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法會因來了幾個妖府的貴客而推遲至當日下午舉行,但這並不影響法會之上慘烈的爭奪。


    在大周修仙界九大地盤之中,東荒郡也許算不上多麽富饒的靈地,似乎並不值得花費很大的代價去特意的占領。但你若是知道東荒郡名稱的由來,也許就不會這麽想了。


    上古封魔滅妖之戰前,東荒這片地區曾被人稱為神奇的東方天國。這裏原本是整個大周修仙界最神奇富饒的地方,就連當時的殷商王朝都城,也建在這裏。隻可惜,殷商王朝的皇族,為了能夠長久的統治這片大陸,打開了不該打開的貪婪之門,接通了上古妖魔界的通道,這才導zhi了那場無端的浩劫,肆虐下界大地。


    封魔滅妖一戰,東荒便是最終一戰的戰場。戰爭結束,神奇的東方天國,也變成了現如今的荒煙之地――東荒。


    這裏是上古戰場遺跡之地,地下自然到處都可能埋藏的有上古戰士和修士的武器遺寶。若是有幸挖出一個,說不得便是一場罕見的大機緣。


    千幻宗占據此地數千年,之所以得以不斷的延續發展,靠的便是從地下挖出的各種遺寶。否則,以千幻宗的實力,也不可能在各個時期總是能招攬到元嬰期以上修為的老怪成為宗門的太上長老。


    隻可惜,這次妖府勢大,再加上東荒山中一處上古封印開啟,大妖古魔現世,遭到三方圍攻的千幻宗,不得不放棄經營多年的東荒郡,舉派遷往中都府。


    如此一處奇特之地的主事名額,身為散修出身的這群修士,自然要眼紅心熱,大打出手了。


    慘烈的比鬥整整持續了十多日,正道仙劍派被俘的修士,在鬥法之中,死傷殆盡,而死在他們手上的這群紅了眼的散修自然也不會少。真正稱心如意的獲利者,還是浮屠宮。


    參加浮屠法會的修士共有八百多人,最終符合要求,脫穎而出的卻隻有八十多人。這八十多人中,有三十多人並沒有參與跟正道修士的鬥法,而是直接選擇了成為浮屠宮的俗家弟子,自然也升格為主事。另外的五十餘人,則是通guo鬥法的勝出者,卻隻能成為副主事。如此之高的淘汰率,如此不公平的對待,的確令人頗感無奈。隻是,副主事在待遇之上雖然比不上主事,但卻比主事多了一種修士最不該失去的東西,那就是――自由。


    三十多個主事被分派到了東荒的三十多個縣裏主事去了。五十多名副主事,有三十多名也隨著主事一起赴任而去,剩餘的二十人,則另有任務,留在了彌陀山內隨時待命。


    吳岩和風含笑,自然便在這二十人之列。兩人當然也明白留下來的原因。這個二十人的築基期修士小隊,是為浮屠宮和妖府接管東荒山準備的。


    千幻宗雖然撤走,但其山門卻不能隨之撤走,許多前人遺留的洞府,也不可能帶走。浮屠宮跟妖府聯手接管東荒郡,自然要一起前往東荒山接手千幻宗的遺留之地。


    沒有接到指令,吳岩跟其他十九名修士每天便住在佛手別院裏各自尋樂,消磨時間。到現在,彌陀浮屠也沒有告su吳岩誰才是他的徒弟。


    吳岩有點想不明白,彌陀浮屠被困在那石室之中,是怎麽收到徒弟的?難道也有其他人像他們哥倆一樣的人,無意中闖進那石縫裏,便被彌陀浮屠抓了進去收了徒弟?


