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許仙也明白,這魚玄機定然會一些障眼法,不過他倒非常能夠理解,如此容顏在這鬧市中不知要惹多少是非,正是紅顏禍水、傾國傾城。


    潘玉再一次接過話由道明來意。許仙心道:這種交際的事情就該交給這個魅力屬性全滿的家夥。許仙則一邊悠閑的喝著桌上的茶水,一邊觀賞這廳中的擺設,茶幾桌椅都看不出什麽稀奇,隻是擺布的頗有條理,果然別有一番雅致。


    廳中最引入注目的還是牆上一個大大的“道”字,尋常道觀這個位置該是供奉著三清四禦之類的道教神仙,現在隻一個道字,卻不知是個什麽意思。


    潘玉同魚玄機的談話還在繼續,早已脫離了原有的線路,變得天南地北無所不談,從道家典籍到古玩字畫。潘玉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有人能在博學能同她一較高下。


    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身邊的許仙,或許隻有這個怪怪的家夥吧!明明隻是很平常的讀書人,卻總能說出一些她聞所未聞的奇談妙論。


    而他現在還欠她一個故事呢!


    魚玄機注意到潘玉的眼色,但隻是不為所動的輕抿一口茶水,低頭間露出天鵝般的白皙頸項,溫婉優雅之態盡顯。


    許仙看著兩個禍水級別的“美人”交談,淺笑,相互稱讚。不知道的還以為郎情妾意。許仙卻感到一絲不自然,仿佛每個微笑背後都是唇槍舌劍,旋自搖搖頭,隻做是自己的錯覺。


    潘玉一直在用各種話題來試探、誘導麵前的女道人,那是她極為擅長的,《鬼穀子》中的種種技巧在她手上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或是誇讚增加其好感,或者批駁動搖其內心,有時是艱深嚴肅的道教經義,有時是浮華隨意的花鳥魚蟲。


    但潘玉失望的發現,毫無作用。對方的眼眸已經清澈,氣息依舊沉穩,顯然不是一個可以靠言語所動的人。


    於是終於收斂了心情,迴過神來,見許仙已經將桌上的點心吃下一半去,連茶水都喝了半壺。


    心中笑歎,這也不是個言語可動的人呢?而且坦誠直接讓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所有的機巧,去懷著同樣的誠意與他交往。


    魚玄機笑盈盈的道:“看來許公子很喜歡我做的茶點?”她言語中隻稱我,而不是像一般道士自稱貧道。


    許仙連忙咽下口中的點心,讚一聲:“很好吃!誰娶了你就有福了。”他中午隻顧得和李思明聊天打屁,腹中饑餓,桌上點心香而不膩甚是合口,配上清香淡雅的***茶,不覺胃口大開。


    但這一句在現代極為尋常的誇讚對著一個古人,還是出家人卻是大為不當。許仙剛出口就覺得失言,但好在魚玄機看起來並沒有動怒的樣子,反而道:“如此就好,若是喜歡,可以常來小坐一下。”


    潘玉心中大為皺眉,眼前這女子看起來高深莫測,但對許仙似乎極為青睞,甚至以本來麵目見他們二人似乎都是因許仙的一句話,但若說魚玄機動了塵心凡念,潘玉第一個就不信,具體是什麽緣由,她也想不清楚。


    難道許仙真的和道士有緣?潘玉腦海裏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轉而失笑,自己怎麽會相信這麽無稽的事情。


    “道長,時候不早,今天就不叨擾了。初雪節的事?”潘玉起身告辭,一邊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魚玄機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道:“時日就在信裏。”


    潘玉接過信封又道:“道長神機莫測,不知可否為我們解一解命呢?”卻有意忘了那一日三卦的規矩。


    魚玄機也似乎忘了她自己的訂下的規矩欣然道:“有何不可!君乃大富大貴之象,隻是陰氣太盛,恐怕命中有不少劫數。還需小心行事才是。”


    這種話大富大貴命中有劫的話是個算命的都會,但一句陰氣太盛卻讓潘玉一陣震動,一麵微笑著,一麵凝神看著麵前的魚玄機。


    衣衫下的身體卻輕輕繃起來,麵前這道人若有半分看出自己底細的跡象,立刻就要當場格殺了她,但潘玉無法從那張淡然微笑的臉上看出一點底細。隻能悄悄放鬆身體,想是自己太緊張了。


    許仙湊趣的問道:“那我的呢?”


