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重新給尼爾戴上兜帽,嚴肅地詢問道:“你過來的時候有誰注意到你了麽?”


    “不,沒有。”尼爾搖了搖頭:“你知道的,他們對於我這樣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不會再有人來指手畫腳的。”


    “那,你剛才說有誰會帶你走?”溫迪打開房門,小心地向外巡視了個來迴。


    “他說他叫俠客,我見過他幾次,住在鎮口的房子裏,但好像總是不在家。”尼爾小心翼翼地迴答道:“我該怎麽辦,溫迪,他們真的會燒死我麽?”


    “尼爾,你先迴去,你的父親總是在晚上去找酒,白天醉醺醺的,現在應該不會有人去找他,我們應該在今晚把一切都處理好!”他推了推尼爾瘦小的身子,把他送出門外:“我先去找些工具,不要讓別人發現異常!”


    “去你家裏等我,不要給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開門!”溫迪最後鄭重叮囑道。


    尼爾狠狠地點了點頭。


    他飛快地跑迴家,推開門,剛想喘口氣,就聽見了一道頗有些熟悉的聲線響起:“你真是讓我驚訝,小男孩~”


    他豁然抬起頭來:“是你,你不是剛才就離開了麽?”


    金發碧眼的青年勾著腳,靠在牆上,整個人隱藏在陰影裏,手機屏幕的微光照在他的臉上,頗有些可怖。


    “本來是想欣賞完你的結局再離開的,但是誰想到你會找到一個好夥伴呢?”俠客轉過臉,有些熟稔地想著來人打招唿:“喲,好久不見了,小溫迪~”


    溫迪默默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尼爾:“你說會帶你離開的就是他?”


    “他叫俠客,溫迪。他說他有一個旅行團,可以環遊世界的那種!”尼爾說到這裏,咬了咬下唇,眼眶裏又盈滿了淚水。


    “可是你得先活下來再說!”溫迪毫不猶豫地破除了尼爾的美夢:“擦幹眼淚,尼爾你要收拾好你的爛攤子!”


    他警戒地望向俠客:“你還在這裏幹什麽?引誘了尼爾犯下錯誤,又不履行自己的諾言……你返迴這裏,是想看看我們狼狽的樣子麽?”


    “誒,我是太害怕了嘛。”俠客歪了歪腦袋:“如果你們把罪責都推到我的手上,我先離開的話,不就證實了畏罪潛逃的罪名麽?”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溫迪看著笑容抱歉的俠客:“你就是一個披上了人皮的惡棍!”


    “唔……”俠客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瞬:“沒有。”


    他指了指身邊躺著的屍體,有些惡意地挑起唇角:“不用擔心,很快你也會和我一樣了呢!”


    “你會說出去麽?”溫迪攥緊了藏在口袋裏的折疊刀,又有些頹然地鬆開了手。


    “當然不!”俠客驚訝地瞪大眼:“你怎麽會認為我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呢?”


    溫迪猛地用力抓緊了尼爾的手臂,在尼爾不忿地衝上前去反駁前,製止了他衝動的行為。


    “安靜下來!尼爾。”溫迪警告地看了俠客幾眼,拉著尼爾靠近了屍體。


    他打量了一會,滿臉嚴肅地說道:“他太大了,尼爾。”


    “你去你家後院把斧頭拿過來。”


    “快去尼爾!”溫迪低吼。


    尼爾咬咬牙,朝著後門跑去。


    “哦~你們進步得真是神速。”俠客拍拍手,語氣裏滿是讚歎。


    “你知道麽?其實我剛才有一瞬很想把你也幹掉的。”溫迪沒有抬頭,他從背後放下一個大背包,又從電視機旁邊的櫃子裏掏出薄膜袋,開始布置現場。


    他在房間裏另外又布置了一個小密室,由薄膜組成。


    尼爾氣喘籲籲地跑了迴來,手裏拎著鋒利的斧頭。


    溫迪帶上了手套,他甚至給自己全身都套上了透明的膜紙,在頭部開了三個洞,給露在外麵的兩隻眼睛戴上可笑的卡通眼鏡,那是他小時候收到的禮物,早已閑置在角落裏多年。


    “哦哦,看來我們新鮮出爐的小屠夫有那麽些小小的潔癖。”俠客抱著手臂,拄在角落裏說風涼話。


    溫迪並沒有理他:“尼爾,我隻有這樣做了,我們都沒有車,也使用不了它,你父親這樣出去是瞞不過所有人的。他受的傷是在胸口處的心髒上,我們沒辦法解釋他在家裏是怎樣死掉的……”


    “也許你可以說是有強盜入室搶劫,失手幹掉了他,驚慌之下,漏掉了個小孩子,跑掉了!”俠客在一邊插嘴。


    “這不可能,誰都知道,尼爾家是整個小鎮上最窮的一家。”溫迪反駁道。


    “那……仇殺?”俠客不依不撓,他似乎對這種另類的設置謎題起了莫大的興趣。


    “那他早幾百年就該下地獄去了!”溫迪冷笑著開口道:“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尼爾,他們並不需要證據,他有動機,又有時機,他們隻需要這些就可以對尼爾動手了。”


    “噢。”俠客有些泱泱地閉上了嘴。


    “尼爾,看著我。”溫迪撥過尼爾的臉,按在尼爾的小腦袋上:“你要好好看著下麵這一切,記住它,直麵它,永遠不要逃避!”


