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玉一手摟著兩姐妹:“放心,本小姐若活,定保證你們姐妹無事!倘若本小姐不幸成了第三個王麗娟,第四個楊梅,你們姐妹切記:不許為我報仇!”


    蓮兒和卉兒齊問:“小姐,少夫人,為什麽要這樣說?”


    卉兒很自信的對鄭如玉言道:“少夫人,小智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還有小禮和小剛哥哥,他們都會好好護著少夫人的。”


    鄭如玉看著兩姐妹:“有些事不告訴你們是擔心你們知道得越多越危險!有些事呢,本小姐若不提醒你們又怕你們誤會!”


    蓮兒急了:“小姐你快說!”


    鄭如玉看著月亮:“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鄭如玉不想任何人為我報仇!出嫁之前,我與兄長言明,倘若如玉在趙府遭遇不測,望兄長切勿傷及無辜!”


    蓮兒越發哭得傷心:“大小姐,大少爺不會答應的!”


    鄭如玉搖頭:“的確,兄長不但沒答應反而咬牙切齒痛發毒誓。三妹也說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我的人。其實我們鄭府早已知道我和趙玨麵和心不和,不過是看著趙玨演戲演得好,我又配合得好所以隱忍不發而已。”


    蓮兒氣憤填膺:“不知公子是何意?外出經商一年不與小姐隻言片語?把小姐扔在這【玫香居】不聞不問一年不止。如此重色輕德,蓮兒我聞所未聞!”


    卉兒不服:“蓮兒姐姐此話不妥,卉兒覺得公子心裏是有少夫人的!公子最近不是常常來【玫香居】與少夫人下棋嗎?”


    蓮兒有些氣憤:“說起這個蓮兒就氣憤!【玫香居】裏好不容易熱鬧了幾天,被趙衙內一頓毫不留情的趕走了。說什麽別把小姐帶壞了,哼...…天天往李香玉那裏跑,不長記性,哼...…”


    鄭如玉倒不在意趙玨現在想去哪裏?提醒蓮兒謹言慎行。


    蓮兒覺得自己越來越放肆,公子和少夫人的事她一個丫鬟豈能僭越。菊兒和紅兒的教訓還擺在那裏呢!


    蓮兒遂好好跪下給小姐認錯。


    卉兒單純說道:“我在東廚的時候聽說每晚子時不到,小智哥哥便會把公子從那些侍妾,包過香玉夫人床上扛迴到公子的住處?也不知真假?”


    鄭如玉忽然笑了:“卉兒你剛剛說什麽?世上還有這麽好笑的事情?那個趙小智當真這樣做的?好有趣啊!以為他家公子是皇上啊?這麽謹慎?”


    蓮兒也笑了:“聽他們好像是這麽說的,應該是真的吧?都說趙小智冷得像冰一樣!”


    鄭如玉搖搖頭:“應該說趙小智心裏對公子的赤誠日月可鑒。想來公子心裏也清楚。仨小廝是公子的眼睛和左右手,這是公子的萬幸啊!”


    蓮兒又有些憤恨:“聽說紅兒姑娘每次都要責怪小智哥哥。可每次小智哥哥都不理會她。”


    蓮兒急忙捂嘴:“小姐,蓮兒剛剛什麽也沒有說。”


    卉兒點點頭:“嗯!是這樣的。他們都說小智哥哥心如止水……”


    鄭如玉再次把姐妹們倆摟住:“本小姐就知道你們會對紅兒姑娘有敵意。所以思慮再三,本小姐決定今晚告訴你們一些真相,同時也提醒你們——紅兒姑娘對公子的真心就像仨小廝和碧兒姑娘對公子的真心一樣是情深義重的。”


    蓮兒和卉兒如何肯信:“才不是呢!紅兒姐姐她的心裏隻有香玉夫人!”


    鄭如玉鬆開手,指著月亮:“相信我!紅兒姑娘隻是被有些人蒙住了眼睛!將來有一天,你們姐妹說不定還得依靠紅兒姑娘呢!”


    蓮兒沒有反駁認真的看著鄭如玉:“小姐,奴婢願聞其詳!”


    卉兒單純的笑了:“蓮兒姐姐跟少夫人久了,越來越會咬文嚼字了!”


    鄭如玉看著姐妹倆小心問道:“心梅死於何人之手?”


    蓮兒和卉兒相互看了一眼,又都想了想搖頭表示不知。


    鄭如玉一臉認真:“不是張府和四娘所為,也不是二夫人母子所為,更不是三夫人母女所為。你們姐妹好好想想,到底是何人所為?”


