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voldemort走入馬爾福莊園時,已經升格為馬爾福家家主的盧修斯馬爾福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也算是小部分知道自己主人早在上次的交流會上就不知所蹤的人之一。


    “lord……”已近彌留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看著朝他走過來的紅眸魔王,眼神有瞬間的迷離,“能夠在這個時候看到您……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幸運。”他聲音羸弱而斷續,不仔細聽幾乎讓人聽不完全。這還是他服用了精力恢複劑強行提神後的結果。


    “voldy,我記得你是第一個這麽叫我的人。”voldemort聲音嘶啞的說。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自己最好的也是少年時期唯一付出過真實情感的摯友。


    “v……voldy,”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從口中叫出這個昵稱的鉑金前家主有瞬間的怔愣,但他灰藍色的眼睛裏很快就多出了暖暖的笑意,“這麽久……沒叫,我還以為……叫不出來了……”當初的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已經蛇院的領袖,不論是他斯萊特林最後繼承人的身份還是那口讓人心驚膽戰的蛇佬腔,都讓所有人為之目眩神迷,所有人都被他淩厲的手段和英俊的麵容吸引,當他宣布改名叫voldemort時,惹來了整個學院的震動——巫師的真名如非意外絕不可能輕易變動,他居然就這樣輕輕鬆鬆毫無負累的改了,這是何等的一種霸氣(實際上是孤陋寡聞,根本就不知道‘真名’對巫師的重要意義),當時已經對voldemort臣服的馬爾福少主阿布拉克薩斯幾乎是第一時間響應了自己領袖的新名字,仗著與他的結下的幾分交情,半開玩笑的說了句:voldemort,飛離死亡,真是個酷透了的名字,我能叫您voldy嗎?尊敬的voldemort先生?!


    voldemort至今都沒有忘記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那時候的笑容和悅耳的幾乎可以傳遍整個巫師界的聲音。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靈魂的補全讓voldemort比起往日來多出了三分人性和悲憫,不管這人曾經對他到底是真誠大過於利益還是利益大過於真誠——voldemort都不會忘記這想方設法幫助他融入斯萊特林學院的引路人。


    “voldy,你就別在騙我了,”voldemort一句有的是時間讓阿布拉克薩斯費力的彎了彎嘴角,“能夠堅持到現在我已經很意外了。”


    “不要說一些沒必要的喪氣話,阿布,我要你活著!”voldemort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在說話。


    “lord,我也想向您說的好好活下去,這幾年您的變化我都看在眼裏,說真的,我非常的驚訝也非常的感動——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那個以人格魅力讓整個斯萊特林都為之臣服的您,盧修斯能夠跟著這樣的您,我真的說不出的放心——哪怕是就此變成了畫像也沒什麽遺憾的了,所以,您讓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走吧,我這樣苦苦支撐著,也真的很累很累了。”阿布拉克薩斯聲音嘶啞帶著幾分難以形容的疲憊,“盧修斯雖然還有些青澀,但比起幾年前真的好了很多——這得感謝您的重用——他的妻子也是個很不錯的人,我真高興他能夠做我的兒媳婦,現在……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還沒有聽小龍叫過我一聲祖父。”


    一直都守在門外的盧修斯背靠在牆壁上無聲的流下了眼淚。他的旁邊是一手抱著德拉科,一手不停用手絹揩拭眼角的妻子納西莎。


    “人定可以勝天,既然感到遺憾,那就好好的活。”voldemort的語氣有些生硬。


    阿布拉克薩斯被voldemort的強盜主義弄得啼笑皆非,不過眼睛裏的懷念神色倒是越發的濃鬱,當年剛剛分入斯萊特林學院的voldemort不就是這樣一個性格嗎?隻要是他說的,就像是必然會實現一樣的堅定。


    “……好,我聽你的……voldy……好好活……”阿布拉克薩斯聲音雖然低弱的幾乎輕不可聞,但精神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振奮許多,“voldy,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一直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一直都想對你說……很高興你能夠擁有了自己伴侶更高興你擁有了那樣出色的後裔……小主人我一直都很想看看他……你知道,不論是滿月宴還是周歲宴我都未能成行。”他已經將近一年多沒有出過馬爾福莊園的大門了。


    “我讓西弗勒斯抱過來給你看。”voldemort直接從袍子裏拿出雙麵鏡,阿布拉克薩斯還沒來得及阻止,voldemort已經把話和西弗勒斯說完了,“他們馬上就到,還有,直接叫他的名字,你當得起。”


    “voldy?!”阿布拉克薩斯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阿布,”voldemort握住了阿布拉克薩斯冰冷的手,“不要擔心我會遺忘,不要擔心人走茶涼,無論何時,隻要我還在世,鉑金家族的榮耀就會永存。”


    年少友人出自真心的表態讓鉑金前家主心生動容,如果說很久以前他還在為自己的有眼無珠感到懊喪(voldemort‘走火入魔’的那段時期),現在的他就是無比的慶幸!慶幸自己的堅持,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改弦更張!


    西弗勒斯很快就抱著諾亞過來了。


    已經被自己的粑粑麻麻養得肉嘟嘟的小胖子比起馬爾福家的小龍包還要胖上兩分,小家夥剛被盧修斯夫婦迎進來就一眼瞅到了自己心愛的粑粑!


    “嗷嗷嗷嗷……”小家夥嗷嗷叫著就往自己的粑粑身上撲!他今天一天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粑粑呢!!好想好想呢!!!


