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的小學同學交往會很奇怪吧?畢竟都看過彼此小時候的蠢樣,萬一接吻笑場怎麽辦?


    這麽說也不對,昨天晚上他們沒有笑場,那個吻,是她體驗過最最最美好的一次,有一種被人嗬護重視的感覺。


    會是因為酒精的關係嗎?這樣就糟了,總不能每次接吻都先把自己灌醉吧。


    白富美想了很多,整個腦袋都亂糟糟,可心裏卻有一股抑不住的羞澀喜悅,像個情竇初開的傻丫頭。


    這樣對嗎?這是一個昨天晚上才親眼目睹男朋友劈腿的女人該有的心情嗎?她以為她至少會難過低潮個好一陣子,不然也要掉幾缸眼淚,怎麽才一晚,她便已經滿腦子都在想著別的男人,甚至隻是想到他就害羞不已,根本忘了要哀悼昨晚夭折的戀情。


    也許,陸東雲說得沒錯,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好男人,談一場新的戀愛。


    但是,真的可以是陸東雲嗎?把太陽捧在手心裏不會被燙到嗎?跟小時候打過架的男同學談戀愛不會很搞笑嗎?


    很顯然,白富美是擔心過頭了,她忘了,再別扭的事情,隻要人是對的,就會很自然的發生,而陸東雲絕對絕對會很自然的讓它發生,因為他是天之驕子、是高高在上的太陽,更是高傲界第一把交椅,他要讓什麽事情發生,那件事情就得發生。就像現在——


    「在想什麽?」梳洗後的陸東雲帶著清新爽冽的氣息,親昵的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擱在頸窩親昵的蹭她。


    「啊!你、你幹嘛抱我啦……不要這樣,很癢欸……」她縮著脖子猛閃。


    但她越是閃躲,他就抱越緊,最後還往她敏感的耳朵咬了一口——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習慣,因為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像這樣不定時的抱你親你,甚至……」


    沒等他把話說完,她掙脫他的擁抱,一溜煙的躲進浴室,害羞得不能自己。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紅著一張臉,眼睛水潤潤的,嘴角微微的揚起……


    所以,她要開始第十段戀情了嗎?這一次會成功嗎?


    心,跳得好快好快……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盡管心裏的天秤已經傾斜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陸東雲,白富美隻好鴕鳥的把頭埋進沙坑——啊,不是啦,是把她的注意力都投注在工作上,這樣才對得起一個月十五萬的月薪咩!誰叫她是時代新女性。


    她正在忙著整理賬目,突然,一道龐大的暗影籠罩,完全擋住她的光線,她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到陸東雲,她心髒馬上不爭氣的跳了好大一下,臉也微微燙了起來,眼珠子不安轉動……


    「我要下班了。」他瞅著那雙明顯迴避的眼睛低聲說。


    「喔,那、那……老板大人慢走。」她慌慌張張,吞吞吐吐,從頭到尾根本不敢正眼看陸東雲一眼,就怕兩人之間不能說的秘密,會被診所裏那群敏感又機伶的護士小姐們瞧出絲毫端倪。


    挑眉,黑眸眯了眯,「你還不下班?」


    「我、我還有一些賬目沒整理完,我想弄完再走,可能要加班一下下,所以今天就不送老板大人迴家了,晚餐我剛剛已經訂好飯店的外送餐點,老板大人迴到家剛好可以趁熱吃。」該做的我都做嘍,完全沒有玩忽職守,所以,老板大人別理我,快走快走,拜托。


    「唔,既然還要加班,那你忙。」似是想到什麽,「對了,我有幾篇期刊論文的資料,想要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


    「沒問題。」雖然她不懂醫美,但抓重點整理資料超厲害。多給她一些事情做,也省得她腦袋胡思亂想,陸東雲的身影已經在她腦袋裏跑了一整天了,他不累,她都累了。


    「資料就放在我桌上,一個透明的擋案夾裏,你現在去拿過來,我簡單口頭跟你說一下要怎麽弄。」


    「好。」白富美不疑有他,起身離開座位,往陸東雲的專屬辦公室走去,想到自己可以幫忙,她覺得很開心,邊走邊喃喃自語提醒自己,「放在桌上,是透明檔案夾。放在桌上,是透明檔案夾。放在……」


    打開陸東雲辦公室的門,白富美直接往辦公桌走去,桌上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根本沒看到什麽透明檔案夾。「會不會是被夾在這裏了?」伸手轉往一旁的期刊雜誌找尋。


