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露道:“還有一個法子,可......”


    “什麽法子?你快說來,少吞吞吐吐的。”賀素然催道。


    “我師叔淨恩深諳醫理,她若能在,十有八九能治好你的右臂。”


    賀素然眼前一亮,忙道:“你師叔在哪?咱們去找她。”暗想若自己一個人前去,恐怕這叫淨恩的老尼姑不肯施醫,還得叫上這小尼姑一起。


    風露心中一片黯然,她既知師叔恐怕已不在人世,可內心深處總有一絲期盼。現在這樣說不過是緩兵之計,便道:“她......她老人家現在下落不明,須得找到她,你才......”


    還沒說完,賀素然吼道:“他姥姥的,廢話半天,有個屁用!”吼完又問道:“你師叔怎的下落不明?她現在在哪?”


    風露語氣低沉,悲傷道:“我也不知師叔現在在哪。我也......也想快些找到師叔。”


    賀素然大搔其頭,不勝煩惱,連罵幾聲:“他娘的、他娘的。我將你二人都打死算了。”說完舉起左掌又做勢要朝小葉頭頂劈下。


    “你這人怎的如此暴躁?”風露大叫道。叫完又說:“你隻需留我二人性命幾日,你的右臂自有法子可醫。倘若你現在趁著氣惱將我二人殺了,那便是醫無所醫,往後你可就隻剩獨臂了。”


    賀素然一張臉漲的通紅,隻覺這一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舉在半空,過了半晌,終是泄氣,坐到了地上。罵咧咧道:“老子碰上你這兩個鳥人真是倒了大黴,晦氣!晦氣!”


    風露恐他又再氣惱,正想說些軟話安慰。忽然背心被人一抵,接著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給你解穴,解了穴道你就快走。”說話之人貼著她的後背,嘴唇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耳朵。


    風露打了一驚,正要張口:“蘇......”


    這人趕緊道:“莫出聲!”同時手指在她背心上按下。


    風露吃痛收住了口,心中隻道:這蘇凝春何時來的,又怎麽悄無聲息的到了我的身後?我怎的半分也沒察覺到?


    原來風露身後之人正是蘇凝春,她一路尾隨幾人。眼見賀素然一人製住了二人,便使上“眼下黑”的功夫悄悄摸到了風露身後。


    這“眼下黑”乃是蘇道為常年走鏢自創而成的一套功法。早年通行鏢局還未起勢時,途經山道為了避免被山賊劫鏢,常常是頂著夜色過路且腳步踩的極輕,幾乎無聲。


    久而久之練成了一套走地無聲的功夫。便是有山賊早早藏在了灌木叢裏設伏,但夜色晦暗朦朧不清,加上蘇道為一行人走地無聲。竟是常在人眼皮子底下過路,也不被人發覺。後便將這套功夫稱作“眼下黑。”


    通行鏢局往後越做越大,聲名遠揚。自然再也不怕一般的宵小山賊,大道陽關那是想走就走,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偷偷摸摸提心吊膽。


    這“眼下黑”後來也多被蘇道為掛在嘴邊,隻歎是鏢局一路走來,篳路藍縷,多為不易。隻有前人栽樹才換來後人乘涼。


    蘇凝春又道:“你乖乖的聽話自然沒事,否則我在你命門穴上一按,你就沒命了。我給你解了穴,你裝一會不動。我過去和素然說話,你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就快快逃走。”


    風露心想:原來你是來救我的,那為何要用威脅的口氣。你救了我,我自當感謝,可是小葉不走我又怎能棄他不顧?心中這樣想,卻不能開口說話。


    蘇凝春以為她默然答應,便兩指點下,解了她的穴道。


    賀素然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右臂,兀自傷心難過。更是將小葉十八輩的祖宗都罵了一遍,仍覺不解氣,恨恨道:“老子今天不能殺你,還不能斷你一條胳膊嗎?這也叫以牙還牙。”遂即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素然。”一記清脆嬌嫩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接著隻見一個身影從風露身後走了出來,清風吹拂,衣衫束身。月色泠泠,微茫半吐。襯出這人豐腴婀娜的體態,大有霧裏看花,最為銷魂之味。


    賀素然心頭一愣,不覺想道:這是誰家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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