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兩把如玉親自做的絹扇,趙玨正在書房思緒萬千中,剛好鄭榮急匆匆來趙府找尋玉郎,再次提及想把鄭如玉嫁給趙玨為妻之事。


    趙玨心裏十分佩服鄭榮的勇氣,自己已經拒絕了鄭榮三次可鄭榮還是不死心?趙玨心裏又感謝鄭榮像及時雨一樣給了他一個非常好的麵子和台階。


    哪裏是鄭榮不死心,不過是看著如玉心裏放不下玨哥哥,而趙玨呢,心裏其實很在意如玉妹妹。鄭榮想成人之美的同時也希望鄭如玉能襄助玉郎走出困境,打破趙府當家主母不長命的魔咒……


    趙昇玉是明白鄭榮的良苦用心的,但是趙玨哪裏會願意這樣想呢?


    想想鄭鯤這個寵妹狂魔不在京城,無人說自己配不上鄭如玉了?趙玨突然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個不讓那些登徒子接近鄭如玉的好機會。


    趙玨不會想到鄭鯤心裏其實是希望玉郎能娶如玉為妻的。鄭鯤不過是以激將法來試探趙玨罷了。沒想到趙玨不但沒有領會到鄭鯤的心思,還對鄭鯤誤會太深?


    孫清秋還在花廳裏看著那些玫瑰花出神。心裏有些怨恨鄭榮卻又說不出口。也無法說服自己趙玨不是如玉的良配。想著幾年前趙玨護送她們母女迴京一路上體貼入微,孫清秋歎了一口氣卻見鄭榮滿臉歡喜而迴?


    看著鄭榮滿臉開花,以孫清秋對鄭榮的了解,難不成老爺如願以償了?孫清秋有些不信地問鄭榮:“老爺,莫非這次玉郎同意娶如玉了嗎?”


    鄭榮高興地點點頭:“出乎老夫意外,這次玉郎終於同意了,隻是有一個條件……”


    孫清秋好奇地看著鄭榮急問:“老爺,玉郎他提出了什麽條件啊?”


    鄭榮笑著看著夫人:“隻要如玉同意李香玉重新入住百年趙府,封李香玉為香玉夫人即可。”


    孫清秋一聽不以為然:“李香玉已經是玉郎愛妾,而且那些丫鬟小廝口口聲聲都是香玉夫人相稱!這算什麽條件啊?”


    鄭榮越發笑的開心:“是呀,趙府多一人少一人誰會在乎呢!況且,李香玉不入住那百年趙府還顯不出我們如玉的出類拔萃!”


    孫清秋奇怪地看著鄭榮:“老爺,你緣何對如玉那麽自信?玉郎救過我們鄭府上下的性命此恩我們鄭府一直無以為報。但是玉郎他從未說過要如玉以身相許呀。”


    鄭榮扶著夫人看那些玫瑰花:“三年前夫人入京,一路上飽受驚嚇與疲累。莫非夫人從盛夏走到了初秋,竟然一無所獲?迴到東京後,夫人從初冬看到盛春。眼見好事成雙花開花落,夫人心裏莫非隻剩感歎?”


    孫清秋忽然眼睛濕潤:“你以為我不知道玉郎的無與倫比?玉郎的獨樹一幟?隻是玉郎心裏隻有李香玉!李香玉才是玉郎心中的趙府主母呀!”


    鄭榮得意地搖搖頭:“那是因為玉郎沒有娶如玉!沒有對比何顯優劣?夫人請往好處想,如玉什麽時候讓我們失望過!”


    的確,鄭如玉沒有讓所有人失望過。但是,那個百年趙府深不可測啊!裏麵太多閑置的的亭台樓閣似乎都是在訴說這百年趙府的愛恨情仇……


    崔玉容也曾與孫清秋感歎,趙昇玉是踩著眾多親人的鮮血才得到了侯爺的爵位!趙昇玉之所以能笑到最後,是因為趙府已經是前不見舊人,後不見來者……


    鄭榮扶著心事重重的夫人花廳好好坐下:“這些玫瑰花來自江南,是為如玉而栽。夫人,你看這玫瑰從江南移栽到汴京照樣開得嬌豔。夫人一路從江南來到東都心裏肯定有收獲的,是吧!”


    孫清秋點著頭不語。


    鄭榮一臉欣慰:“小如月尚明白了何為生死之交。為求上進為了自保,竟然與孫誌豪拜師學武勤練馬術。為了不給鄭府丟臉,小小年紀針線女紅琴棋書畫大有趕超如玉之勢。”


    孫清秋一聽一臉心疼。


    鄭榮眼含溫情看著孫清秋:“自是夫人教女有方。小如月也知道大難不死定然不能辜負往後時光。如月將來定也是為我鄭府增光添彩的好女兒啊!”


    孫清秋不自信:“為妻總覺得玉郎並不是真心想娶如玉?”


    鄭榮搖搖頭:“玉郎的心性誰人能猜知?夫人放眼整個京城哪家公子又入了夫人的眼?”


    孫清秋仔細想想還真沒有想起一個公子少爺來?雖然每日都有不少的公子衙內想入府拜訪,但是好像沒有一個讓孫清秋有印象?


