,送客!鯤兄好走不送哦!”


    鄭鯤偏要逗趙玨:“本官來接如玉迴鄭府啊……”


    趙玨邪魅笑著,推了推鄭鯤:“一邊去,別攔著本公子陪我娘子捉蝴蝶!還想接如玉迴鄭府,莫不是嶽母大人生了小舅子了!可我的嫡長子還沒出生呢……”


    鄭鯤斜睨著趙玨懟道:“趙衙內這會兒急著要當爹了!你若不是個愚夫,想必我的外甥啊都會走路了……如玉,跟兄長迴家去,休要理這個愚夫!”


    趙玨把鄭鯤輕輕一推,鄭鯤站立不穩倒向了站在鄭鯤旁邊的瑂兒身上。


    趙瑂急忙扶著鄭鯤:“鯤哥哥小心些……”


    鄭鯤沒好氣:“趙衙內,你這個愚夫……”


    公子深情的看著鄭如玉:“鯤兄,看,那隻蝴蝶真美!”


    鄭如玉大眼睛東張西望嗲聲嗲氣:“兄長,玨哥哥,花園裏到處都是好好看的蝴蝶嘢!”


    公子越發深情加柔情看著鄭如玉:“分明隻有一隻絕美的蝴蝶入了本公子和鯤兄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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