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遇襲又突然的結束打鬥,整個世界於劫後餘生的眾人來說都是安靜的……


    趙小智一邊和趙小剛清理戰場,一邊隔空大喊:“你們這些裝死、裝暈的丫鬟,小廝,還不起來!”


    鄭泉一臉苦笑從地上爬起:“趙小智,我是真受傷了!你看,肩上真的中箭了!”


    趙小智看著斜插在鄭泉肩上的箭羽,想都沒想用力拔出鄭泉肩上那支箭:“這點小傷還好意思說?放心,死不了!”並且熟練的給鄭泉灑上止血消炎的藥。


    鄭泉疼得哇哇叫滿地打滾:“大少爺,我快疼死了!我的肉都給趙小智給撕破了,流了好多血啊,大少爺,骨頭都出來了……”


    哪裏還有大少爺,鄭鯤腦子裏一片混亂連自己現在是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楊真倒是傷得不輕。


    趙小智冷冷的看著楊真:“小廝給你把箭拔出來可好?會很痛,骨頭也會露出來……”


    楊真中氣不足的看著痛得滿地打滾的鄭泉,咬咬牙低著頭不敢看趙小智……


    趙小智小心給楊真敷藥,冷冷的突然用力拔出射中楊真的那支箭:“幸好你胖。雖然射在了你的肩胸上但是無性命之憂,隻是要將養些時日!”


    楊真疼得咬牙切齒:“死不了就好!還是胖好啊!”


    趙小剛冷冷喊話:“沒死的丫鬟小娘子,趕快起來照顧鄭泉和楊真。”


    竟無一人應聲?


    王明和劉亮看著痛得滿地打滾的鄭泉和強忍著傷痛的楊真,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兩人慶幸自己隻是受了傷,沒有中箭。


    趙小禮給楊維嘴裏倒了些酒,又把酒在楊維中箭的地方清洗了一會,趁著楊維分神的時候快速拔出楊先生臂上中的箭並且上了藥。


    痛得楊維再次昏了過去……


    見楊先生一文弱書生舍身忘死救鯤弟,拔箭時也不喊疼,趙小禮心中對楊先生十分敬佩。


    王勤也開始提劍清理現場。


    小如月和平兒安撫鄭夫人。


    孫清秋從未經曆過這樣的禍事徹底反應不過來了。


    鄭鯤同樣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禍事,腦子裏反反複複想的都是鄭榮那句話:“以後鯤兒便知玉郎於我兒這一生有多重要!”


    鄭鯤不覺淚流滿麵……


    趙玨輕輕拍拍鄭大少爺的肩:“鯤弟,無事了!不要這樣!楊先生應該無性命之憂!”


    鄭鯤忽然一下抱著鄭如玉:“如玉,你可有事?我明明看見一支箭向你射來的……”


    鄭如玉輕輕搖搖頭:“兄長,如玉當真沒事!”


    趙小智冷冷的把地上那毒箭遞給鄭鯤看。


    鄭鯤看著黑黑的箭頭,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趙玨:“他們是要置如玉於死地啊?如玉才多大,她平時連門都很少出,她能和誰結怨?趙玨,是不是和你有關?”


    的確,趙玨已經懷疑這次鄭如玉遇險與自己有關了。而且射向鄭如玉的冷箭不僅有毒還與現場其他箭羽不是出自於同一撥人?


    看來,不僅鄭鯤還沒有涉足朝堂就要麵臨血雨腥風,就連鄭如玉還沒有進入京城,就要麵對暗箭難防?


    趙玨眼神溫柔看著風中淩亂的鄭如玉忽然笑了:“瘦如竹竿卻不懼生死?有趣……”


    鄭鯤本來想擠兌趙玨幾句,可是腦子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了?他隻能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趙玨:“我明明看見你與他人打鬥,你何時飛來的啊?玉郎兄你手受傷了?”


    趙玨一臉平靜看著自己的手:“這點小傷本公子未放在眼裏。鯤弟還是快去看看楊先生吧。”


    那鄭大少爺才反應過來,又哭著喊楊兄。


    趙玨來到鄭夫人麵前關心詢問孫清秋:“伯母可還好?”


    鄭夫人看著趙玨受傷的手才清醒了些:“如玉,如月,誌豪,嬋娟,鯤兒,你們可有事?”


    鄭如月笑了:“母親我們都沒事!長姐在太陽下好好的站著呢!剛剛長姐夫罵了她!兄長哭著給楊先生上藥呢!誌豪嚇得尿褲子了!嬋娟姐姐早就嚇得昏死過去杏花也不知去哪了?不過,有王勤哥哥在,嬋娟姐姐肯定會活過來的……”


    得知鄭如玉挺身而出險些中箭,鄭夫人看著鄭如玉嗔怪:“如玉,你怎麽那麽傻?怪不得玉郎罵你!”


    鄭如月笑著看著孫清秋:“娘親別怕!有小智哥哥,小剛哥哥,小禮哥哥,還有長姐夫他們在,不怕的!”