    幼兒的歡騰模樣讓室內的空氣也跟著變得活躍起來。


    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楚的鉑金前家主先是對著西弗勒斯虛弱而識趣的說了句:“普林斯先生,好久不見”。


    ——他早就知道西弗勒斯不喜歡別人叫他夫人。


    隨後就靜靜的看著自己曾經效忠甚至……隱秘戀慕過的友人發呆。


    他看著voldemort習以為常的把不停朝著他撲過來的小嬰兒抱進懷中——他的姿勢十分正確,當小家夥用已經頗為有力的小胖手拽著他的衣襟往下拉時,他也習慣性的微俯下頷,讓小家夥去親他的臉頰。


    父子倆的互動是那樣的自然和溫馨,看得阿布拉克薩斯神情都變得有些恍惚。


    如果早知道這人也並不如他曾經所揣測的那樣冷漠無情……他會不會放任自己情根深種,他會不會嚐試著讓這個人也愛上他?


    這樣的疑問並沒有在阿布拉克薩斯的心裏逗留太長時間,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他必須為馬爾福家族的未來考量,他已經喪失了所有任性的資格。


    “以前可……從沒想過voldy竟然也會這樣的喜愛孩子,還真是……有些驚訝。”阿布拉克薩斯不知道基於一種什麽心理,再說voldy的時候,自自然然的就帶上了幾分親昵之色。


    從進入這間臥室就一直在和盧修斯說話的西弗勒斯在聽到這句‘voldy’時,瞳孔有瞬間的緊縮,但很快就變成的如常了。


    voldemort倒是沒察覺到他的變化,對於阿布拉克薩斯近乎驚歎的感慨臉上自然而然就帶上了笑容,“諾亞可和別的孩子不一樣,阿布,他是我的兒子。”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要多驕傲就有多驕傲。


    “啊啊……”這時候小諾亞也發現了屋子裏的另外一個爬行動物,嗷嗷叫著就要把小龍包給抓到麵前來!小家夥人雖小,但魔力卻堪比四五歲的小巫師,又有魔法生物血統,隻是那麽心念一動,德拉科居然就從納西莎懷中脫手而出。


    “小龍!”納西莎差點沒暈過去。


    阿布拉克薩斯父子卻是一臉的震驚。


    voldemort連忙把小龍撈在了懷裏,與小諾亞相對而坐,“怎麽?很喜歡這個小哥哥嗎?”他逗著諾亞,“他隻比你大半歲哦。”


    “咿呀……咿呀……”小家夥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小身子也踉蹌的撲了過去,正好把德拉科給壓倒了。


    voldemort大笑著分開兩人,把德拉科交還給旁邊惴惴不安的納西莎,對阿布拉克薩斯解釋道:“你別看這孩子還不會說話但心裏門清呢,他的魔力比同齡人要強得多,所以有些控製不住,讓小龍受驚了。”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把小夥伴給壓倒的諾亞睜大眼睛,見壞粑粑把小夥伴遞走,頓時急了,一條肉嘟嘟的蛇尾毫無征兆的就變了出來,不停的往德拉科那邊伸!


    已經一歲半的德拉科剛才被他壓得夠嗆,哪裏肯在靠近他,使勁的就朝著母親的懷抱裏鑽。


    “嗷嗚嗷嗚嗷嗚!”小諾亞氣得嗷嗷直叫,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從voldemort懷中飄了出來,朝著德拉科的方向撲了過去。


    納西莎見小家夥像顆炮彈一樣朝著她直衝過來,想躲又不敢躲,隻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自己的丈夫。盧修斯低咳一聲,望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直接一個招手把躥到半途的兒子給撈了下來,拍了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不準胡鬧。”聲音裏卻帶著笑意。


    “voldy,這次我可……不得不感慨一句,後繼有……人了。”阿布拉克薩斯這話絕對是說得發自肺腑。


    “要不怎麽說是我兒子呢。”這些日子已經習慣把兒子放在手心裏寵的voldemort端得是光明正大,“他現在還小我就隨他胡鬧,等他再長大點,還需要你來給他啟蒙呢。”voldemort變相用這樣的方式鼓勵自己的老臣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阿布,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西弗勒斯聞聽此言,心跳頓時一亂。


    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眶有些潮濕,想要滿口答應卻苦澀的知道自己已經油盡燈枯,最後隻能半開玩笑的說上一句:“西格……可比我合適多了——他穩重又博學,voldy,我覺得他才是最好的人選。”


    voldemort瞪著眼看他。


    阿布拉克薩斯苦笑一聲,“voldy……我保證我會努力的活下去,但你也清楚我……現在的身體是個什麽……狀況,我……”他已經感覺到體內才喝下沒多久精力恢複劑有了失效的跡象,“我不想耽誤你繼承人的啟蒙,我真要這樣做了,才真的是利欲熏心、不知好歹呢。”


    阿布拉克薩斯毫不猶豫的婉拒讓voldemort心生動容,知道他這是在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的黑魔王在帶著妻兒離去的時候,握住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認真說:“記住你對我承諾的,阿布,努力活下去——別忘了,你還想要德拉科叫你一聲祖父。”


    阿布拉克薩斯想要點頭,卻發現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已經耗竭,最後隻能勉強勾起笑容衝著voldemort眨了眨有些渾濁的眼睛。


    voldemort喉頭像是塞進了一團棉花,他仰了仰頭,把盧修斯夫婦叫到外麵叮囑了一番要仔細照顧好他們的父親後,攜妻帶子離去。


    他告辭離開的第三天淩晨,阿布拉克薩斯在馬爾福莊園的主臥裏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臨去前,他的手裏緊緊攥握著兩枚鉑金戒指,戒指的內裏用小得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陰刻,縮寫著四個字母。


    lvam。


    amlv。


    那是阿布拉克薩斯在voldemort十七歲成人儀式上,曾經想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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