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侍此來有什麽事情嗎?”此處的主人段韶開口問道。


    段韶一開口張忘也就不再關注那名牛姓將軍孫女的相貌問題,而是衝著段韶說道:“迴大司馬,張忘此來確實有一事想要與大司馬相商。”


    “有何事但說無妨。”


    “不知大司馬準備如何安置這些被解救的婦孺孩童。”張忘也沒有客氣,直接問出了段韶如今最為頭疼的一件事情。


    幾百張嘴在自己府上這麽帶著也不是個事,然而自己現在也不能坐視不理,畢竟在段韶看來這些婦女孩童很大一部分應該都是戰死將是的妻子兒女,自己身為北齊的大司馬、大將軍,總不能救出來之後就不管了。


    雖然最冷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然而外麵的氣溫依然有些低,若說就這樣不管將他們驅趕出去,沒有了容身之處的他們,恐怕能夠活下來的沒多少。


    如此一來自己將他們從乞丐的手中解救出來,那就不是救他們而是害了他們了。


    “張常侍一向足智多謀,不知張常侍可有計策如何安置這些可憐之人。”段韶衝著張忘詢問道。


    雖然張忘的官位要遠遠低於段韶,然而此刻段韶對張忘說話的語氣確實出奇的和藹,這不止因為張忘給自己帶來消息,讓自己能夠解救這些袍澤的妻兒,更是因為段韶知道張忘不會沒有由來的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八成張忘已經有了詳細的謀劃,就等著自己詢問呢。


    如今也算是有求於人,別的不說,段韶可是知道張忘這小子可是一土豪,而且還是vip級別的。


    他賣的那個什麽漢宮飛燕粉、玉露瓊脂,自己的幾個小妾可是極為的癡迷,用上效果也確實好嫵媚動人了許多,然而缺點也很明顯,實在是太貴了,給自己眾多的女人,一人來上件段韶都要肉痛好久。


    “張忘此來也是為的這些婦女和孩童,想想在前線的將士們為國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液,然而他們的家眷卻受到了這樣的對待,我實在是有些寢食難安。”張忘先是感慨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


    “故而下官以為,這些婦女和孩童一定要妥善的安置好他們,不能讓這些功臣的家屬再忍受這一份苦難。”


    “你就直接說怎麽辦吧。”說話的還是那個脾氣急躁的老將,張忘剛剛抒情了幾句話,她已經等不及了,如何安置這些婦女孩童也是他們所關注的問題。


    “下官已經令人在乳泉山下清掃出了一出空地,忘還請大將暫時調集一些厚實的帳篷暫時安置這些婦女孩童,如今已經天氣轉暖,張忘已經安排人在我乳泉山別院的周邊開始營造房舍,張等到房舍建好這些婦女孩童便可以入住了,這些婦女孩童的飲食服飾我張忘可以一力承擔。”張忘衝著段韶說道。


    張忘說完段韶抬眼盯了一眼張忘略微有些踟躕,弄些帳篷好弄,軍中有的是,他摸不準的是張忘的企圖,這顯然對他而言是一件穩賠不賺的買賣。


    “不知張常侍以後準備如何處置這些婦女孩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些孩童除了年齡小的基本上人人都有殘疾。”段韶雙眼盯著張忘說道。


    麵對張忘的問詢張忘也是絲毫沒有膽怯的和段韶對視了起來:“想要迴鄉的我會發給他們盤纏,不願意迴去的我會給她們找一份活計,讓她們可以養活自己。至於孩童恐怕大多數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我準備在乳泉山上建一座書院,邀請名師教導他們文武之道,能夠學到些東西相比就是有些殘疾長大後也不至於混不上一口飯吃。”


    張忘的話語說的實在是有些大公無私,然而情商比斛律光要高不少的段韶,實在是難以相信會有張忘這樣的人會大公無私到這個地步。


    段韶想著想著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可能突然見閃現在了段韶的腦海,若是張忘是一個老謀深算、根基深厚的實權軍閥不光段韶可能很多人已經想到了,然而張忘卻是一個名聲極臭的沒有絲毫根基的而且隻有十幾歲的少年。


    這讓很多想到這一點的有識之士沒有往這一方麵想。


    此刻段韶不知道為什麽,確是突然想起了這一個可能來,再也揮之不去。


    想到了這裏段韶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張忘然後說道:“我這就令人去軍中運一些冬季的帳篷過來,這些婦孺的安置就勞煩張常侍了。”段韶說完這句卻是緊接著繼續說道:“張侍郎若說忠於國事,我段韶就是隻剩下一口氣,就憑你幫了這麽多的戰死將士的妻兒,我也保你平安無事,然而若是張常侍想要染指軍權,就別怪我段韶不客氣了。”


    段韶說完張忘也是絲毫沒有畏懼大義凜然的迴到:“吾心自有明月光,唯信青史不成灰。”


    “我張忘做事隻憑自己的良心,隻要我做了我覺得我該做的,問心無愧便是了,至於別人怎麽看我的舉動,無損吾心。”


    “張常侍有心了,是我孟浪了。”張忘這句話說完,段韶竟然極為罕見的對著張忘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不過段韶如此一說,也給張忘提了一個醒,顯然段韶對自己救助軍人遺屬的意圖已經有了一些懷疑了。


    雖然說張忘當初幹這件事主要是為了獲取斛律光的好感,好為自己的大齊立足打下一定的根基,然而自己如今能夠如此迅速的“飛黃騰達”也是張忘自己沒有想到的,若是一個平民或者小吏做這一件事,誰也不會有多大警惕,若是敢蹦躂一個指頭抿死就是了。


    然而隨著張忘官位的提高,這件事請就慢慢的變得敏感了起來。


    不過段韶這裏也表明了他的底線,張忘不能去碰軍權。隻要張忘不碰軍權,就憑張忘幹的這些事情,他就是拚死也會保張忘的平平安安,然而若說張忘想要獲取一些極為危險的權力,那說不定動手的就是段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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