    十歲的鄭如月反倒安慰起母親來讓孫清秋百感交集。孫夫人一把將鄭如月摟在懷裏痛哭起來。


    鄭如月懂事的笑著對孫清秋說起了話本:“母親,我看見一支箭突然向長姐射來,那箭好快的喲!兄長立即去擋被小禮哥哥用劍擋了一下,那箭從小禮哥哥的右胳膊穿過射向長姐和兄長。眼看兄長和長姐危險,忽然長姐夫就飛過來了,好像從天而降一樣擋在兄長前麵想把那支箭硬生生接住?然後小智哥哥快速飛來一把推開長姐夫把那支箭給接住了。長姐夫和小禮哥哥好像都受傷了……”


    趙小智聽著鄭三小姐滔滔不絕言語清晰不覺在心裏笑了。


    孫清秋聽著鄭如月天真的說了這許多話像說話本一樣,越發忍不住摟著如月流淚。


    趙小智嘴角微微上揚看著言猶未盡的鄭如月。


    鄭夫人聽鄭如月說趙玨受傷了才想起來,急忙問趙玨:“玉郎你可有事?”


    趙玨笑笑:“一點小傷而已,伯母請放心好了。趙小智已經給上了藥,還好好給包紮了,又服了解毒丸,不礙事的。”


    孫清秋猶擔心趙玨,又十分慚愧鄭府連累了一眾人。


    趙玨輕輕搖頭:“伯母休要自責,此事不簡單!”又衝著劉敏喊:“劉公子!戲已經演完了!”


    劉敏聽得此言,握劍的手頓時鬆開,劍直接掉在地上。


    劉敏整個人也如一灘亂泥倒在了地上:“嚇死本公子了!”


    王勤見那些馬車夫在不慌不忙整理馬車不由懷疑,便問趙小禮:“他們好像不是一般的馬車夫?”


    趙小禮淡淡一笑:“他們若是一般的馬車夫,還有命與你們駕車?”


    王勤有些呆了呆,一臉正氣佩服的看著趙玨。


    趙小禮對趙玨言道:“公子,我與小剛哥哥四處再查看一番。”


    話剛落,兩騎飛騎已消失不見。


    嬋娟眼見危險已過,也像劉敏一樣如一攤亂泥在地上瑟瑟發抖。


    王勤看著嬋娟心疼不已,不再顧慮,緊緊摟著魂不附體的嬋娟安慰。


    嬋娟也不再羞澀,撲在王勤懷裏低低哭泣……


    趙小智用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劉敏:“劉公子,王公子都英雄救美去了,你的馮小姐還在馬車裏沒聲響呢。你看,鄭府的三小姐小小年紀還去救丫鬟去了呢。”


    確實,十歲的小如月已經去找琴兒了。


    劉敏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跑向第一輛馬車見那小如月正和馬車夫把琴兒抬下馬車。


    琴兒頭部中箭未知生死?馮小姐和沈小姐紛紛中箭昏迷不醒?


    劉敏於心不忍,用手摸摸她們的鼻息:“趙小智,她們還有氣。”


    趙小智冷冷言道:“告訴我做甚,我又不是大夫。”


    劉敏敬佩的看著趙小智:“你這廝,拔箭像拔狗尾巴草似的,看得本公子心都痛!”


    趙小智冷冷的不理會劉敏,看著趙玨和鄭如玉若有所思。


    劉敏看著劉亮也受了傷,隻得喊在馬車裏發抖的詩兒,兩個人小心把三人抬下馬車。


    詩兒竟然沒有中箭讓劉敏很是意外。


    不說劉敏,就連趙玨也覺得詩兒沒有中箭有些不應該?


    當時箭雨直向馬車而來,就算有馬車夫的抵擋也難免有流箭射向馬車,詩兒是如何躲過那些飛來橫禍的……


    本來趙玨看著鄭如玉暈馬車又不會騎馬對她放棄了某些幻想。但是詩兒隻是受了驚嚇沒有受傷讓趙玨不得不又開始對著鄭如玉幻想起來。


    孫清秋一邊想要安慰嬋娟,一邊心下著急:“不知沈小姐和馮小姐她們可有事否?”


    趙玨麵無表情看著沈碧蓮默默迴孫清秋:“這個得問大夫。”


    孫清秋四處張望,路上看不見一個路過的人:“這可如何是好?去哪裏請大夫啊?剛剛趙小禮和趙小智不是把楊先生還有鄭泉和楊真的箭都拔出來了嗎?”


    趙小智冷冷看著還在地上痛得打滾的鄭泉輕輕言道:“那些小娘子們受不了那痛!而且鄭泉和楊忠並未傷著要害,楊先生也無性命之憂,他們隻是嚇著了……”


    孫清秋一聽心裏越發慌亂:“你的意思是碧蓮和玉蘭傷得不輕?如此,可如何是好啊?”