    他高高地揚起斧頭。


    溫迪在傍晚的時候,背著大大的背包離開了尼爾家,迴到了自己家的房子,他在夜晚所有人入睡之後,溜進小鎮外麵的森林裏,打開背包,將裏麵的碎肉塊扔在了野獸常常出沒的地點。他很自信今晚過後誰也不會發現這些,很顯然他是個嫻熟的獵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然後他敲響了尼爾家的門,帶上了屍體剩下的一部分,拉上了尼爾,二個人急匆匆地離開了這座小鎮。


    “你不是說,我們現在還不能走麽?”尼爾跟在溫迪身後,踏過長長的草叢,夜色裏伸手不見五指,隻剩下嘈雜的蟲聲,單調悶熱。


    “我原來是這樣計劃好的。”溫迪握著手電筒,光線直射前方:“但是俠客是一個變數。”


    “我以為他已經走了。”溫迪計算了一下時間,停了下來:“好了,就是這裏。”


    他如法炮製地處理了屍體的另外一部分:“他顯然對於我們如何處理你父親的屍體非常感興趣。”


    “他曾經花言巧語地蒙騙了你,也許還施行了一些小手段,讓你親手解決了你的父親,但卻在最後反悔,說過的話沒有一點效力。他不可信任。”溫迪細細地分析道:“他導演了這一切,卻從不參與進來。”


    “其實對於他這樣的變數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他永遠閉嘴,可惜,我打不過他。”溫迪的聲調有些顫抖。


    “怎麽可能?”尼爾驚唿:“溫迪你是我們鎮上最好的獵手,你去年就比你的父親獵得的獵物更多!”


    “我曾經看過他解決了一個追蹤者。”溫迪迴想著說道:“那是一個穿著西服帶著墨鏡的人,就像是電視裏常出現的保鏢,他應該是追蹤俠客而來,就在鎮外的森林裏,距離我們鎮口沒多遠。”


    “他並沒有動手,隻是說了幾句話就讓那個黑西服自己解決了自己。我當時就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唿吸都要停止了,渾身冷汗,一動也不敢動。”溫迪說到這裏有些驚懼:“這種超出常理的力量我實在沒有辦法理解,我可以去和熊周旋搏鬥,和狼鬥智撕咬,但是這種詭異的事情簡直就是在我接受之外。”


    “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就改變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溫迪拉著尼爾,湊近一棵大樹,手電筒的光照射在樹幹上,樹皮上麵被刻下了奇特的符號。這是他過去留下的,記錄路線。


    “從那一刻開始我們最大的威脅不再是暴露了這件事後大家對你的處置了,尼爾。”溫迪的話語從來就沒有這麽嚴峻過:“而是就站在身邊的恐怖。”


    “我也有其他許多方法去幫你遮掩,但是卻選擇了最血腥的一種,尼爾,我是在盡量拉起他對我們的興趣,我們不能讓他感到失望無趣。”


    “但在看過我們的處理方法之後,接下來便是我們最難熬的時光,忐忑地等待著大家的發現,擔心著自己露出馬腳。如果他不是一個耐心的獵人,他會忍不住自己給出誘餌,讓大家發掘出我們的遺漏。”溫迪的聲音超乎尋常的冷靜,有一種穩定人心的力量。


    “我在家裏留下了紙條,說去進行森林狩獵,起碼一個星期他們不會有所懷疑。而你的父親,我們處理了他的屍體,不會有人因為聞到了腐臭味而選擇破門而入,大家本來就不怎麽關注那個酒鬼,沒有專門的事,也需要很久才會詢問你們的去向,這樣我們就會將有人來尋找我們的幾率降至最低,而有了足夠的時間,足以讓我們隱藏蹤跡,進入城市。”溫迪頓了頓腳步,撥開了眼前橫杠的樹枝:“現在我仍然擔心的還是……俠客。”


    “尼爾,我在這片森林裏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我還是有著不好的預感。”溫迪終於停下了腳步,蹲□,他雙手搭在尼爾的肩膀上,認真地望向尼爾:“我需要你的幫助,尼爾!”


    “尼爾,我需要你的幫助,來吧,來變個魔術!”


    作者有話要說:我非常想要劇透,但是我以強大的自製力製止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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