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忙得熱火朝天,終於把和趙小禮買的那些好東西整理完畢。


    出了一身汗,蓮兒覺得要沐個浴,遂問鄭如玉:“小姐,你現在要不要沐浴?”


    鄭如玉看著興高采烈的蓮兒笑了:“小姐我呀要等蓮兒姑娘忙完了這些再說吧。”


    蓮兒高興的笑了:“小姐,一下子如何忙得完哦。小姐,奴婢馬上要小禮哥哥吩咐廚房提幾桶熱水來。”


    趙小禮快速往廚房那裏去了。


    蓮兒環看著院裏:“小姐,這裏的玫瑰花沒有我們鄭府裏的多都快摘完了。小姐要不要和小禮哥哥說一下,讓他給小姐多買些玫瑰花來。”


    鄭如玉看著蓮兒:“這裏不是鄭府,不洗玫瑰浴也罷了。免得讓人恥笑洗再多的玫瑰浴公子還是不喜歡。蓮兒可懂小姐的意思。”


    蓮兒似懂非懂:“奴婢其實今日與小禮哥哥一同逛街的時候,也想著要不要買些玫瑰花迴來?又怕被鄭府裏的老爺夫人尤其是大少爺和二小姐知道了,怨怪趙府連小姐最喜歡的玫瑰花都不常備。”


    鄭如玉看著蓮兒點頭稱讚:“蓮兒越來越聰明了。這籬笆周圍夫人不是栽了些玫瑰花嗎?先用完了再說吧。”


    自從鄭如玉嫁到趙府,趙府裏的那些女人用玫瑰花沐浴便悄然成了風氣。


    向來喜歡用香料沐浴的李香玉在一次試著用玫瑰花沐浴後被趙玨大讚。為了迎合趙玨,李香玉在不知不覺中也養成了用玫瑰花沐浴的習慣。


    趙玨自然也是愛屋及烏,命人在花園專為李香玉栽種了一片玫瑰花供李香玉沐浴用。


    趙小禮頗有微詞,覺得公子更應該給少夫人專門栽種玫瑰花。


    因為在趙小禮眼裏,她人用玫瑰花沐浴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趙玨何嚐不想專門為鄭如玉栽種玫瑰花呢,隻是趙玨一直沒有再等來鄭如玉聲聲唿喚“玨哥哥”讓趙玨心裏對鄭如玉有些惱怒……


    趙玨想以此來氣氣鄭如玉?還有一點那就是趙玨比誰都知道李香玉最不喜歡的就是玫瑰花!


    趙小禮說那句“東施效顰”的時候趙玨心裏其實在笑?


    隻是讓趙玨沒想到的是,鄭如玉根本就不在乎也不關心這些……


    趙小禮對鄭如玉的認可和讚賞有加,讓李香玉徹底恨上了趙小禮。


    趙小禮一個孤兒怕什麽?


    不過趙小禮沒想到是,李香玉認為趙小禮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鄭如玉對他的信任。


    李香玉有意無意間總是對趙玨說趙小禮這樣那樣的?


    趙玨忽然發現原來李香玉是如此的容不下人,連一個小廝都容不下。


    趙小智提醒公子,不要懷疑趙小禮對趙玨對趙府的忠心。


    趙小剛也告訴趙玨,不要聽從她人枕邊風。


    趙玨又發現自從鄭如玉嫁入趙府後,仨小廝也起了變化。


    不說趙小禮,趙小智,就連趙小剛也開始對鄭如玉上心了。


    趙小剛甚至對趙玨說,好想念杭州鄭府那些數也數不清的玫瑰花,還是專門為鄭大小姐而栽……


    趙玨聽了趙小剛此話心裏有些感慨,對趙小禮言,若是鄭如玉需要玫瑰花,可以到花園裏來摘。


    趙小禮一臉不屑對趙玨說,少夫人才不會稀罕她人的東西呢。


    趙小禮並且還十分認真吩咐蓮兒不要隨便去花園摘什麽玫瑰花可把趙玨氣著了。


    鄭如玉也對蓮兒說過,不是屬於小姐的東西,大小姐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自從趙小禮說她人洗玫瑰花沐浴不過是東施效顰以後,趙玨忽然覺得平日裏渾身香豔的李香玉當真不適合洗玫瑰花浴?