    蓮兒緊張的看著小姐:“應該不是公子所為。當初小剛哥哥曾說過心梅娘子為了引起公子注意,自請搬去後院雜屋。小姐,莫非是紅兒姐姐所為?”


    卉兒有些不信低低言道:“蓮兒姐姐,還是聽少夫人如何說吧!”


    如玉看著蓮兒和卉兒:“實話告訴你們姐妹倆吧,乃是李香玉所為。但是紅兒姑娘可能不知情。因為李香玉太了解紅兒姑娘對公子的情意了,有些事情不會讓紅兒姑娘知道的。”


    卉兒有些不信:“少夫人是如何知道是香玉夫人殺了心梅的呢?”


    鄭如玉看著姐妹倆:“我以退為進在玫香居一年多了,好多事情自然就明白了。就像常說的那樣,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更何況現在有些事情水落石出以後,心梅是何人所殺便一目了然了!”


    卉兒似乎想起了什麽:“上次在靈堂二夫人好像說過什麽心梅到底是死於何人之手的話?好像是質問香玉夫人呢?”


    蓮兒似乎反應過來:“奴婢還記得那次【玫香居】鬧鬼,香玉夫人病得不輕啊?難不成真的是香玉夫人所為……”


    這樣一想,蓮兒有些擔心了:“小姐,那公子會不會有危險?”


    卉兒也擔心:“也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香玉夫人是兇手?”


    鄭如玉搖頭一笑:“公子自然是沒有危險。現在有危險的是我們主仆。公子自然知道李香玉是兇手,可能是因為公子太喜歡李香玉吧,所以隱忍不發。”


    蓮兒還是忍不住低低言道:“公子就是個重色輕德的愚夫?差點害死了小姐!”


    卉兒搖頭:“少夫人,蓮兒姐姐,卉兒覺得公子不但不是個愚夫,而是一個像少夫人這樣成竹在胸的奇男子!公子所做的一切,卉兒覺得都是為了少夫人好?至於為什麽,卉兒不知道?”


    鄭如玉沒想到卉兒一個燒火丫頭竟然替趙玨說好話,而且聽著好像有道理?


    蓮兒想了想:“小姐,奴婢怎麽聽著覺得卉兒妹妹好像言之有理?奴婢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公子心裏有小姐,而且很在意的那種!公子的確不是一個真正的愚夫。奴婢隻是替小姐委屈。”


    正因為鄭如玉感受到了趙玨對她的情意所以心生不安:“你們倆姐妹說的或許有理。今夜我怎麽也無法安睡,未焚徙薪吧,提醒你們姐妹倆要防範於未然。不是提防紅兒姑娘,而是那花魁李香玉。”


    蓮兒和卉兒一臉驚訝:“小姐,少夫人,怎麽會這樣啊?”


    鄭如玉覺得李香玉殺心梅應該是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楊梅之死還有其他的真相沒有大白於天下?難道李香玉才是真正的主謀?


    鄭如玉不敢往下想,如玉好希望自己的揣測是錯的?但是看那日在趙府列祖列宗靈牌前李香玉的表現來看,鄭如玉清楚自己的揣測是對的。


    現在的李香玉表麵上安分守己,實際上是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鄭如玉微微歎氣:“李香玉對公子的確沒有威脅。但是凡是入了公子眼的美人就難說了。公子越喜往【玫香居】跑,我們主仆三人就越危險。這個道理想來你們姐妹現在也懂得了!今日我有意要提醒你們姐妹切莫與紅兒姑娘為敵。她對於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不過紅兒姑娘在趙府也不能呆太久了,不然紅兒姑娘的那份赤誠和良善也會泯滅在這百年趙府裏。”


    蓮兒一聽有些不解:“小姐,李香玉為什麽要殺心梅呢?她不喜小姐奴婢倒是看出來了!”


    卉兒應聲:“是的呢!奴婢也看出來了香玉夫人對小姐不懷好意呢?隻是不知公子心裏可否有數?”


    鄭如玉搖搖頭:“我呀也隻是猜想而已!心梅與楊梅在這後院雜屋也就是現在的【玫香居】成了知己。畢竟楊梅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或許是同病相憐吧,也或許是為了她們共同愛著的那個男子吧。”


    蓮兒和卉兒似懂非懂看著鄭如玉。


    鄭如玉自信的說道:“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把矛頭指向了王麗娟和楊梅,利用李香玉的心高氣傲和恃寵而驕來中傷王麗娟和楊梅。焉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蓮兒一語道破:“反正最後的受益者都是李香玉,是吧,小姐!想來是心梅發現了李香玉不可告人的秘密。楊梅夫人死後,心梅要為楊梅報仇所以被李香玉殺人滅口了!”