    突然,白富美身後響起關門聲,緊接著是一記喀嚓落鎖的聲響。


    她先是愣了一下,本能的迴過頭來——


    水潤黑眸瞠望著眼前那不知何時尾隨而來的陸東雲。


    巧的是,他正把手擱在門鎖上。


    「為什麽突然關門還上鎖?」她不解的問。


    陸東雲覷了覷她,抿唇不語,邁開步伐朝她站立的方向筆直前進,直到將她困在他與辦公桌之間才停下來。


    屬於他的冷冽男人味率先撲進她鼻腔裏,占領她的唿吸,無形而龐大的壓迫感將她整個包圍,退無可退的白富美隻得一手抵在辦公桌沿,一手抵在他胸口,盡可能的讓彼此之間保有一個安全距離。


    「你、你、你做什麽?可不可以別靠那麽近?」


    「找到了嗎?」他故意彎身朝她微微泛紅的臉龐欺近,在幾乎貼上她嘴唇的極近距離前停住,嗓音魅惑地低問。


    「……還、還沒。」她別開臉,身子更是拚命往後仰。


    看到她拚命展現最大的柔軟度,硬是把自己的身體凹折成這樣,陸東雲很想笑。但是,不能笑,笑了她就不怕他了。這個白富美啊,腦袋不知道都裝了什麽東西,實在太沒有當人女朋友的自覺,他得好好點醒這隻野猴子才行。


    「那就別找了。」因為原本就沒那東西,她找翻天也找不到什麽透明檔案夾。


    別找了?所以是不需要嘍!


    「喔,那、那……」她等他退後才好起身,可他好像沒有移動的打算,她隻好伸出一根手指頭,戳戳他,「你要不要起來還是往後退一點點?」


    「不要。」不隻不要,他還更往前彎。


    白富美再也撐不住自己,失去重心的上半身整個跌躺在辦公桌上,陸東雲順勢抓住她的手,一左一右的牢牢箝製。


    天啊,他要做什麽?被壓在辦公桌上的白富美心慌得厲害,連忙提醒,「老板大人,這、這裏是辦公室!」他不會想要在這裏對她那個吧?這就太誇張了喔!


    「我下班了。」


    她知道,方才他就說過了。所以……「老板大人,掰掰,您今天辛苦了,慢走,不送。」她趕緊連說好幾個客套詞令。


    掰你個頭啦掰!陸東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個笨蛋,腦袋到底都在想什麽?他隻得耐著性子坦白說:「我是說,我下班了,我現在不是老板大人。」


    「那你是……」這家夥不會有角色扮演的怪癖吧?


    黑眉陰沉擰起,「你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當然知道呀。」還知道他綽號叫白斬雞哩。


    「知道還一直喊我老板大人。」


    「啊你本來就是我老板呀……」


    他陡地更往她麵前欺去,挺得目中無人的高鼻毫不客氣的壓上她的小肉鼻。


    「意見很多厚?」


    「不敢不敢……」她很俗辣的陪笑。不忘轉轉手腕,希望某人想起放她一條生路,「那個……抓得有點緊,不大舒服……」


    他瞅著她,越看就越想笑,跩跩地說:「求我。」


    撇撇嘴,她直白說:「求求你。」


    陸東雲不以為然的挑高眉,「你是在求我還是在命令我?諂媚一點。」


    哇哩咧,諂媚?她是那種諂媚的人嗎?不過……一直維持這被壓在辦公桌上的姿勢也不是辦法,太曖昧了。她嚅嚅嘴,窘著臉,「那個……就……求求你嘛。」


    不錯不錯,多了那個「嘛」,聽起來很撒嬌,他喜歡。


    「這樣不是可愛多了!」他笑嘻嘻的往她臉頰一陣猛親。


    「欸,陸東雲——」她不依的羞喊,拚命閃躲。


    「是東雲。不是陸東雲。指名道姓是在跟我嗆聲嗎?」話落,他似逗似鬧的在她脖頸上又親又啃,不忘要求,「喊一次我聽聽。」


    掙紮須臾,她羞著臉,「東雲……」


    「再喊。」


    「東雲……」


    總覺得怪,明明就是再尋常不過的兩個字,怎麽喊起來卻有種親昵無比的曖昧感,令人好別扭。可是他想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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