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利騷和林雯在江都城內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下,準備慢慢的找一下來護兒的蹤跡,然而兩人剛剛進了客棧一會,江都縣衙的衙役便趕了過來。


    兩人入住不久,七八個手持刀劍的衙役便衝進了這個小小的客棧,在從店主那裏問到了二人的房間之後,便放滿了腳步悄悄的衝著兩人所在的房間而去。


    雖然男女有別兩人不是住在一起,然而因為剛剛住下,林雯剛好來到了叱利騷的房間商量如何尋找來護兒的蹤跡。


    “來哥兒不在江都會去哪裏呢?”林雯有些焦急的向叱利騷詢問道。


    叱利騷思索了片刻迴道:“來護兒身負人命,按理說是遠走他鄉或者直接想辦法逃到陳國或者周國最為安全。”


    身上有案子逃亡,正常來說是逃得越遠越好,去越偏僻的地方越好。


    聽完叱利騷的話語,林雯立時有些心灰:“天下之大,如今來哥兒不知去了何方,我們該如何才能找到他。”


    說著話,林雯甚至有些要哭出來的感覺。


    自己被收入了宮中,在宮中壓抑的絕望中來護兒便是她唯一的希望,幻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出宮,與自己日思夜想的來護兒結成夫妻,雖然這一可能微乎其微。


    命運給了她這一個機會,讓她出了宮還遇到一個“心善”無比的主人,讓人護送自己來與情郎團聚,然而卻又和她開了一個玩笑,來護兒因為殺人而逃離江都,她們還是沒能聚在一起。


    看林雯快要哭出來,叱利騷也是有些無奈,這女人啊就是麻煩,動不動就哭,還是單身好啊。


    “林姑娘,你先別哭,我說是正常情況下也許會如此做,然而江都一帶我們這一路前來,河網密布,山林眾多,可供藏身的地方不少,依我看來護兒在外地沒有投靠之人的情況下,還藏在江都附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更何況,現在據他殺人時間也不長,如今四處都在追查他,他就是真的想要外逃也得等事件平息了再說。”


    “你是說來哥兒還在江都?”叱利騷這麽一說,林雯一抹眼淚瞪著大眼睛滿臉興奮的問道。


    “十有八九。”叱利騷皺著眉頭猜測到。


    “姑娘可以迴憶一下,在城外有沒有什麽隱蔽的地方可供藏身,特別是來護兒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地方。”


    叱利騷說完,林雯便坐在了那裏可是冥思苦想了起來。


    看林雯在哪思索,叱利騷也沒有打攪他,坐在那裏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緊皺著眉頭喝了起來。


    南地怎麽會有喝茶這一習俗,這茶實在是太難喝了,哪趕的上美味的醴漿。


    若是放在之前叱利騷是一口不會喝的,隻不過張忘愛喝茶,而且告訴叱利騷喝茶對身體更好,叱利騷這才強忍著苦澀喝上一些。


    過了片刻,林雯突然抬起了頭來,衝著叱利騷說道:“我想起來了……”


    然而剛說了這一句,接下來的話語卻被叱利騷製止了。


    隻見叱利騷滿臉警惕的站起了身來,將自己的佩刀拿在了手上,衝著林雯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悄悄去到了門口處。


    叱利騷過去沒有多久,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房間的屋門被徑直踹了開來,兩個衙役隨著屋門的倒下跳進了屋來。


    按照正常的情形,這樣一玩裏麵的恐怕早就已經嚇呆了,然後將他們綁去縣衙就是了。


    然而兩人剛剛跳進來,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後像被什麽敲了一下,緊接著便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大膽賊人膽敢襲擊官差!”


    隨著大門的傾覆和前麵兩個先鋒的倒下,後麵的幾個衙役也是慢慢看清了裏麵的形式。


    一個魁梧雄壯的大漢,手持著長刀站在門口附近,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剩下的幾人。


    在屋子的裏麵,一個妙齡少女正緩緩的將捂住腦袋的雙手拿了下來,一臉緊張的向外張忘著。


    裏麵的那個女的不足為懼,然而門口那個壯漢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襲擊官差可是大罪,我看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和我去衙門走一趟吧。”看著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叱利騷,方才說話的那個衙役手裏的刀一邊顫抖著一邊色厲內荏的繼續說道。


    那人說完,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趴在地下的那兩個同僚,身上沒有血,那壯漢應該是刀背襲擊的二人,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襲擊官差是大罪,那襲擊當朝官員是何等罪名!”叱利騷衝著那衙役說道。


    說完便從自己的腰上解下一個小布兜,扔到了那衙役的腳下“帶去給你們管事的人,叫他過來!”


    那衙役一邊警惕的盯著叱利騷,一邊輕輕的彎腰將那小布包撿拾了起來。


    打開一看,裏麵竟然一個官印!


    雖然這衙役不知道是什麽級別的官印,然而光看大小就不比縣尊老爺的小,至於縣丞劉老爺那個掉地下都不好找的官印就更不用說了。


    看到這裏這個衙役也知道,可能踢到硬茬了,當下衝著叱利騷說道:“官爺稍等,小的這就去上稟。”


    說完那人便趕忙跑出了客棧向著縣衙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兩名衙役則繼續在哪裏和叱利騷對峙著,官印的真假尚且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官是什麽官也不確定,他們也不敢讓這兩個可能與來護兒有關係的人跑了。


    不過雙方的關係倒是不是那麽緊張了,叱利騷已經坐了迴去,繼續喝著苦澀的茶葉,那兩個衙役也是將長刀入鞘,站到了門口一側。


    沒過多久,一個身著官袍的中年胖子,氣喘籲籲的跑進了客棧之中。


    而在他跑過來的路上,所有認出他的人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個狂奔進客棧的胖子,竟然是江都縣的一縣之長,縣令杜江。


    在縣城裏,縣令杜江平日裏可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今天竟然不顧形象的在街上狂奔,究竟是什麽事,讓堂堂縣令讓準備車馬的時間都等不及。


    在杜江的身後便是那個前去報信的衙役,此刻也是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自家縣令那肥碩的身子,實在難以想象,杜縣令如此身材竟然能夠爆發這麽強大的力量,他差一點就追不上了。


    自己將官印給了縣令,杜縣令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等自己一說完事情的經過,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杜縣令已經衝出了大門口。


    也由不得杜縣令不驚懼,自己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個第三不領民酋長的官印!


    江都縣是一個中縣,他作為縣令乃是正七品下的官位,然而第三不領民酋長卻是實打實的六品官。


    若隻是簡單的六品官,哪怕是一郡的郡丞他杜江見了也不是太過驚懼。


    然而領民酋長、不領民酋長這一類的官職是授予什麽人的,他杜江作為官場人士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能夠被任命為這一類職位的唯有鮮卑族以及一些之前便歸順大齊的草原民族的人才會被授予酋長之職。


    要知道大齊是一個深度鮮卑化的政權,皇族高氏雖然出身渤海高氏,但是有時候都以鮮卑人自居,這些人在大齊是享有特權的。


    簡而言之叱利騷一個第三不領民酋長,在如今衙役當先襲擊他的情況下,若是不依不饒將事情上報上去,恐怕自己這個官也就當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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