    十幾天後,百無聊賴的等在佛手別院的二十名副主事,全都接到指令,將在當天隨同浮屠宮的大部隊,前往東荒郡,全麵接管東荒山。機會來了,眾人自然大喜。


    接管東荒山可比去其他地方要強太多了。東荒山乃是千幻宗原來的山門所在地,千幻宗匆匆撤走,肯定還有許多東西沒來得及搬運走。二十名副主事前去,自然要對整座東荒山進行搜山的,這可是一次好機會。


    當日,眾人便按照指令在山下集合,被一艘龐大的飛船法器載著,飛往東荒山而去。


    彌陀山距離東荒山五千多裏,按照飛船法器現如今的飛行速度,兩日便可抵達。這艘飛船法器,長達二十丈,上下共有四層,最底層的底艙是動力艙,裏麵有六十名正道宗派被俘而成為奴隸力士的煉氣期修士操槳,為整艘飛船提供動力。甲板層是議事的地方,甲板層上麵一層,便是二十名副主事和十名浮屠宮法師的休息室。最頂層,則是此行浮屠宮派出的四名大法師和另外的五名妖府貴賓的居室。


    吳岩總算如願以償的跟大師兄風含笑分配在了同一個房間裏。不過,為了防止別人起疑,兩人還是裝作初次相識的模樣。


    趴在船艙的窗戶旁,吳岩打量著窗外甲板上負責警戒的那些身穿統一黑色鎧甲的修士。這些修士,從頭到腳全都被黑色的厚厚鎧甲遮住,甚至就連臉部也被黑色的麵具遮掩,令人看不見起真容。吳岩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些甲士,既不像是活人,又不像是被人控zhi的傀儡。隻可惜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可不敢亂試。


    傀儡術他也學過,隻要有機會試試,他倒是可以搞清楚這些甲士到底是什麽東西。


    吳岩暗中數過,整艘飛船法器之上,這種實力接近煉氣大圓滿的黑甲修士,有一百二十個之多。從單個實力來看,這些黑甲修士都不足為慮,但真實的情況絕非如此。


    憑著敏銳的觀察力,吳岩敢肯定,這些黑甲修士身後背的那統一製式的黑色靈弩,絕非尋常。更為可怕的是,吳岩看得出來,這批黑甲修士全都是訓練有素不懼生死的戰士,他們是真正的修士軍隊。吳岩甚至感覺,自己即便是盡全力,恐怕也難以抵擋二十個這種黑甲修士組成的連弩陣的攻擊。這是一種直覺。


    反觀其他副主事修士,對這群黑甲修士一副瞧不上的樣子,倒是令吳岩大感奇怪。


    種種跡象表明,此行的真正統領是那個妖府朱大帥的公子朱君豪,而非浮屠宮的任何一名大法師。


    想起彌陀浮屠的囑咐,吳岩沒來由感覺心裏堵的厲害。他真不知道,彌陀浮屠這該死的糟老頭子,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自信,憑著他那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的徒弟和自己師兄弟兩個,就能從擁有如此強悍實力的妖府“黃袍公子”手中搶走那物。


    “那四個光頭大法師,到底哪個才是彌陀浮屠的徒弟呢?”吳岩低聲的嘀咕著。


    “依我看,四個都不是,應該是那個住在底艙,跟那群奴隸住在一起的大智大法師。”風含笑走到吳岩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吳岩詫異的望向風含笑,暗道,大師兄這家夥,真是個怪物,我說話這麽小他都能聽到?


    “你怎麽知道?”


    戰後的東荒山,滿目瘡痍。


    黑風艦載著眾人,一路從東荒山脈邊緣,飛行至中央的東荒山時,眾人無不被眼前所見到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


    不出吳岩的猜測,這黑風艦果然是妖府的飛船法器戰艦,那一百二十名黑甲修士,是妖府最出名的黑風弩兵。據說,一般的金丹期修士,一下遭遇到超過百人隊的黑風弩兵,也隻有望風而逃的份,絕不敢與他們正麵相抗。


    這簡直顛覆了吳岩以前的認知。金丹期修士的實力,吳岩可是見識過的,別說是煉氣期大圓滿的修士,即便是築基期的修士,幾十個聯手也絕不可能讓金丹期修士逃跑。


    金丹期修士法寶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毀天滅地不敢說,但斬山斷河,翻江倒海,絕不為過。這群黑風弩兵竟然有這麽強的實力,說出來真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吳岩向來信奉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句話,但不知怎麽,看見這些黑風弩兵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認知似乎被顛覆了。