    趙玨冷靜看著四周:“趙小禮和趙小剛大概去請大夫去了。”


    趙小智提醒大家尋個陰涼通風處開始休整。


    孫清秋驚魂未定看著趙玨:“玉郎,剛剛究竟發生了何事?我鄭府從未與人結怨,隻是為何竟有人想要我鄭府上下性命?”


    那小如月也是快人快語:“聽長姐說,若是衝著鄭如玉而來,鄭如玉在此休得傷及無辜。”


    孫清秋越發不明白了:“如玉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得罪何人呀?”


    小如月自編自說:“如月覺得應該是那些得不到長姐的人。眼見長姐去了汴京,心生絕望,卻又不甘心,所以……”


    趙玨冷言道:“如月妹妹小小年紀隻怕是話本看多了吧。以後少看那些無用的話本。”


    鄭如月衝著趙玨撇了撇嘴。


    趙玨見鄭如玉還杵在太陽下,心裏自是不快:“如玉妹妹若再站在那兒,待會地上必冒出一根新的竹竿來。”


    鄭如月朝趙玨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趙公子,不許說長姐是竹竿!長姐雖然瘦削但是身體好得很鮮少生病!而且還長得美得很呢!”


    趙公子竟然被小如月逗笑了:“你說你這小丫頭,小小年紀竟然不怕死,你的小丫鬟呢?”


    鄭如月看了一眼琴兒:“琴兒頭部好像中了一箭,要等大夫來看才知道怎麽辦!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反正藥已經給她服用了!”


    小如月對著趙玨又“哼”了一聲:“那沈小姐還等著你去救她呢。劉公子說還有氣。唉!也不知何人這麽歹毒竟然要殺我們鄭府的人?”


    趙玨看向趙小智。


    趙小智迴複公子:“公子,沈小姐雖然中了箭,隻是昏死過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馮小姐可能傷得重些。”


    那鄭大少爺一聽披頭散發坐在地上涕淚俱下:“百無一用是書生呀!”又捶胸頓足:“百無一用是書生呀!”


    鄭如玉披散著頭發緩緩走到鄭鯤身邊輕語安撫兄長:“兄長莫要如此。小禮哥哥說了楊先生無生命危險。我們一家在玨哥哥的保護下也都沒事。隻是馮小姐和沈小姐可能傷得重些。琴兒和詩兒還不知怎麽樣?要等大夫來了才知道。”


    詩兒哆哆嗦嗦來到鄭如玉身邊,哭著說:“大小姐,你沒事吧。奴婢無能,讓大小姐受驚了。”


    看著隻是受了驚嚇而沒有受傷的詩兒,鄭如玉下意識看了一眼趙玨:“詩兒休要如此自責,大小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詩兒立即跪下多謝趙公子對大小姐和鄭府上下的救命之恩。


    趙玨仔細觀察詩兒,發現詩兒其實不是沒受傷?詩兒身上分明有快箭擦過留下的血痕?想想馬車裏的四個小娘子的座位,馮玉蘭之所以傷得最重,估計是詩兒躲避利箭時那箭射向了與詩兒同座的馮玉蘭?


    琴兒明明與馬車夫同坐在馬車外麵,竟然倒在了馬車裏?根據馬車夫的描述,好像是詩兒姑娘把琴兒姑娘拖進了馬車裏麵他才能無所顧忌大展身手……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能在刀劍亂舞箭羽成雨中成功自救還能救她人,可見這個小丫頭不僅見過世麵,還機靈過人?


    王勤過來勸鯤弟:“趙小禮和趙小剛應該是去請大夫去了,鯤弟莫要如此悲傷。我知鯤弟受了驚嚇,放心吧,沒事了。”


    那鄭大少爺如何肯消停:“我害得楊兄受傷!又害得玉郎受傷!不能護得如玉周全...…百無一用是書生啦!”


    趙玨冷冷道:“我這點小傷有甚大驚小怪的!鯤弟休要自責,一切已經過去了。”


    鄭鯤一聽趙玨對剛剛那麽兇險的刺殺如此輕描淡寫越發自愧不如。


    楊先生托著傷臂忍著傷痛反而安慰鯤弟:“鯤弟,愚兄真的沒事兒。”


    鄭大少爺哪裏肯休,自顧自在地上頓足捶胸哀哀嚎哭。


    趙玨知道鄭鯤這個平時至情至性至善的大少爺何時見過這場麵?受不了如此生死的驚嚇,一時接受不了情有可原。


    楊先生也一味溫言溫語好聲相勸鄭鯤,雖然他也是驚魂未定。


    孫清秋也含淚好言相哄鄭鯤,盡管她的心裏猶在惶惶不安。


    趙玨麵無表情看著鄭如玉和鄭如月,覺得這姐妹倆竟然也是如此波瀾不驚?


    尤其是鄭如玉剛剛那下意識對趙玨的一瞥,再看著詩兒,趙玨隻覺得鄭鯤原來也不了解他的如玉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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