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像我們這類的人,會有和自己相處融洽的另一個……唔,靈魂分|身麽?”吉安德烈望著天空,若有所思道。


    吉安德烈身邊站著一個身量頎長,穿著純黑色繡有繁複神秘暗金色魔紋的兜帽長袍男子,他有這一雙深紅如血的眸子,五官立體,輪廓深邃,氣度卓然。


    他拉長了聲音,嗓音有些低沉輕緩,帶著絲滑般的磁性:“你在我麵前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在嘲諷我麽?”


    “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的rt……”吉安德烈絲毫沒有戳他人傷疤的愧疚感,或者說他確實並沒有這種惡劣的愛好,可是誰若因之受傷,他亦不需理會。


    他帶著些許的疑惑和複雜的感情說道:“你覺得向我們這樣的人能夠容忍另外一個自己活下來,並且獲得可以傾覆自己的力量麽?”


    “哼!”迎來了終結,卻再度在這個世界醒來,迴到了巔峰,仿佛曾經的魂魄分離從來就沒發生過一般的巫師界第二代黑魔王rt隻是輕哼一聲,他知道,對麵那個強大到可怖的男人其實並不需要自己的迴答。


    沒有得到迴應,但並不在意的吉安德烈沉默著。其實他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懷疑,可是現如今上演的既不是刑偵劇,根本就不需要證據這麽一說。吉安德烈也並不是一個容易就相信別人的人,而他所懷疑的庫洛洛·魯西魯就更加不是一個可以讓人信任的人,這和他們的畫風不符。


    有些時候那些無比理智的人的想法很簡單,就像是一件事情的走向,他們通常所做的隻是將所有的可能性考慮完全,並且在每一個可能性之後留下應對的措施,而在這之中不會被任何的情感所動搖。


    隻是可惜,人類的目光看向的隻會是希望,哪怕是再虛無縹緲的希望,所以,可以凝聚起人心才能被稱作領導力,給予希望的才是領導者。若是領導者奮勇向前,進步便產生了,若是領導者內心鬼祟,邪教就出現了,但若是連領導者都沒有了,軟弱者便開始怨天尤人,渾噩度日,平庸者隨波逐流,隻有極少數才會迴首,看到自身。


    這一切,都是希望在作祟,因為,希望是可以被寄托的。但是,這樣的事很少發生在那些太過理智冰冷的人身上。


    人類可以忍受同類,親近溫暖,這本就是如同追求美好一般,乃是本性,無可厚非。而某些性格或陰鬱或詭異等等不合群的家夥,從來都看不到自身的因素,隻是責怪他人的不接納,從而感到自己受到了諸多的傷害,偏激一點的便開始恨起了世界,這樣的人在某些作品中,居然也大受同情,這也隻能說是代入感在作怪了。


    沒有誰有責任有義務去忍受另一個人古怪的行為和以自我為中心的刁難,如果有人真的做到了,並且心甘情願地長期保持下去,那麽他不是性格懦弱或者另有目的,那便可以稱之為“愛”了。


    就連眾所周知從來沒有做錯什麽事的機器人,都會有所謂的“恐怖穀理論”,你又怎麽能要求大家將類似“楚軒”一般的家夥視如平常呢?人類,在某些方麵,也任性的可怕呢~


    可是,上麵諸多振振有詞的觀點要站得住腳,首先要排除的便是人性的多變。毫無來由的惡意,單純由*而生的傷害,還有純粹由暴力與恐怖強行壓下的卑微頭顱……這,大概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吧!


    就如同吉安德烈此時的思索一般,其實在最初的主神降臨的震撼過去之後,猶疑如同蔓延的藤蔓,再次悄悄地爬上心頭。若說一開始,沒有想到那一點,便是因為剛才他所問的的那句話:“你覺得像我們這類的人,會有和自己相處融洽的另一個……唔,靈魂分|身麽?”


    如果說主神版‘庫洛洛’和庫洛洛是有著不為人知的聯係,那麽如今我們三個人全部落入了如今的境地,就應該是在他的計算之中……


    擯棄了所有無用的情緒,沒有那種被全盤掌握的羞辱和恐懼,吉安德烈永遠清醒和理智:“要麽,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如同我所見他所說一般真實,要麽,主神版‘庫洛洛’從開始到現在其實都是在他本體的手掌心裏,一切不過是迷惑他人的演技……當然還有可能是,他們二人處於微妙的平衡中,又或者掌控了主神的‘庫洛洛’反客為主,奪得了二者之間的主動權……”


    這四種猜測的可能性應該是逐次遞減,一個比一個發生的幾率更小。


    但是就如同方才所分析的一般:“將所有的可能性考慮完全,並且在每一個可能性之後留下應對的措施……”吉安德烈偏過頭,意味深長地對身旁的人問道:“rt……你想過重生麽?”


