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清站在泥田裏,恨得不過,仰頭罵道:“你個龜孫惡婦,打不過就跑,是什麽鳥人!還我師哥們的命來!”聲音直穿而上,如嘯聲遠去。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朱大清,好、好,這名字我記下了。”


    朱大清一愣,仿佛一股寒意遍身,打了一個寒噤。


    寧易逍道:“毒仙婆婆怎的會出現在昆侖山下。難不成得知了大會,要來窺探什麽機密?”


    餘曉曉搖了搖頭道:“這毒仙婆婆隱匿十八年,突然重現江湖,恐怕沒那麽簡單。各派之間還是先通個氣,謹防不測為好。”


    寧易逍點頭道:“正是。”


    餘曉曉又道:“朱兄、王兄、張兄,貴派烈火三子突遭不幸,令人扼腕。各位兄弟之情,自然悲痛萬分,不過眼下該是收拾心情,安妥好三位兄弟的身後事才是。日後定尋到那毒仙婆婆報得大仇,便是天下人也不容這殺人魔頭繼續作惡。”


    朱大清方才受餘曉曉幫協之義,隻覺的他分外親切。又聽此話妥帖有理,心中一熱,答道:“餘兄說的是,咱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隻會哭哭啼啼一味傷心有什麽用,尋那毒仙婆婆報仇才是要緊。”


    餘曉曉又道:“不過昆侖派廣發英雄帖,號召群雄共謀大事,雖然帖中未說明什麽事。想來必與那橫空出世的夜麒麟有關。此事非小,輕重緩急,應有先後之別。我建議朱兄留下參加這大會,王兄和張兄則護送三位兄弟的屍首迴去,好好安葬,以策後事。”他說這話時,目光炯炯,不時看向朱大清又看向寧易逍。


    這幾人之中,寧易逍乃是一門之主。本應由他發話主事才是,可他年紀尚輕,資質閱曆遠不及餘曉曉。幾人都覺得他說的懇切真摯又條理清晰,不禁默許讚成。


    寧易逍道:“餘師......餘師叔所說不錯。”他乃玄隱門掌門,按輩來說理應稱餘曉曉為餘師侄。可餘曉曉大他二十多歲,在星歸派裏又是二把手,資質老成。這一個“侄”字實在說不出口,便改口稱為餘師叔。


    餘曉曉忙即抱手低頭,恭敬的道:“寧掌門高抬了,按門禮輩分相稱即可。”


    寧易逍微笑道:“我年事尚輕,做這掌門之位不久,以後還要仰仗大家扶持。論資曆來說,何有高抬之論。況且師父曾教導我要多向前輩們學習,玄隱門雖由我這麽一個年輕人擔任門主,可往後還要發揚光大,以繼先師遺誌。烈火門的幾位前輩,也正是我所欽佩的。可誰若是不屑輕視了本門,墮了我門聲威,我自然不會放過。”


    幾人聽他說完,但覺不卑不亢,謙遜有禮。不論餘曉曉便是朱大清、王近喜還有張未仁,哪個不比他大上二十多歲,要聽他一口一個師侄相稱,這心裏不免總有些別扭。


    餘曉曉說道:“那這樣我也隻好卻之不恭了。”目光看向地上四具昆侖派弟子的屍體,又道:“這昆侖派的弟子還需得我們抬上山去,待我們說明原由。如何處置,總歸是他昆侖派的內務。”


    寧易逍點頭稱是,幾人又商議了一番。寧易逍命弟子從集市雇了兩輛馬車來,又見七具屍體死狀詭異,怕是惡毒難去,便又用竹竿從身下抄起抬到馬車上。


    朱大清、王近喜、張未仁對著三位大哥的屍體痛哭一場。昔日之景一幕幕浮在眼前,萬萬想不到六人就這麽去了三人。從此天人永隔,不複相見,大是悲怮。


    王進喜驅車而歸,剩下朱大清、張未仁、餘曉曉以及寧易逍和柳青青一行人繼續往昆侖山上趕去。


    柳青青忽道:“師兄,那個人呢?”


    寧易逍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師妹是指那個叫周木石的鄉人。四下環顧,前後無人。便迴道:“恐是我們說話時他自己走了,怎麽了,師妹。”


    他二人雖已結婚,但仍是以師兄妹相稱。柳青青望著小葉方才站立的地方,怔怔說道:“我看那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寧易逍道:“那人有些功夫,看樣子是個年輕人。我們這一路趕來,路上見到不少人。想是師妹疲倦了,看花了眼。”


    柳青青迴過神來,不再說話,幾人朝昆侖派行去。


    小葉離開之後,朝前奔了一段,又來到一處街市。但聽見人聲喧嚷,販夫走卒來來往往其中不乏許多江湖人士,心中念道:這昆侖派召集七大門派還有天下英雄,若隻論夜麒麟一事,尚顯的太大的陣仗,必還發生了什麽其他大事。


    轉念又想到風露被毒仙婆婆抓去,那毒仙婆婆既要收她為徒,那麽近期想來不會害她性命,若是風露不肯,恐要遭些皮肉之苦。那毒仙婆婆乖張陰狠,若是時日一長,保不齊就要了風露性命,看來此間一過,非去尋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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