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服下天香迴魂丹,一股清涼之氣遍布全身,腹痛立時去了大半。不禁說道:“那夜我身受重傷,也是歌兒到你門中盜了這天香迴魂丹,我吃下之後,全身傷痛頓時減輕了不少。這天香迴魂丹果然名不虛傳。”


    風露收起藥瓶,說:“是呀,這天香迴魂丹乃我門中秘製靈藥。光是製作一枚的藥材就需收集一整年,包含春夏秋冬各個時令的仙草奇蟲,煉製之法更是艱難。往往十中有一便是好的,所以這天香迴魂丹每一粒都來之不易。不然那天我也不會追那隻小狐狸不放。”


    小葉點了點頭,坐下調息,半晌吐出一口長氣。睜開眼來道:“落英掌法果然悍猛,至陽至剛,恐怕除了金剛門的獅象掌,世上再無掌法能與之正麵相抗。”說完又想到什麽道:“這一掌卻是誤打誤撞,不然也奈何不得我。”原是這一掌打在了他的腹肉上,不在骨頭上,反倒發揮不出摧骨大法的奧妙。


    賀素然說不出話來,隻能一雙眼瞪的老大,好像在說:放你娘的屁!


    風露道:“這淫賊作惡多端,不知道殘害了多少女子,自當送去給官府處置。”


    “那無非是將他在牢獄裏關上些時日。獄卒鞭打棒捶,於他而言不過是些許皮肉之痛。更別說他真氣充沛更是不懼。待他出獄之後,恐會繼續為惡,遺害一方。”


    “那怎麽辦?如此豈不是管不住他了?”風露語氣擔憂的問道。


    小葉目光流轉,轉到蘇凝春的臉上,忽然閃出一絲光芒。


    蘇凝春見他瞧向自己,眼神有異,在晦暗之中閃出狡猾光彩。心中咯噔一聲,隻道這人莫非生了什麽淫邪歹念?若是他敢對我有半分逾禮之舉,我自當咬舌自盡,不在素然麵前讓他沾汙我一根手指。


    小葉卻道:“不用交給官府,我們走吧。”


    風露迷惑道:“現在就走嗎?那他二人怎麽辦?這淫賊往後繼續為惡怎麽辦?”


    小葉淡淡一笑道:“有蘇姑娘在,他又豈能輕易再做惡。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這是一對冤家,從此以後分不開的。”心中卻道:有蘇凝春纏著你賀素然,方是對你賀素然最大的折磨,這份折磨卻比逞一時之快打你兩拳踢你兩腳來的更加綿綿無期,磨人心腸。


    想罷,露出一個微笑,對蘇凝春道:“蘇姑娘,賀素然既是你夫君,以後你需得看管好他了,讓他莫要做采花賊的勾當。我現在為你解穴,不過你不能給他解穴,不然他又要逃了。我相信憑蘇姑娘這份癡情真心,便是石頭也被感化了。你二人到時隱匿江湖,尋一清幽湖畔,背靠小山。春可捉蝶蝴,夏可摘桑果,秋可收稻穀,冬可賞雪舞。當真是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又道是中田有廬,疆埸有瓜。我小葉先在這裏祝你二位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蘇凝春臉綻喜色,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仿佛眼前便是與賀素然田園陶居,男耕女織的甜蜜生活。


    多少日夜裏她左思右盼,亦曾幻想過與素然雙宿雙飛,相伴一生的場景。可現在就在眼前,反而竟生出一絲惶恐之意,仿佛不那麽真切,卻又不勝憧憬,叫人不敢相信。心尖如淌了蜜,又緊張又期待,真是喜難自禁,無以言表。


    賀素然坐在一邊卻是氣得脖子也粗了,恨不得當場掐死小葉,又怪自己怎的沒有一掌拍死這個老謀深算,如狼似豺的小葉?


    小葉遂即伸出二指在蘇凝春的玉枕穴上點下。蘇凝春卻仍是不動,小葉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暗道:淨慧門的點穴手法果然厲害,旁人竟是解不得。便轉身對風露道:“你解去她的穴道吧。”


    風露對蘇凝春道:“蘇姑娘,你若答應了小葉方才說的,要好好管束這淫……不讓他以後繼續作惡了。你就眨眨眼睛,我自當解去你的穴道。”


    蘇凝春眨了眨眼,風露在她玉枕穴上一點。


    蘇凝春忽然作揖道:“多謝二位,我蘇凝春以後自當與賀郎消隱江湖,也定當看管好他。今日恩情,我蘇凝春銘記心中,今後若有差遣,定當全力以赴,不以有辭。”


    說完對賀素然道:“賀郎,我們尋一個沒人的地方,我織布你種田,遠離塵世喧囂。我們相守相伴,以後……”


    風葉二人轉過身來,不聽蘇凝春情話。


    風露笑道:“一下子說這麽多話,可不像你。”


    小葉抬頭望去,但見皓空無雲,月光如洗,悠然道:“古人雲君子成人之美。況且這是天作佳合,姻緣一樁。”說完斜眼睨去,但見賀素然兩隻眼睛正瞪著自己,怒氣勃勃,全不聽蘇凝春講的什麽,模樣倒像是要手撕了自己。


    “賀素然,得此良妻。全因你玉樹臨風又風流倜儻。於我半分功勞也沒的,不用以目謝我。”小葉笑道,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此時賀素然再聽到“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八字,隻覺諷刺無比,恨的牙根都在格格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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