    渾身都是脂粉氣息的李香玉當真不配“贈人玫瑰,手留餘香”的玫瑰花浴!


    這玫瑰花沐浴當真隻有鄭氏如玉才與它完美契合,她人真的不過是東施效顰?


    趙玨覺得自己不做人,愧對鄭鯤,愧對孫老太爺。


    趙府花園裏,株株玫瑰在春雨的滋潤下嬌豔開放。


    一陣春風吹過,那玫瑰花瓣隨風搖落。


    蓮兒好奇的正在花園裏四處觀望,心裏竟然想著要不要給小姐摘幾朵玫瑰花沐浴用。


    自從蓮兒跟著鄭如玉到了趙府,蓮兒也開始動腦筋了。


    今天蓮兒就是想試試,這趙府花園裏的玫瑰花她家小姐到底可不可以摘?


    可蓮兒又不想忤逆小姐,所以在花園裏東張西望。


    眼見那玫瑰花瓣飄落,實誠的蓮兒隨手撿拾起來,心想這剛剛飄下的玫瑰花瓣其實可以沐浴用呀,反正隻是洗澡用而已。


    而且單純的蓮兒也聽了小姐的話沒有到花園裏摘呀,是它自己掉落的呀。


    蓮兒剛把那玫瑰花落瓣撿拾起來心裏就後悔了。


    以鄭如玉的心性如何會用那被風吹落的玫瑰花瓣?


    再說了,以鄭如玉的清麗脫俗和高高在上,如何能撿拾那掉落地上的殘花呢?


    再想想,在鄭府裏到處都是為鄭如玉栽的玫瑰花,這個趙府太欺負人了。


    蓮兒這樣想著,看著手裏的殘花毫不猶豫狠狠一扔。


    蓮兒是以前在鄭府看著那方素珍用那掉落的玫瑰花沐浴,所以一直都記得。


    在蓮兒的心裏,隻是用來洗澡有什麽不可以的?又不是吃進嘴裏所以她從未譏笑過方素珍。


    但是蓮兒現在很後悔,急忙把那殘花扔了還恨恨踩了一腳。


    蓮兒剛扔恰巧被到花園給李香玉剪玫瑰的紅兒看見,好奇問蓮兒:“你撿那掉落的花瓣作甚?扔了還踩上一腳的?”


    蓮兒單純不會撒謊也不想撒謊:“奴婢本來是想與我家小姐沐浴用的……我看見剛剛才掉落的...…”


    紅兒沒等蓮兒說完便大笑:“隨你家小姐怎麽洗,洗再多的玫瑰浴,公子還是不會喜歡。不像我們香玉夫人,不洗這玫瑰浴身上還是香噴噴的。”


    蓮兒才不理會紅兒的得意忘形呢,準備迴玫香居。


    紅兒一見蓮兒愛理不理的,越發的得意忘形,上趕著和蓮兒說道:“知道我家夫人為何稱為香玉夫人嗎?因為我家夫人身上滿是公子喜歡的香味。公子天生愛玉,所以公子給我家夫人更名為李香玉,人稱香玉夫人!”


    蓮兒一臉懵懂看著得意忘形的紅兒。


    紅兒見蓮兒單純,好心提醒她:“不是姐姐我多嘴,你家小姐不解風情也就罷了。你當丫鬟的怎麽能也不解風情呢?公子不喜白色,你就應該提醒你家小姐,多穿些公子喜歡的顏色的衣服呀!”


    蓮兒搖搖頭:“我家小姐向來喜歡穿素淨的衣服。”


    紅兒也搖搖頭:“所以說,你就太不懂風情了。”


    蓮兒聽不懂紅兒說的什麽,自然不想理紅兒。


    蓮兒給紅兒行了一禮:“多謝紅兒姐姐好心提醒,蓮兒有事先走了。”


    紅兒搖頭歎息:“你家小姐出身那麽高貴,你撿些破爛的玫瑰花瓣作甚?來來來,姐姐與你好好剪幾朵玫瑰花與你家小姐沐浴用。”


    單純的蓮兒才發現,原來紅兒也是來花園裏摘玫瑰給香玉夫人沐浴用。


    紅兒一邊拿剪子小心剪玫瑰,一邊喊住蓮兒:“我說蓮兒姑娘,你等一下,把這幾支玫瑰花拿去給你家小姐沐浴用。”


    紅兒隨手把那幾株玫瑰往蓮兒手裏一塞,徑直得意的笑著去了。


    鄭如玉站在竹林前,看著蓮兒手拿著幾株玫瑰快步走來。


    鄭如玉問蓮兒:“蓮兒,這玫瑰花從何而來?何人予你?”