    鄭榮有板有眼對孫清秋言道:“王勤不懂算計,劉敏沒有心機,楊維一心隻讀聖賢書。鯤兒呢,雖然才思敏捷頗有才華,終歸是一個文弱書生……”


    孫清秋等著鄭榮繼續說下去。


    鄭榮讚歎道:“隻有趙家玉郎文武雙全有謀略,有城府也通曉人情世故。老夫覺得唯有此子才是如玉的良配。都道鄭府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頭發長見識短?夫人呀,你知道如玉的見識在哪裏?”


    孫清秋又想起了三年前趙玨帶鄭如玉杭州逛街。鄭如玉說把滿街的好東西都藏在了眼睛裏……


    孫清秋忽然十分感歎對鄭榮言道:“如玉的見識在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裏!”


    鄭榮滿意的看著孫清秋:“夫人賢良聰慧卻有些洞人不明呀!夫人焉知玉郎心裏沒有如玉呢?哈哈哈…...”


    鄭榮這話讓孫清秋想起了當年在應天書院,趙玨主動牽著如玉的手兩人並肩而立又並肩談心。在孫清秋這個過來人眼裏,那時的如玉和玉郎是彼此心儀的……


    管家鄭綱來報:“老爺,趙大人,趙夫人和趙公子來府拜訪,說是有要事相商。”


    鄭榮有些詫異:“莫非玉郎又改變主意了?”


    孫清秋卻笑了:“玉郎改主意了才好呢!”


    趙昇玉看到鄭榮那個開心呀:“榮兄,玉郎和我說要娶如玉為妻!今日我們過府就是來與榮兄商量他們的婚事的。”


    趙玨給鄭榮和孫清秋行了一禮:“晚侄見過嶽父嶽母!”


    鄭榮滿臉笑容迴趙玨:“賢婿免禮!”


    孫清秋有點反應不過來:“玉郎這是作甚?”


    趙玨看著溫婉的鄭夫人笑了:“嶽母,小婿粗看了幾個佳期。明年二月十八,五月十八,還有八月十八!”


    鄭榮開心大笑:“隨賢婿喜歡!哪個日子都是好日子!”


    孫清秋一聽急了:“還是先問問如玉吧!看她是否願意?再說了如玉還未滿十七歲……”


    趙玨一聽有了主見:“嶽父,嶽母,那就二月十八吧!小婿覺得這個日子挺好的!再說了,如玉妹妹也十七歲了,不小了……”


    不說孫清秋,就是趙昇玉和崔玉容都被趙玨提出的這個婚期驚住了?


    唯有鄭榮自信的認為,趙玨不但是真心想娶如玉為妻,而且還等不及了?


    要不是答應了如玉妹妹會為楊梅姐姐三年不娶妻,趙玨早就娶了鄭如玉為妻了。


    趙昇玉看著鄭榮得意的哈哈大笑有些懷疑:“榮兄,還是先考慮考慮吧!不著急在二月十八這一天的……”


    趙夫人也還是通達:“是啊,玉郎,還是和如玉好好商量一下再說吧。”


    孫清秋真著急了:“老爺,這婚姻大事乃是一輩子的大事怎麽也得和如玉商量一下吧?至少也要和鯤兒商量一下吧!”


    鄭榮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今日哪裏來的那麽多話?”


    趙玨有些得意的一笑:“父親母親,就這麽定了!”


    趙昇玉和崔玉容看不懂兒子心中所想?也不明白兒子為什麽突然決定要娶鄭如玉為妻?連婚期都定得這麽急促卻又不敢多問。因為趙昇玉和崔玉容是希望玉郎能娶如玉為妻的……


    突然一陣雜音響起,趙玨皺了一下眉。


    鄭榮心情好,笑著大聲問:“何人在此哭哭啼啼?”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啟稟父親,那荷花不通文墨,我和四妹好心教她識字她總是學不會,還說長姐教得好些?爹爹,你說氣人不氣人!”


    鄭榮看著一臉委屈的鄭如梅越發笑了:“我兒莫氣,我兒如此賢德通達,無妨,慢慢教嘛!”


    那荷花還不依不饒:“本來大小姐就比你們教得好!”


    趙玨一臉不悅看著呆頭呆腦的蠢荷花。


    那個蠢荷花不但不識相,還哭喪著臉看著孫清秋認真問道:“夫人,大小姐若是嫁入了那趙府,我是不是就看不到大小姐了?”


    鄭如梅看了一眼趙玨揶揄道:“趙公子不是在這兒嗎?你去問趙公子呀!”


    趙玨一臉不悅:“你這不知好歹的賤婢,你家小姐好心教你識字你不但不感謝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荷花的迴答出乎意料:“我才不希望大小姐嫁給你!你肯定不會對大小姐好!”


    趙小智怒斥:“大膽,妄議主子!”


    那荷花還在那瘋言瘋語說什麽趙公子根本就配不上大小姐之類的話?