    “你們兩個留下來,其他副主事,到本座這裏來領取一塊青銅令牌,然後各挑選五名黑風弩兵做副手,開始搜山,全麵接管東荒!”浮屠宮的一名叫大空的大法師,站在黑風艦的甲板之上,向二十名副主事命令道。他手指的兩人,正是吳岩和風含笑。


    其餘十八名副主事當即喜動顏開,依著秩序走到大空大法師跟前,從他手裏接過一麵青銅令牌和一個有特殊標記的儲物袋,便開始在黑風艦上挑選黑風弩兵副手了。


    吳岩心中一動,想起大師兄曾告su他的事情,暗想,看來妖府那幾個人等不及,要去那地方了。


    “你們倆隨本座來。”派發完了令牌和儲物袋,大空大法師又對那十八名副主事囑托了一番,這才指著吳岩和風含笑,領他們跟著自己,向黑風艦的甲板層大廳走去。


    吳岩和風含笑跟在大空身後,走進了大廳。大廳之中,非常空曠,除了中央黑風艦法陣控zhi台,便隻剩下正對著廳門的一張寶座和兩邊廂的排椅。


    朱君豪此時端坐在那寶座之上,身旁站著那黑甲髭須的大漢和白發老者。天狐族的小公主狐如嫣,還有另一名紅衣絕色女子,則在朱君豪右手側的排椅上端坐。朱君豪左手側的排椅上,坐著浮屠宮的五名金丹期修士。


    “你們兩個就是莫岩和風傲?”朱君豪目光炯炯的盯著吳岩和風含笑兩人,強勢之極的靈壓也隨之降臨二人身上。


    這還是吳岩第一次跟朱君豪正麵接觸。這第一麵,他就對眼前這個自負囂張的家夥產生了無法排遣的厭惡之情。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隻是,此刻可不是表達自己對人家印象如何的時候。再說,一個築基期的小輩,對著一個金丹期的前輩,若是表xiàn出不敬的一麵,恐怕那就是自尋死路。


    “迴前輩的話,正是。”吳岩和風含笑二人神情看起來至少很恭敬,拱著手,態度看起來至少很真誠,誠惶誠恐的立著,不敢有絲毫反抗的樣子。


    “嗯,聽大風大法師說,你們兩個修煉的功法都是五行功法,本公子原還不信。想那五行功法,修行起來何其艱難?莫說是築基,即便能修煉至煉氣大圓滿,已是極難。想不到,你們兩個居然已經達到築基大圓滿的境界。”朱君豪饒有興致的站起身,繞著二人走了一圈,眼神奇怪的打量著吳岩師兄弟二人。


    吳岩感覺此人的目光緊緊的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就連神識也是毫無顧忌的在自己師兄弟兩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這讓他非常擔心,同時也很厭惡。隻可惜,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身不由己,再厭惡也得忍著。


    “前輩謬讚,晚輩惶恐。”吳岩師兄弟兩個像是想好的一樣,同時迴答道。


    “噗嗤!”銀鈴般的笑聲,從右邊傳來,隻聽一個悅耳的聲音道:“二哥,這一老一少兩個家夥,怎麽好像商量好的一樣,迴答的異口同聲?”


    朱君豪冷笑了幾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二人,忽然一字一頓的厲聲喝道:“本公子聽說,大周修仙界內,能把五行功法修煉至金丹期和築基期的,隻有原修真門的金人鳳和他的四個徒弟。說,你們兩個到底是金人鳳的哪兩個弟子?潛伏進入我妖府,有何圖謀?”