    蓮兒一五一十的把紅兒說的話告訴了小姐。


    鄭如玉輕輕一笑。


    見蓮兒麵露難色,鄭如玉問她:“你怎麽啦?”


    蓮兒搖頭:“沒怎麽!好像有刺紮進手裏了,不過沒關係。我把這玫瑰花給小姐沐浴用。”


    鄭如玉看著蓮兒第一次嗬斥了她:“蓮兒,小姐平時是如何交代你的?”


    蓮兒不覺得委屈反而覺得自己今天的確做錯了事:“小姐,對不起!蓮兒知道錯了!下次……”


    鄭如玉越發生氣:“下次?怎麽?你還想有下次?”


    蓮兒給鄭如玉跪下,請求小姐責罰她:“小姐,蓮兒後悔了!蓮兒不應該不聽小姐的話!請小姐責罰我吧!”


    鄭如玉卻看著蓮兒的手若有所思。


    不一會,鄭如玉拉著蓮兒的手:“本小姐現在不沐浴!走,小姐與你說理去!”


    蓮兒看著小姐不解:“小姐,去哪裏說理?”


    鄭如玉一臉氣憤:“都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你看看你,滿手都是傷!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堂堂鄭府陪嫁丫鬟,豈能看他人臉色行事還被人教訓一番?一個腰牌而已,到現在都沒有奉上?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


    蓮兒不明白向來大度的小姐為何會生氣,氣還不小?再說了,這腰牌上午才提及,這才晌午呢應該沒有那麽快吧?


    鄭如玉拉著蓮兒一臉氣衝衝的來到花園,見二夫人正與三夫人在那裏譏笑蓮兒撿掉落的玫瑰花瓣。


    秦桂枝和黃臘梅那話說得難聽極了。


    二夫人見鄭如玉氣衝衝而來,連忙笑臉相迎:“如玉,你今天終於出來了。你看這花園裏的玫瑰花開得多好看,比你住的那個什麽【玫香居】的玫瑰花好看多了。”


    三夫人火上澆油:“二姐,你也不想想,這花園裏的玫瑰花呀,隻能是那香玉夫人獨享呢。三妹我想給瑂兒沐浴用些玫瑰花,那紅兒絲毫不給麵子。也不知是誰想著要用這玫瑰花沐浴?真麻煩……”


    秦桂枝向著黃臘梅使眼色,黃臘梅反應過來急忙給鄭如玉賠不是:“如玉啊,三娘說的不是你。”


    黃臘梅說的的確不是鄭如玉,鄭如玉從黃臘梅憤憤不平中猜測她說的應該是李香玉。


    鄭如玉厲聲問一個小丫鬟:“紅兒姑娘現在在哪裏?”


    蓮兒第一次聽見小姐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和人說話。


    那小丫鬟給少夫人行了一禮:“少夫人,奴婢馬上去把紅兒姑娘請來。”


    因為鄭鯤的原因,趙府上下又不敢也不能得罪這個不討公子喜歡的少夫人。


    秦桂枝笑看著鄭如玉:“莫非如玉想要謝謝那紅兒姑娘!”


    鄭如玉冷笑不語。


    不一會,紅兒來到花園,給鄭如玉行了一禮:“鄭大小姐不要客氣,不過是幾株玫瑰花而已。”


    鄭如玉臉色一變:“大膽賤婢,我乃堂堂趙府少夫人,你竟直唿鄭大小姐?你行禮如此敷衍,何人給你的狗膽竟敢目中無人!管家何在,把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


    那紅兒不知發生了何事?


    這樣的小姐,蓮兒是第一次見。


    二夫人和三夫人眼見力不一般,急忙與鄭如玉行禮:“二娘,三娘見過少夫人!少夫人好!”


    紅兒不服:“不知蓮兒那個賤婢與少夫人說了些什麽混賬話,讓少夫人如此生氣?”


    蓮兒一臉懵懂:“我隻是把紅兒姐姐說的話照實告訴了小姐。”


    鄭如玉抬手對著紅兒就是一巴掌:“蓮兒乃是我鄭府陪嫁丫鬟,賤婢二字豈是你能說的!”