    一身精致巫師袍,托著魔杖的俊美男子聞言,猛然轉過頭看過來,目光中不可抑製地透露出狂喜的光。


    在另一邊的樹洞之中,白蘭遣散了被選中者,收起了招搖的翅膀,有些懶散地走過來,狡黠道:“還滿意你所看到的麽?庫洛洛~”


    在眾人離去之時便已經和庫洛洛請示並告別過的俠客帶領著剩下的蜘蛛們離開了,就像從前每一次行動完結之後的分開,雖然大家都清楚這一次並不一樣,可是大家的表現都沒什麽不同。


    仿佛蟄伏的蜘蛛,等待下一次活動的召喚,他們和庫洛洛背對著背分別,都沒有迴頭。


    維伊壓下亂跳的眉角,沒好氣地說道:“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了,你當初在家教裏愛人前顯聖的隱藏屬性還真是一直都戒不掉啊,剛裝完逼就過來顯擺,虧我剛才還誇你已經不像那時候那般浮躁了呢,哎呀呀,臉被打得好痛!”


    白蘭斜視她:“嗬,誰知道當年初代目時期,黑手黨之中有名的淑女如今也開始變成了長舌婦呢,也對,歲月催人老,現在你都不知道是多大年紀的大媽了呢~”


    “哦吼吼……”維伊身後燃起黑色的火焰:“你知道你說了什麽嗎,你這個死鳥人?”


    “說你是大媽,怎麽你想抹黑事實麽?”白蘭輕佻道。


    一陣極靜的沉默,空曠的大廳中沒有了絲毫的聲音,本應嗆聲而迴的維伊反常的沒有迴答。


    “他走了麽?”良久,她聲音沙啞地詢問道。


    “嗯。”白蘭迴答得也很簡略,他麵龐垂下,在這場自己導演的選拔之中,首次帶上嚴肅的表情:“我以為經曆了無數枯燥的歲月,再次歸來的我站在他麵前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誰知道,距離反而是越來越大了……”維伊接著說道。


    “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他們三個人的時候,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壓力,現在想想也許……是他們的氣勢都在互相交鋒之中抵消,沒有傷害到周圍任何一草一物,第一眼看去,給人的印象居然會是三個毫無力量的普通人一般……”


    “這種將所有的力量運用到極致的巔峰的能力,讓我等望塵莫及……更加可怕的是,像我們這樣的強者每時每刻不論是在做什麽事,其實都是隔離了大部分的心力在不斷地修煉,所以說,每時每刻,我們的力量都是在不斷地增長,哪怕是再微小的增長也是種未知的進步。我們都是這樣,他們就更應該是如此,那麽,在此基礎上的氣勢抵消,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是每時每刻都在微調,把握自己的進步,乃至於掌握對方二人的增長,這其實也是一項隻有他們才能夠做到的修行。”


    “至於其中更深處的……”白蘭歎息道:“誰會把所有的實力展現給亦敵亦友的人看呢,表現出多大的力量,在此基礎上應該表現出何等的進步……”


    “真是可怕呢!”維伊感歎道:“剛剛我站在這邊的時候,就像是曾經,我還是個普通人,站在本不應該到達的深淵邊一般。”


    “我們越加強大,反而越發感覺到他的莫測。當初的我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呢~”


    白蘭嗤笑一聲:“知道的越多,膽子反而越小。”


    他們相視一眼,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出來,但卻是二人共同的心聲:“正是因為越發的弱小,才更加地渴望強大。”


    正如同在方才的選拔之中,白蘭向遠阪時臣所問的一般:“你會為了這個可以探尋更高層次的機會付出多少呢?”


    “我的所有。”


    不竭盡全力不得向上,世間一切莫不如此。


    庫洛洛再次出現的地方,正是一個大雪紛飛,洋洋灑灑若飄絮的山穀。既然自己想要做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再去理會被他嚇住的另外兩個人呢。真正的聰明人是不需要上位者安撫就能夠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人,白蘭和維伊都屬此列。


    山穀裏,銀裝素裹。湖泊旁邊的大石上的人亦被雪花掩蓋,但當庫洛洛來到這裏的那一刻,猶如磐石一般從無動靜的人睜開了眼睛,睫毛抖落雪花,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望向不速之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偽瑪麗蘇穿成庫洛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山踏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山踏歌並收藏當偽瑪麗蘇穿成庫洛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