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目放厲光,瞪著李皓,暗想著這劍峰怎麽沒將他這莽撞的性子給調理一番,倘若以後還是這樣,遇上心狠手辣的人,定然會吃大虧。


    “二啞哥…”李皓被秋生瞪著,局促不安。


    “哈哈!差點就被你這大拳頭給打成了扁柿子啦!”秋生臉色頓變,嬉笑起來。


    大秀才十五歲,肯定不會同我一樣成熟,我長大了,秀兒還沒長大呢…


    “嘿嘿…”李皓摸著後腦勺憨笑起來,“我就知道二啞哥不會生俺的氣。”


    “秀,以後可不能這樣啦,如果在你後麵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拿著屠刀的張屠夫,那你的小命…”秋生看著李皓,笑著提醒。


    “張屠夫!我不能死,我還要去找娘!”李皓聞言,臉色頓時煞白,拍著胸脯告訴自己一定記住不要吃太多!


    “對了秀,瓶子找到了嗎?”


    “二啞哥,這是四十個玉罐。”李皓說著,一拍腰間的一個小黃袋子,地麵上便出現了四十個大小不一的玉罐。


    秋生目光閃爍,對著李皓抱拳一拜:“秀兒!謝了!”


    說著他不等李皓再說什麽,脫下外衣,包著玉罐便臉色匆匆的離去。


    “二啞哥這是要做什麽呢…嗝…”李皓眼珠子轉了起來,看著秋生快速消失的背影,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王沐抱著一大包玉罐就往一處隱蔽的山中小洞跑去,這個山洞在悟道峰山腰,一道懸天瀑布的後麵。


    從劍峰上經過多座橫跨山峰的石橋,忍著一些弟子的指指點點後,秋生才大汗淋漓的來到這處山洞裏。


    這山洞不大,一丈深,三尺寬,洞內光線不是很好,很潮濕,但有一塊一人大小的紅石很是幹燥,躺在上麵會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暖意。


    洞口是一條瀑布,在湍急的水流下,讓人根本看不出在這瀑布後還有一個山洞,進入這洞內的小路更是草木叢生,極為隱蔽。


    秋生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才尋到這處山洞,並決定將之作為自己的秘密之地。


    他將四十個玉罐紛紛放到地上,擰開罐蓋,一股股酸辣的氣味很快就傳了出來。


    秋生看著玉罐內還殘留的一些鹹菜,臉上露出了笑意。


    李皓為了籌齊四十個玉罐,居然硬生生地吃了四十罐酸辣鹹菜…


    “秀兒!你的恩義,我記下了。”


    秋生目光閃爍,拿起八個玉罐跑到了洞口,清洗了一番,隨後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帶,將這八個巴掌大小的玉罐連著捆纏起來,最後再從左肩穿過,綁在了身上。


    在做好了這一切後,秋生毅然地走向了一片樹林。


    在樹林裏,有八種需要捕抓蟲子。


    時間流逝,秋生在樹林裏沒日沒夜的尋找蟲子,這些蟲子雖然都生活在樹林中,但習性卻是完全不同。


    在足足尋找了半月之後,王沐總算找齊了八種蟲子,他為了穩妥起見,每一種都會抓上五六隻,以免培養道蟲時發生意外。


    在八種蟲子都找齊之後,王沐便將這種蟲子放入一個罐內,任其互相吞噬,這個階段的時間會很長,所以蓋好以後,秋生便立馬帶著玉罐前往下一處環境裏抓捕蟲子。


    在抓捕蟲子的過程中,秋生的身影穿梭在昆虛宗內各個地方,使得很多昆虛弟子都看到了他的身影。


    起初大家紛紛猜測身份,後來看見了秋生腰間的令牌後,才知道原來是掛著三代弟子名號的玄霄子,而在大家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後發現,這位師叔輩的玄霄子居然在沒日沒夜的抓蟲子。


    有些好事之人便開始猜測這個空殼師叔是因為太餓了所以才吃蟲子,但有些弟子則是不屑一笑,因為他們經常看見王沐出現在食殿,所以他們認為王沐定是腦子出了問題。


    因為他經常在山中放火,在水潭內揉搓草葉,有時候居然還將自己的胳膊劃傷,讓鮮血染紅一小片水域。


    在打雷的夜晚拚命敲打樹幹,故意割傷自己,讓其傷口腐爛,然後將腐爛的肉放在一堆黑臭的稀泥裏揉捏…


    在昆虛宗弟子的眼裏,秋生已經徹底瘋了,成為一些人口裏的話題,甚至還有人將他做出的一些舉動當做打賭的賭注。


    而昆虛宗試煉堂居然也將他所做怪異之舉中的一些當做勇氣的試煉。


    漸漸地,昆虛宗執法層也注意到了此事,但秋生行事機警,每一次迴山洞都會選擇在半夜,而且還會圍繞著山洞周圍逗留幾個日夜後才會偷偷溜進山洞。


    有時候,被窺視的感覺特別嚴重時,他會不時烤上幾隻蟲子吃掉,或是發出癲狂的笑意,將蟲子殘忍地五馬分屍。


    久而久之,窺視秋生的人越來越少,因為無論怎樣看,不是秋生的腦子出了問題,就是他對蟲子有著天大的仇恨。


    在這半年內,李皓找過王沐幾次,但秋生每次都會對他語重心長地說。


    “秀兒啊,好好練劍,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每一次李皓都會麵色古怪,摸著腦袋迴道:“好。”


    他知道王沐沒瘋,可他為什麽會那樣痛恨蟲子!難道恨蟲子就能感受到靈氣?


    李皓越想越想不明白,等迴過神來時,秋生的身影便已經消失。


    時間又過去了數月,秋生已經抓了整整半年的蟲子。


    他的模樣比半年前更加的狼狽,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刀割的口子,除了身子比以前高了一點外,便是更加的消瘦了。


    雖然他每日都會去食殿去混吃的,但無論他怎麽吃都補不迴來他失去的血肉。


    他看著腦海裏的道蠱術,雖然這些文字很怪異,但好在會自動發出自己能聽懂的聲音,隨後這些字就仿佛是自己在默念一般。


    “道蠱歹毒,望施者慎之。”秋生將道蠱術從頭到尾看了無數遍,在確定每一步都無誤後,他神色凝重,看向了紅石上的兩個玉罐。


    這兩個玉罐內是最後留下的兩隻蟲王,也是培養道蟲的最後一步。


    秋生先將左邊的罐蓋擰開,罐子裏是一隻通體藍色,指甲大小的甲蟲,這隻甲蟲看著其他甲蟲沒什麽不一樣,但它湛藍無比的甲殼上居然全是螺旋狀的倒刺,兩瓣如剃刀一般的口器從他橢圓形身子裏漸漸地冒了出來,互相碰撞發出鏘鏘的聲音。


    八隻黝黑明亮的眼球上倒影著秋生憔悴凝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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