    被人識破了身份,吳岩心中大駭,眼神轉動不停,急思脫身之策。隻是此時戰艦艙內,有八名金丹期的修士,就是金丹後期的修士,也有好幾個,莫說是逃了,恐怕就是想動一動,都會惹來殺身之禍。


    “嘿嘿,前輩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破了我們兩兄弟的來曆。不錯,在下風含笑,乃金師座下大弟子,他是在下的小師弟,名叫吳岩。吳師弟,不用怕,咱們兩個如今可是通guo了法會選拔的副主事,又沒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相信浮屠宮的幾位前輩和妖府的這幾位高人,不會為難咱們。”


    正在吳岩苦思脫身之策而不可得時,卻感覺自己的胳膊被大師兄風含笑牢牢抓住,接著便聽到大師兄的嘻笑聲。


    大師兄一開口,吳岩瞬間也冷靜了下來。他暗罵自己糊塗,怎麽現在越來越浮躁了,遇事不會冷靜應對。近來頻頻出現這種狀況,看來是跟遲遲不能突破境界,惹的自己心浮氣躁,心境不定有關。這樣下去可不行,此乃修行者的大忌,不僅會影響自己的判斷,甚至會毀了自己好不容易修行來的境界。


    藏在自己識海之中的彌陀浮屠那一絲神念,至今沒有一句話,可不正說明自己不會有什麽危險麽。若真有危險,這糟老頭子怎麽可能不出聲?再說,眼前這些人,既然也是為那物而來,想必此時揭穿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想借機威脅自己師兄弟二人,以便加以控zhi,為他們服務。


    片刻間想明白了這點,吳岩心中自也鎮定了下來。


    “不錯,在下正是吳岩,不過有一點想必在座的諸位未必清楚。金師早已帶領我們四個脫離了修真門。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正道仙劍派的修士,而是報曉派修士。”吳岩抬起頭,望向朱君豪,很認真的說道。


    吳岩邊說邊留心著戰艦艙內眾人聽到自己此話的反應。浮屠宮的五名修士,似乎並不吃驚,很淡然。朱君豪向狐如嫣望了一眼,然後哈的一聲,冷笑道:“不管你們是什麽身份,到了本公子這裏,都隻有一個身份!你們兩個,要麽臣服於本公子,要麽死。聽清楚了?”


    風含笑臉色一變,急聲解釋道:“諸位前輩,在下師兄弟二人並無冒犯之處,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們?”


    “臣服或者死!你們的耳朵難道聾了?公子的話,在這裏就是法旨!”一直漠然站在寶座一側的那披甲髭須大漢,猛然竄到吳岩和風含笑二人麵前,衝二人怒目咆哮道,同一時間,他的手中陡然出現兩件劍形法器,抵在了吳岩和風含笑二人的頸項之間。


    “你……”風含笑還要說點什麽,那披甲髭須大漢猛然把法器往前推進一分,風含笑驚唿一聲,脖頸之間瞬間被劃破一條傷口,鮮血流出。看起來,這個家夥似乎不是在說笑。


    冷銳的殺氣,迫在眉睫,吳岩卻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的是那麽無所顧忌,笑的是那麽莫名其妙。他的笑,似乎惹惱了麵前那大漢。那大漢的手就要把法器送進吳岩的脖頸之中,也要給他來點記號。


    “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自斷經脈。”吳岩不屑的掃了那大漢一眼,冷冷的說道。


    那大漢被他激怒,一張臉漲的麵紅耳赤,脖頸之間青筋畢露,但他的手,竟真的不敢向前推進哪怕一絲一毫。


    “好,好,好!有骨氣,本公子生平最欽佩有骨氣,不怕死的人。胡大,不得放肆。”朱君豪哈哈大笑,衝吳岩鼓著掌,口出讚聲的道,旋即眉頭輕皺,瀟灑的淡笑幾聲,又道:“不過,本公子還是要提醒你。你看清楚你眼前站的是誰。其實,本公子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方法,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放聰明點,記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話。”


