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身為皇帝,他堅決不鬆口饒是婁昭君身為太後之尊也沒有多少辦法,說到底實權還是在高演的手中,她婁昭君隻是高演手中的一張威嚴的虎皮而已。


    無奈之下婁昭君隻能退而求其次,將這次為自己長子祈福的地點選在了位於晉陽城邊的定國寺。


    定國寺雖然建寺時間不長,然而於大齊而言卻是有極為重要的意義,當年大齊的奠基人高歡與爾朱兆在晉陽外的韓陵山對決,當時爾朱兆有騎兵20萬,而高歡隻有區區三萬人,然而高歡卻在這一戰中憑著自己的計策和勇猛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戰勝了爾朱兆。


    為了紀念這次意義深遠的戰意,高歡便在這韓陵山上斥巨資修建了規模龐大的定國寺。


    所以定國寺似然不是什麽名山古刹,然而對於大齊的意義也是十分重大。


    婁昭君提出去定國寺,高演想了一想便同意了,定國寺就在晉陽城附近,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


    太後出巡的規模比皇帝也少不了多少,高澄忌日那天一隊隊的精銳軍隊幾乎從晉陽城排到了定國寺中。


    等婁昭君和高殷到了定國寺,已經臨近中午了。


    “老衲空明,見過太後見過濟南王!”定國寺的主持早就帶領著一眾的僧侶在山門處候著婁昭君的光臨。


    “老衲已經在寺中為太後和濟南王準備了飯食,還請太後移駕飯堂。”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婁昭君和高殷自然不同一般百姓一樣,一天隻吃兩頓,兩人都是一日三餐。


    “定國寺乃神武皇帝所立,吾既來此自當先祭祀亡夫,祈求其保佑我大齊國運永昌。”婁昭君看著眼前規模宏大的定國寺衝著定國寺方丈空明說道。


    定國寺是他的丈夫也就是北齊神武皇帝高歡所立,到了這裏先去祭祀一下自己的丈夫,也是理所應當。


    “你先去飯堂候著,阿婆去去就迴。”婁昭君說完衝著高殷叮囑道:“記住,我迴來之前不要吃任何東西。”


    若是時間長了婁昭君自然不敢讓高殷離開自己,然而祭祀高歡不過是上一炷香,說幾句話的事,用不了多少時間,而且現在也不在皇宮之內,所以婁昭君便讓高殷先行一步去飯堂等她一會。


    說完兩人便分了開來,婁昭君由空明大師引領著去了定國寺的正殿,而高殷則由另一個僧人引領者先行一步去了寺中的飯堂。


    婁昭君和高殷吃飯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和普通的僧眾信徒們在一起,而是在飯堂飯堂二樓的一間頗為精致的小屋裏。


    高殷入座之後,雖然婁昭君還沒有到,然而一個個僧侶已經如同流水一般將一整個桌子上滿了各種各樣美味的菜肴。


    高殷卻牢牢記著婁昭君的吩咐,在她沒到之前沒有動筷子吃一口。


    見高殷一口菜都不吃,此刻門外的一個中年僧侶卻是有些站不住了。


    輕輕的扭頭離開,不一會一個年輕一些的僧人便端著一杯水便隨著他一起來到了門外,那中年僧人衝著那年輕僧人一示意,那年輕僧人便端著水走進了屋子裏。


    “濟南王一路辛苦,先喝杯冷水解解渴吧。”那年輕僧人將水杯端到了高殷的麵前說道。


    如今正是酷暑時節,高殷隨同婁昭君來到這裏雖然不用自己走路,然而在這樣的天氣下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此刻已經是口渴難耐了。


    高殷剛剛取過水杯要將水喝下,突然間想起了婁昭君剛才的告誡,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杯衝著那年輕的僧侶說道:“先將水杯放這裏吧,你去多取幾杯水來,太後這會恐怕也是口渴了,一會祭祀完神武皇帝好及時飲用。”


    高殷吩咐完,那年輕僧侶便將水杯放下離開了屋子。


    出了房門,那年長一些的僧人衝著那年輕僧人點了點頭,那年輕僧人便下了樓,緊接著便用托盤帶了數杯水過來。


    那年長的僧人將托盤從年輕僧人的手中取了過來,示意那年輕僧人離開後,便自己托著那幾杯水進了房間。


    “把水放桌上吧。”高殷此刻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韓陵山的風光,聽到有人過來隨口便安排道。


    隻見那年長一些的僧侶依言將水杯放下之後,便取過最初的那一杯水輕輕來到了高殷的身前說到此:“濟南王還是喝下這一杯水吧,不然小臣很難迴命。”


    一聽這有些熟悉的音調,高殷立即扭頭看向了那僧人的方向,當他看清了來人相貌時,突然間臉上被極為濃重的震驚所占據。


    “劉桃枝,是你!”高殷下意識的驚唿道。


    劉桃枝,北齊第一禦用殺手,侍奉過從高歡到高緯的北齊曆代皇帝,屬於那種不參與一絲政治,但是完全忠於在位皇帝的那種人,就是誰當皇帝我聽誰的,所以無論是誰登基都對劉桃枝非常重視,曆史上光是死在劉桃枝手下的王爺就不下一手之數,武功高強的他可以說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利劍。


    高殷之前曾為帝王,劉桃枝也曾效忠於他,然而如此高演即位他的效忠對象已經成了高演。


    見高殷下一步就要開口唿喊,劉桃枝當即將手中的水杯扔下,一個箭步來到了高殷的麵前,在高演驚愕的目光中雙手扼住了高殷的喉嚨。


    喉嚨被扼住的高殷,隻能支支吾吾的發出一些不成串的雜音,看著高殷不甘心的目光,那被喚作劉桃枝的人衝著高殷說道:“殿下,你若不死小臣無法向今上交代,看在我們亦曾主仆一場的份上,小臣給您一個痛快。”


    劉桃枝說完,扼著高殷喉嚨的手上一用力,直接將高殷的咽喉捏爆,而後運臂成弓重重的在高殷的後腦擊打了一下,至此高殷這才圓瞪著雙眼倒在了地上。


    雙管齊下之下,高殷這次是死的透透的了。


    就在這時,突然間房間的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人應該不在少數。


    能夠有如此多的人陪著,恐怕是太後婁昭君祭祀完神武皇帝迴來了。


    如此情況下已經無法從正門逃脫了,隻見那劉桃枝走到剛才高殷看風景的窗欞處,一個翻身便直接跳了下去,落地之後就著力道滾了兩圈,便幾個閃身消失在了飯堂後麵的密林之中。


    飯堂樓梯那裏,太後婁昭君正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緩緩的向上走著,而定國寺方丈空明大師則在她身後緊緊的跟隨著。


    來到了吃飯的房間那裏,空明大師趕緊快走了兩步,趕了上去親自彎腰將房門打開,衝著婁昭君略帶諂媚的說道:“太後,這是本寺飯堂最為清幽的房間,太後請。”


    洞開的大門已經能夠看到裏麵的場景,空明方丈預料中的婁昭君滿意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煞白。


    “殷兒!”婁昭君尖叫道。


    此刻婁昭君已經看到了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上半身的高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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