    紅兒自知失言,想起鄭鯤來,急忙給鄭如玉跪下,請少夫人莫要氣惱。


    鄭如玉一把拉過蓮兒的手給紅兒看:“你這大膽賤婢,都說贈人玫瑰,手留餘香!你自己看看,蓮兒這滿手都是傷。她還百般與你說好話。”


    這大概是紅兒沒有想到的結果。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看,當真蓮兒滿手都是刺。


    二夫人看著紅兒趁機挑唆:“沒想到你這狗仗人勢的賤婢,竟然連蓮兒姑娘也敢欺負!”


    三夫人看著蓮兒的手假意心疼:“哎呦,看著都疼!蓮兒姑娘一定很疼吧?”


    紅兒如何肯服氣,一陣強辯引來一群人圍觀。


    管家一看嗬斥:“如此大聲嚷嚷成何體統?”


    趙晟看著管家急忙告狀:“紅兒這個賤婢狗仗人勢,連蓮兒姑娘也敢欺負!嫂嫂,休要氣惱!”


    趙晟又對著鄭如玉行禮。


    二夫人一臉不屑:“一個婊子出生的狐狸精,竟然在百年趙府裏賣弄風騷!連帶來的賤婢都是狗仗人勢,還敢與少夫人頂嘴!還不快去告訴老爺和夫人去!”


    三夫人一臉嫌棄:“我們這百年趙府呀,都被那狐媚惑主的賤人把風氣弄髒了!萬兩白銀花得冤啦!”


    鄭如玉一聽立即附和:“就是,花萬兩白銀隻為博美人一笑!什麽樣的美人,不過是一個出身風塵的罪臣之女!把好好的風氣,都帶壞了!”


    趙玨不知何時來到花園,正好聽見鄭如玉與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唱一和,不覺怒從心上起...…


    公子一聲斷喝自也是出言不遜:“大膽趙鄭氏,竟然在府裏張狂!本公子的香玉夫人,豈是你這個蠢貨能詆毀的?你不好好呆在那個鬼地方,像個瘋子一樣在花園裏罵東罵西成何體統?”


    仨小廝急忙好言好語相勸公子注意言辭。


    鄭如玉十分傷心,沒想到趙玨竟然不分青紅皂白?還大罵自己是“瘋子”?


    鄭如玉不覺大眼汪汪看著趙玨低低言道:“趙衙內剛剛說什麽?”


    趙玨自知自己失言傷了鄭如玉。


    但是趙玨向來我行我素殺伐果決,心裏認為今天必須給鄭如玉一點顏色看看,否則鄭如玉會成為第二個楊梅?


    趙玨麵無表情嗬斥蓮兒:“你這個蠢貨,速速帶著趙鄭氏迴到那個鬼地方,永遠也不要出來……”


    秦桂枝一聽大叫:“玉郎,你這是要禁足新娶的少夫人啊?這如何使得?”


    黃臘梅也大喊大叫:“玉郎,你怎麽能禁足少夫人呢?鄭官人知道了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四夫人出來一看,急忙勸鄭如玉:“如玉,你向來賢良大度自有主張,休要聽從小人挑唆與他人出頭!快迴【玫香居】..…”


    鄭如玉一臉凜然據理力爭:“今日,我鄭如玉不過是想與我鄭府的陪嫁丫鬟討個公道!公子緣何說我像個瘋子一樣張狂?”


    四夫人看著鄭如玉一臉激憤:“公道,什麽公道?公子和老爺就是這趙府裏的公道!如玉,聽話,快迴【玫香居】!”


    蓮兒雖然不明白小姐今日為何要如此惱怒?但是蓮兒相信小姐如此作為,定有她的道理。


    蓮兒想想小姐嫁給趙玨所遭受的冷遇,不覺悲哭起來。


    蓮兒這一哭不打緊,三夫人看著四夫人言道:“四妹你自己看看蓮兒姑娘這手,滿是傷痕呐!”


    二夫人看著公子:“玉郎何苦要處處與香玉夫人出頭?紅兒對少夫人不但無禮,還狗仗人勢欺負蓮兒姑娘!玉郎,你自己看看蓮兒姑娘這手累累傷痕的……”


    秦桂枝故意捂住蓮兒的手,把那些刺使勁在蓮兒手裏揉搓,疼得蓮兒越發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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