    魚玄機不比剛才的隨意,而是凝神看著許仙的眼睛,想透過著一雙眸子看清他魂魄裏的東西,使得許仙也緊張起來。


    許久之後。


    “看不出來。”


    魚玄機很幹脆的說道,讓二人一陣無語,感情這麽半天白看了。


    魚玄機轉而笑道:“今日我力盡了,可以等明日再來看看。”


    潘玉眨眨眼,揚起唇角,笑道:“漢文,明天你就來看看吧!”


    潘玉同魚玄機相視一笑,似乎暗含某種默契。


    許仙卻感到一陣惡寒,這是什麽詭異的氣氛,這種敵意是怎麽迴事?我的錯覺嗎?果然中午不吃飽飯會產生幻覺啊,該死的李思明,都是你的錯。


    臨別的時候,許仙突然好奇道:“那個,魚道長,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哦,什麽問題?”


    “孩子真的是那個老頭的嗎?”許仙說完自己都為自己的八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這種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被拒絕也是理所當然的,像前世的醫生律師什麽的不都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嘍!”魚玄機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絲毫沒有隱藏的打算。


    許仙無語,這是什麽職業道德啊!而且別那麽快推翻自己的算的結果啊!


    許仙張口結舌道:“那個,那個”


    “我就是在騙他嘍!”


    太直接了,而且臉上絲毫沒有愧疚的樣子,仿佛騙人是天經地義的似的。


    魚玄機接著“求真者得真,求幻者得幻。想必潘公子能夠理解吧!”


    潘玉笑著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她在這小小的道觀裏,美麗的道人麵前,笑的次數格外多些。


    許仙也無言,如果告知那老員外真相,又是一幕慘劇吧!未出世的孩子肯定再也沒有機會出世,小妾或許會被打殺,就連員外自己一氣之下也很難說有怎樣的結果。謊言帶來的幸福與真相帶來的不幸,到底那個才是珍貴的呢?


    沿著來時的路,依舊是那一片竹林,隻是這一次許仙驚訝的發現哪有什麽竹林,隻有數叢修竹散布在院子中,這是錯落間相互遮掩卻有一種一眼望不到邊的感覺,這次隻走了一會兒,繞過一個假山就走到大門前,出了道觀。迴首望去,果然隻是個小小的道觀。


    道觀裏,潘玉望著香爐裏嫋嫋的青煙陷入沉思。


    “師傅,剛才那什麽許仙突然好嚇人,那潘玉真美啊!隻是差了師傅好多。”小姑娘拍著自己的胸脯心有餘悸的樣子,剛才竹林中,突然一股熾熱的波動幾乎使她不能自持差點露了原型。


    魚玄機輕輕拍了小姑娘頭一下笑道:“小小年紀,就學溜須拍馬,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而且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師傅,我門法門中非有大機緣者不可修習,我隻是你暫時的引路人而已。”


    筍兒搖搖頭說:“筍兒不為修什麽法門,筍兒就是想叫你師傅嘛!而且筍兒現在也有幾百年的壽命了,怎麽能說是小小年紀呢?”她心裏知道這位天機算盡聰慧絕倫的好師傅,最大的毛病就是好為人師。不過當然,能被她看重的徒弟也少之又少。


    魚玄機果斷微微一笑由她去了,反而叮囑道:“這兩個人都不是俗類,不要輕易招惹。潘玉命格極為奇特,隻是他身上似乎有什麽遮蔽的寶物,我也隻能算出十之一二,至於那許仙。”話語一頓,露出思索的神色“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該是你的師叔。”


    “啊!”筍兒掩口“他就是師傅說的有大機緣的人嗎?”


    “我也不敢確定。”魚玄機輕搖榛首。


    筍兒追隨她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費解的神色,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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