    趙玨一時火起嗬斥荷花:“你這個賤婢,本公子一輩子不想見到你!立刻消失在本公子眼不見的地方!否則,休怪本公子的劍不認人……”


    嚇得方素珍母女噤若寒蟬……


    那蠢荷花忽然笑了:“大小姐說過,玨哥哥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叵測。玨哥哥的劍更不可怕,可怕的是暗箭難防……”


    不說趙玨聽了荷花這樣說感歎原來鄭氏如玉竟然如此了解自己?就連仨小廝聽著荷花這樣說,眼裏也都露著敬佩的眼神看著趙玨。


    趙昇玉看著崔玉容感歎:“原來如玉賢侄女竟然懂玉郎?如此,二月十八的確是個好日子!”


    崔玉容心裏也感歎鄭如玉竟然懂趙玨?莫非鄭如玉當真是為玉郎而來?


    “啪啪”幾聲鞭響,年輕貌美手持馬鞭活潑明豔的鄭三小姐出現在花園。


    荷花一見到鄭如月越發眼淚汪汪:“二小姐,你可迴來了……”


    鄭如月霸氣的質問鄭如梅和鄭如蘭:“如梅,如蘭,你們兩個一天到晚不弄得荷花哭心裏是不是就不舒服啊?”


    鄭如梅和鄭如蘭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方素珍。


    方素珍如何敢在趙玨麵前再斥責荷花,隻能輕聲安慰自己的寶貝女兒要大度,千萬不要和一個丫鬟計較。


    大概方素珍忘記了自己就是丫鬟出身吧,一臉嫌棄的樣子看著荷花讓孫清秋心裏本來就不快越發難受了……


    如月一臉狡黠看著趙玨和他的仨小廝主仆四人:“趙公子,想來公子的記性不太好!三位哥哥的記性似乎也不太好!”


    孫誌豪跑得氣喘籲籲的:“我說師妹,你的馬跑得太快了,累死本公子了!”


    那荷花看見孫誌豪高興的行禮,嘴裏直喊表少爺好。


    孫誌豪看著荷花有些懊惱:“也不知是誰的主意讓荷花做我的丫鬟?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幸好本少爺平時在應天書院……”


    鄭如月沒好氣懟道:“孫誌豪,我家小娘一片好心讓荷花做你的丫鬟,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方素珍看了一眼趙玨,忽然有些不得色。


    鄭如月把馬鞭甩得啪啪響:“師兄你還嫌棄上了?長姐可是說過,莫欺人窮,莫羨人富!落難之人不可欺,無義之財不可取,惡人之事不可為……”


    那荷花聽得三小姐如此說又破涕為笑:“二小姐說得對,大小姐就是好!怎麽樣都是好!”


    再提到鄭如玉,趙玨心裏忽然就開心了。嬉皮笑臉看著鄭如月故意言道:“二妹的馬術和武功最近增益不少啊。”


    鄭如月笑著言道:“我和師兄還得多謝趙公子尋的好師傅呢!如月在此多謝趙衙內了!”


    孫誌豪看著趙玨和趙小智滿臉寫著好笑:“真是貴人多忘事呀!趙公子今日來鄭府所為何事?”


    孫清秋臉上有些尷尬的看著趙玨。


    趙玨有些得意的看著鄭如月:“以前二妹對本公子就是長姐夫長,長姐夫短的,本公子如何能讓小如月失望?噢,小如月長大了,懂事了……”


    鄭如月把馬鞭摔得啪啪響,嚇得鄭如梅和鄭如蘭兩姐妹直往方素珍背後躲。


    鄭皓有些難為情的對鄭如梅和鄭如蘭言道:“二妹和四妹何苦一天到晚為難荷花那傻丫頭,一見到三妹就躲在娘親背後有意思嗎?”


    趙玨從來沒把鄭皓這個鄭府庶子放在眼裏,就當鄭皓不存在一樣的無視。


    但是今日鄭皓如此說鄭如梅和鄭如蘭讓趙玨忽然就注意到鄭皓了:“皓弟也長大了,也是一個美男子了啊!還別說,和二妹還有些相似……”


    鄭如月撇撇嘴看著趙玨:“我與二哥是兄妹自然長得像,趙衙內感到奇怪嗎?休要轉移話題……再說了,本小姐提醒趙衙內,我是鄭府三小姐不是鄭二小姐,鄭二小姐是鄭如梅……”


    趙玨眼裏都沒有鄭皓哪裏會有鄭如梅和鄭如蘭?隻是好笑的看著一直把鄭如月當成二小姐的蠢貨荷花。


    鄭榮如何不知道趙玨此時心裏的所思所想。


    當然鄭如梅和鄭如月誰大誰小鄭榮也不會在意的。而且在鄭榮心裏,鄭如月好像就是鄭府二小姐,鄭如梅是三小姐?


    鄭榮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錯覺,還是因為孫清秋越來越被鄭榮寵愛有加。鄭榮笑著對趙玨言道:“玉郎,放心,如玉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昇玉賢弟,要看好如玉喲!”


    崔玉容不好意思的對孫清秋言道:“清秋妹妹,玉郎是在說笑呢……”


    趙玨認真言道:“母親,嶽母,玉郎是認真的!明年二月十八就是我和如玉妹妹的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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