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中門大開,府前的街道車馬禁行,已經被清掃的幾乎能反出光來。門口規規矩矩站了一百多號人,皆是垂頭屏息,不敢造次。


    巷外有好事的人偷偷看熱鬧,立刻被朋友拉了迴去,“你不要命了,這是六皇子府,他那個人性格古怪,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不會吧,那天我見他在青雲觀散金,明明又美又和氣。”


    “哼,幻瀧誰不知道如今這三位皇子,這位最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住的府邸最大,得的賞賜最多,但說起做事,狗屁不會。這也就罷了,偏偏性子暴虐,尤其愛亂殺人,你不知道那邊的後門,每天拖出去幾多屍體,怨氣衝天都沒人敢走。”


    同伴一聽正要再問,抬頭就見天上一輛精致的雲車緩緩落下,兩匹威風的麒麟獸噴著粗氣,踩著風雲穩穩地落在地上。


    “恭迎殿下迴府!”


    錦簾挑起,盛元鈺的臉慢慢露了出來。


    他長的並不女氣,隻是五官精致,每一處都仿佛是畫出來般完美,增一分則太長,減一份則太短。


    他生的一雙極好的桃花眼,即便沒什麽表情的時候也是含情脈脈,似笑非笑。若是認真看著你,仿佛將整個宇宙都捧在你的腳下,讓人欲罷不能。


    “起來吧。”


    下人們麵無表情地站起來,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皇帝賞賜的,還有一小部分是朝庭的各方勢力塞進來的,畢竟他雖不怎麽能幹,但卻拗不過皇上偏愛,加上與扶搖天宗模模糊糊的關係,坐上那位置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當他們看見走下車的盛元鈺,一個個都不淡定了。


    這還是那個非花不穿的孔雀嗎?


    一身貴氣的深紫色錦袍,脖子上一圈綴著紫珠的玄色狐皮,頭上卸下了那些金光閃閃的裝飾,換上了與衣裳同色的紫玉冠,華而不俗,一派天家之氣。


    眾人跟著他進了府,原以為跟往常一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誰料卻聽他說:“都留下,本王有話要說。”


    盛元鈺看著這毫無人氣的宅邸,又想念起紅豆坊裏頭那些看似無聊但卻十分有溫度的裝飾,眼角勾起了一點暖。


    “本王開府至今已有十餘年,今日給你們這些年的表現做個總述,做的好的領了銀子迴家享清福,做的不好的按規矩來,該罰的罰,該賠的賠,理清楚了再走。”


    此言一出立刻炸了鍋。


    他們在這裏可是待了十年!每個月除了這府裏的月銀,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能從自己的主子那再領好些獎勵。


    六皇子說實話是個不太管事的人,這府裏連個管家都沒有,也從未有人上門拜訪。每個人隻要不鬧的太厲害,他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外頭把他傳的亂七八糟,他們也從未辯解過,隻把他當個傻乎乎的提款機。


    可是這個提款機,卻突然發了難,他們心裏接受不了。


    “六皇子這是要趕我們走?”


    盛元鈺連杯茶都沒得喝,隻能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玩香囊。


    “老白,交給你了。”


    門外頭走進來一位中年人,臉瘦的像吸過毒,身上的衣裳卻裏三層外三層,臃腫不堪。


    白先生看著盛元鈺可憐巴巴的模樣,拍拍手,後頭立刻魚貫走進了二十個精神奕奕的下人,他們有男有女,腳步輕盈,似乎都是有身手的。


    “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可別跟這群廢物一樣,自己就是一坨屎還要問別人為什麽要嫌它臭。”


    剛才開口的是負責接待的一位中年人,白先生的話剛說完他就蹦了出來。


    “你是什麽人!怎麽能隨便帶人來皇子府,怎麽能隨意罵人呢?”


    “我罵的是屎,你接什麽話?”


    白先生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鎖,裏頭都是厚厚一遝等級評定。


    “夏行,十七歲以前在三皇子別莊做農戶,後在皇上出行的時候得了賞識,便去了禦膳房。十年前皇上給六皇子挑人,將你送了過來,原是想著讓你負責六皇子的飲食起居,你來了之後卻嫌累,向殿下申請換到了前廳,我說的可有錯?”


    夏行心裏咚咚直跳,原本想著自己是皇上派來的人,六皇子再怎麽也不敢拿他怎麽樣,可是這麽事無巨細的背景調查是想要做什麽!


    “那又怎樣,我年紀大了,廚房的活做不動,萬一壞了六皇子的身體我可擔不起。”


    白先生可不怕,他經營玄金閣什麽樣的無賴沒見過,這樣的小蟲子他一隻手就能捏死。


    “說的好聽。你既是前廳奉茶,那麽主子在這裏坐了這麽久,你的茶在哪裏,我作為客人,招待又在哪裏?主子說話,你插嘴是個什麽道理,你既然覺得自己事事都在為六皇子著想,倒是跟我辯上一辯。”


    夏行我了半天,一個字都接不上來,白先生將紙丟在他臉上,“好吃懶做,陽奉陰違,書房丟失之物,給你三日老實還來,否則請你往幻瀧府走一趟。”


    “不!不!我沒有去過書房,更沒有拿過什麽東西啊。”


    白先生懶得跟他囉嗦,“想不起來自己看評定,要是還不服氣自己告去,六皇子府是不怕的。”


    說完他又叫了另一個,原本心下不忿的下人們頓時傻了眼,六皇子這是秋後算賬啊,之前有多縱容,現在就多殘酷,他們要是真被趕出去,自己主子那要怎麽交代啊。


    夏行跪在地上,哭的眼淚鼻子一大把,他撲過去抱住盛元鈺的腿,悔不當初。


    “殿下,我錯了,請殿下開恩,我家裏上有七十歲……”


    “有老有小,生活不易,做的事情都是被逼迫的,不是有心要傷害本王,是不是?”


    夏行沒聽出這話的意思,隻是一個勁的點頭,“是,是,主上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次,下次我一定再不敢了。”


    盛元鈺任由他抱著,接過侍女端過來的茶,溫度合適,清香四溢。


    他伸出手指放在夏行的額頭上,看上去與平日裏差不多,隻是眼裏多了一抹冰冷,像是有些厭煩。


    “不好意思,本王小氣得很。”


    說完,手指上閃過一道光華,夏行就軟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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