    “在下當然清楚前輩的身份。隻是,在下既然已經拜入報曉派,拜金人鳳大師為師,絕不會再改投別的門派或者勢力。朱前輩,你若是想以生死來威脅在下,讓在下臣服,那在下隻有選擇一死!動手吧!”吳岩語氣堅定,鏗鏘有聲的道,此時,他昂首挺胸,慷慨激昂,似乎渾然不懼生死。那種態度,令在場所有人為之動容。


    都說凡人怕死,其實卻錯了。修仙者比凡人更加怕死。為了能夠活下去,能夠比別人活的更長久,許多的修仙者可以做出種種比凡人更加極端,變態,醜陋的事情來。在修仙界之中,像吳岩現在這種具有無懼生死心態的修仙者,簡直就是個異類。


    “好!說得好!師弟,師兄今天陪你一起死!”風含笑的眼角濕潤,似乎根本無法抑製心中的那一腔感動。


    “彌陀佛!金人鳳有徒如此,無憾矣!”浮屠宮的五名金丹期大法師,全都動容的站了起來,看著吳岩師兄弟二人,頗有感慨的道。


    “朱公子,須知世間之事,過猶不及,有些時候,某些事做過頭了,反而會壞了事。”狐如嫣忽地盈盈起身,淡然的笑了笑,勸道。那份淡然的風情,竟令吳岩猛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惑。


    一念生,一念死。這天下間的事,往往就是這麽不公道,這麽奇怪。無論是在凡人界,還是在修仙界,權力,實力,都是能決定很多人生死的東西。這世間的公平與道德,在這兩樣東西之前,顯得是那麽蒼白和虛偽。有了權力或者實力,就可以改變規則,決定生死。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


    現在,吳岩的麵前,有兩隻白皙漂亮,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玉手。玉手之上,一邊掌心有兩顆紅色的丹丸,一邊掌心有兩顆黑色的丹丸。


    吳岩盯著眼前的四顆丹丸,片刻後,又把目光轉到這雙玉手主人的臉上。很熟悉的一張臉,隻是好像性別有些差池。真是俊美如妖啊。難怪那麽多的凡人的書籍話本之中,總喜歡讓書生遇見狐仙。妖媚的狐仙,恐怕正是那些編輯書籍的書生們最神往迷醉的對象吧。


    “姑娘,這是何意?”說完這六個字,吳岩就後悔了,有種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的衝動。這稱唿,太俗氣了吧?這麽妖媚的女子,應該稱其為狐仙子才對,姑娘,怎麽把人家當吳家溝的村姑看待稱唿了?


    “朱公子既然給了你們兩條路,我這個小女子為了緩和一下你們之間鬧僵的氣氛,隻好代勞了。小女子手上這兩種丹丸,便是兩條路,你們自選吧。”狐如嫣水汪汪的一雙勾魂大眼,肆無忌憚的在吳岩的臉上掃過,悅耳動聽的聲音,果然令整個戰艦艙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狐如嫣說完此話,俏皮的向吳岩眨了眨眼,忽而扭頭向朱君豪嫣然一笑,道:“朱公子,你不介意吧?”


    那朱君豪,此時的心神完全被眼前這女子占據,目光迷醉,尤其被狐如嫣這迴眸一笑,迷的神魂顛倒,嘿嘿的笑著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如嫣,隻要你喜歡,就是把這兩個人都送給你處置也行。”


    吳岩呆了呆,心中升起一股荒謬之極的感覺。站在那朱公子身後的一老一少,齊齊一愕,旋即苦笑著暗自搖起頭來。


    “姑娘,不知這兩種丹丸,有何不同?”既然那麽稱唿了,也就隻好將錯就錯的這麽叫下去吧,吳岩想道,自己可不能像那個朱君豪一樣,被眼前這女子美色所迷,任她擺布。看著她手中的四顆丹丸,吳岩知道,那紅色的兩個,正是妖府用來控zhi下屬的“化妖丹”,他見那披甲髭須的大漢,在青牛墓中拿出來過。黑色的丹丸,很像是吳岩熟悉的某種毒丹,他隻是有些不敢肯定。