    鄭如玉點點頭:“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已經對我們沒有了致命的威脅。就像卉兒說的那樣,已經暴露在陽光下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


    蓮兒一臉認真:“相反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應該感謝小姐給了他們重新開始的機會!”


    鄭如玉搖搖頭:“本小姐倒不希望二夫人母子和三夫人母女記著我的好!隻是希望他們能痛改前非,畢竟一切還不晚!”


    蓮兒雖然心裏還恨著趙晟母子,但是她相信小姐,所以小姐說什麽她都願意相信。


    不過對於李香玉不會放過小姐,蓮兒也信。


    畢竟鄭如玉以前放過了四夫人,現在又放過了秦桂枝母子。


    以李香玉的心性,她又如何會放過一次次挑戰她的底線的鄭如玉?


    更重要的是,趙府上下都看出來了,公子是喜歡趙鄭氏的,雖然趙鄭氏一臉麻子還執意要住在【玫香居】。


    關鍵是那【玫香居】還是百年趙府第一個被她的主人親自取名字的小院落……


    【玫香居】更是因為她的主人而滿趙府聞名,生生搶了她李香玉的風頭。


    蓮兒擔心小姐:“小姐,那怎麽辦呢?”


    鄭如玉一臉不快:“所謂知己知彼,現在李香玉大概也發現了我鄭如玉才是她的勁敵。而她和我之間的爭鬥才剛剛開始。所以小姐好心提醒你們,一定要謹言慎行。菊兒的前車之鑒你們一定要記住了。但是,本小姐我現在不想與任何人過不去……”


    現在鄭如玉已經想到那個幫助菊兒全身而退讓菊兒成功逃跑到杭州的那人是誰了?雖然菊兒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鄭如玉懷疑是武大夫?


    如果真的是武大夫,那麽那次蓮兒砸傷腳的事明明有漏洞,偏偏就那麽毫無破綻沒有被任何人懷疑就說得通了。


    趙晟放毒蛇想致鄭如玉於死地也多虧了武大夫反複提醒蓮兒和卉兒,還把備好的解毒丸給姐妹倆好好藏著。不然 ,蓮兒和卉兒哪裏那麽容易脫險。


    本來確定了武大夫和暗衛在暗中幫她,鄭如玉可以放心了些。鄭如玉又好不容易才讓趙晟母子和趙瑾母女安分下來以為自己可以放鬆一下,卻發現新的風暴已經在【玫香居】洶湧不止了。


    那次【玫香居】裏,鄭如玉和趙小智成為眾矢之的隻是一個序幕。


    李香玉的確是受人蠱惑,但是以她的聰慧和閱人無數,焉不知如此興師動眾大鬧【玫香居】的後果?


    不管造成公子第三次休妻,還是鄭如玉被趕出趙府,於公子都是不利的。


    這樣的後果紅兒自然是想不明白,她一心隻想著要為公子出氣。但是李香玉如何會不知道呢?不過是李香玉也想賭一把而已。


    但是李香玉又不想傷害到趙玨,所以自扇耳光懲罰自己思慮不周。


    趙昇玉是知道李香玉的居心不良的,所以才那麽反感李香玉。


    趙晟母子也應該是猜到了李香玉佯裝是受了他人蠱惑。所以秦桂枝對李香玉的不喜已經到了極致。


    趙晟不想鷸蚌相爭,到最後得利的竟然是一個婊子?


    母子倆心裏很清楚,與其讓李香玉暗中受益,不如放下成見與鄭如玉化幹戈為玉帛。


    在秦桂枝和趙晟看來,鄭如玉是能容下他們母子的,但是李香玉絕對不會。


    趙昇玉就是因為清楚李香玉會成為他的娘親那樣的狠辣之人,所以不喜歡李香玉而不是因為她出身青樓。


    鄭如玉並不想與李香玉為敵,畢竟在趙玨的眼裏心裏李香玉都是完美無缺的紅顏知己。


    鄭如玉也知道,自己若是貿然提醒趙玨,趙玨肯定會覺得真正不安分的是趙鄭氏。


    本來趙玨剛剛才對鄭如玉有了一些好感,可能會好感沒有了,“蠢貨,醜八怪”之類的話會懟得鄭如玉啞口無言。


    蓮兒一臉堅決:“奴婢誓死保護小姐!”


    卉兒低低言道:“少夫人是不想自己太累了,所以不想與香玉夫人針鋒相對以吸取楊梅夫人的教訓?”


    蓮兒不敢再表態,她是那樣的相信她的小姐。


    因為知道趙玨的仨小廝一定會藏在【玫香居】的某一處,鄭如玉今晚想要再次試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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