    “選擇紅色的丹丸,表示你願意歸順妖府,那也就是自己人,待遇肯定是不同的。黑色的丹丸,是一種定時發作的毒藥,若無妖府配製的特定解藥,到了發作的時間,肯定不會是一件妙事。”狐如嫣以她那嬌媚悅耳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向吳岩說道。


    吳岩看了看風含笑,伸手毫不遲疑的便把那黑色的丹丸抓了過來。隻是,吳岩感覺,自己的手指在劃過狐如嫣掌心的時候,被她那凝脂般滑嫩的肌膚觸動了某根神經,心髒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幾下。


    吳岩不敢去看狐如嫣的臉,隻是把兩顆丹丸,覆掌下分給風含笑一顆,然後毫不遲疑的便一口吞下了手中的那顆。


    風含笑微微一愣,伸手接過那丹丸時,感覺丹丸入手冰涼之極,顏色似乎有些變化。出於對吳岩的信任,他同樣沒有多做思考,抬手便也把那丹丸吞下。


    “你們總算很識相。放心吧,隻要你們兩個聽本公子安排,助本公子完成一件事情,本公子自然會把這‘屍魔丹’的解藥給你們,並放你們自由離去。”朱君豪見吳岩師兄弟二人如此識趣配合,滿意的笑了笑說道。


    “希望公子能信守承諾。不知公子究竟要讓在下師兄弟兩個做什麽事情?”吳岩聽到“屍魔丹”的名字,臉色變了變,似頗有惶恐之色的問道。


    “好了,你們迴自己房間休息去吧。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是什麽事情的。”朱君豪不耐煩的揮揮手。


    吳岩拉著風含笑的胳膊,向浮屠宮的幾名大法師略一施禮便自告退離開。


    走出戰艦甲板艙之前,吳岩偶然發現有兩道目光,頗有些同情不解的望著他們師兄弟倆。吳岩略有些詫異的向那目光的主人點了點頭,走出艙門,向上方屬於自己的房間走去。


    迴到房間,吳岩盤膝坐到自己的床榻上,低頭沉思著。方才在那甲板艙內,同情他們師兄弟倆遭遇的,竟是那個紅衣絕色女子。此女子在方才還因自己師兄弟二人同時答話而發笑過。


    聽說此女是朱君豪同父異母的妹妹,名叫朱君玉,生性活潑,性情爽朗,想不到妖府還有這等女子。吳岩隻是有些想不明白,她為何會用那種同情和不解的目光望著自己和師兄兩人。


    難道,是因為那“屍魔丹”?


    “屍魔丹”的名頭,對於精研毒藥二十多年的吳岩來說,並不陌生。雖然吳岩並沒有親自調配過這種毒丹,但卻深知此丹的毒性。


    據說,此丹是用一種極其歹毒殘忍的方法煉製出來的。煉製此丹,需要收集齊天下間最厲害的三種屍毒,以這三種屍毒為引,再摻入十幾種不同劇烈毒性的毒藥提升屍毒的威力,使其達到屍魔的程du。


    《道經》裏說,人身體內有三屍神常駐,說白了,這三種屍毒,便是從那些陡然暴斃的大奸大惡之徒屍體之中采集得來的屍毒。


    此毒之所以厲害,是因此丹之中的屍魔之毒,一旦爆發,可以把修士的元神瞬間毒滅,令修士成為活死人,端的是陰毒無比。


    看那朱君玉的眼神,吳岩忽然猜了出來,這紅衣女子知道,朱君豪根本就沒有“屍魔丹”的解藥。兩人服下這種毒藥,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吳岩心底冷笑不已,暗道,莫說是“屍魔丹”,即便是“三屍魔神丹”之毒,他也可以輕鬆的解掉。自己一身的筋骨皮肉,經過二十多年月華靈液的洗煉,早已變得百毒不侵。


    “師弟,你對毒術頗有研究,可知剛才咱們服下的究竟是什麽毒藥?可有法子解除?”風含笑坐在吳岩的對麵,滿臉擔憂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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