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冤屈盡管道來。”看到有人攔住了自己的轎子,張之承當即令人將張正帶到了自己的麵前詢問。


    下意識的張之承便以為眼前這人一定是因為郡縣的官員相互勾結迫害於他,這才讓他萬般無奈之下攔住自己的轎子喊冤。


    “張刺史,我是張氏一族的遠支,居於鄴城孝終裏,這一次曆盡千辛萬夫來找您就是要讓您為我們一族做主啊。”一見到了張之承,張正立即普通跪倒了地上,眼淚涕零的衝著張之承訴到。


    “可是雲駒兄那一支族人?”張之承一聽張正的敘述隨即反問道。


    雲駒便是張卬的字,也是孝終裏張氏一族之前的族老,孝終裏之所以被稱作孝終裏便是因為張卬的原因。


    當年張卬以孝聞名天下,文宣帝曾傳旨天下進行褒獎,對於張卬所在的孝終裏張氏一族,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清河張氏的分支,然而張之承卻是知道的。


    “雲駒是啥駒?”張正愣愣的迴道。


    作為當年孝終裏僅次於張忘的敗類,指望他對自己長輩的字號清清楚楚實在是有些難為人。


    一看張正這一模樣,張之承也當即明白了眼前這位是一個什麽貨色。


    “雲駒兄一世英明,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同族!”張之承心中感慨一聲繼續問道:“輕車將軍張忘可是你們一族之人?”


    一聽見張忘兩字,張正當即便激動了起來。


    “是我們一族的!”張正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這次來見您,就是為了要狀告張忘,希望您能夠為我們一族討個公道。”


    “你細細說來。”張之承命令道。


    說起鄴城的張氏一族,除了已經去世數年的張卬,如今張之承便隻知道一個張忘了。


    第一次見到張忘這個名字,還是幾個月前從邸報中見到的,區區從五品下的輕車將軍,除了和自己一姓之外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


    然而慢慢的通過他自己的一些渠道,張之承得知這個張忘竟然是長廣王高湛的人,而且和斛律光也是關係匪淺這才讓張之承對張忘多注意了幾眼。


    真正讓張忘進了張之承的視野的是,前一陣子在自己治所的琅琊郡中顏氏一族開了一家名叫銘香閣的脂粉鋪子,經營各類的胭脂水粉,其中鎮店之寶便是傳說來自鄴城的“漢宮飛燕粉”和“玉露瓊脂”。


    一份漢宮飛燕粉便是一萬錢,一份玉露瓊脂雖然稍微便宜一些也是足足要三千錢。


    而且這一家銘香閣還正大光明的在店鋪的牌匾上留下的長廣王的印記,說是什麽“加盟商”。


    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然而張之承卻是知道這一家店鋪是長廣王高湛罩著的,哪怕他如今身為封疆大吏也不敢輕易動。


    根據他所打聽到的消息,這家銘香閣一月便可為顏氏一族賺來近十萬錢的利潤。


    這可是讓他都十分眼饞的一個數字。


    而不管是加盟還是拿到香粉和口脂的供應,都需要去找這個張忘。


    “張忘的漢宮飛燕粉秘方是我們一族家傳的,被張忘偷盜了去,我和叔父不忿他的行為,前去討要沒曾想卻被他陷害,迫於我們我們二人隻能逃出鄴城前來這裏找您為我們主持公道!”張正衝著張之承說道。


    “你說那漢宮飛燕粉的秘方是你們一支祖傳的可有證據?”張之承疑問道。


    “那秘方一直都在我叔父手中保管,張忘竟然能夠配出來自然就是偷盜而得的!”張正憤憤不平的迴道:“我叔父說是我們一族祖傳的,自然就是真的,我叔父當初可是臨漳縣錄事,此等身份怎麽會說謊!”


    “那你叔父為什麽不自己配出香粉來自己出售呢?”張之承繼續問道。


    “那……那……那,肯定是我們一族祖輩有要求,不能將之配出來賺錢。”張正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到了這裏張之承也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人啥都不知道。


    眼前這人上來就說那香粉秘方是他們祖傳的,所謂的證據竟然隻是他叔父的話語,這話的真實性就大了很大的一個折扣了。


    雖然他也眼饞張忘的秘方,然而張忘如今可是長廣王高湛的人,銘香閣也是高湛庇護的,饒是以他的身份也不敢輕易覬覦。


    要是張開在這裏的話,話中絕對不會留下這麽多的漏洞,然而張正一個浪蕩子能夠把事情說利索就不錯了。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一陣喧鬧聲傳了過來,張之承遠遠望去一個老乞丐正在努力的往自己的麵前擠著,不過他的運氣沒有張正好,被遠處的侍衛攔了個正著。


    張正扭頭一看,當即站起身來滿臉興奮的衝著張之承說道。“我叔父過來了,我叔父過來了!”


    張之承看到這一場景眉頭微微一皺,對著一旁的侍衛說道:“將那老頭帶過來。”


    隨後看了一眼在自己麵前興奮的蹦蹦跳跳的張正繼續說道:“把他的嘴給我堵上,不許讓他說話。”


    不一會張開便被侍衛帶到了張之承的麵前,到了近前張開看到板著一張臉的張之承,張開的心當即便有些不妙的感覺,當他看到被兩名侍衛按在一邊將嘴巴堵住的張正時更是心涼了半截。


    “張刺史……”


    “你可知道汙蔑朝廷命官應當何罪!”沒等張開說出一句話,張之承便當先一聲暴嗬衝著張開高聲說道:“你侄子已經招了,你難道還想狡辯。”


    聽到張之承的話語,張開一股寒意從脊背直衝腦勺,麵若死灰的看了一眼張正後衝著張之承求饒道:“刺史饒命,是小人財迷了心竅,還請刺史看在同族的份上擾我一命。”


    “究竟如何,你給我細細道來。”詐出了事情真相的張之承衝著張開吩咐道。


    張開不敢不從,當即便把自己如何要謀奪張忘的方子,到關進大牢,一直到自己叔侄逃跑的事項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聽完了張開的敘述,張之承卻是笑了,這笑容在張開和張正叔侄的眼中卻是有些陰寒。


    正愁不知道跟如何去和張忘接觸,這兩個人就送到了自己這裏,將他們兩個去送給張忘,在承諾張忘允許他歸入清河張氏一支,恐怕不但清河郡的那一份收益將十拿九穩的落入自己手中,而且有了這一份關係,以後若是張忘失勢自己作為清河張氏的領頭者,說不定可以以庇護張忘的名義將秘方弄來。


    現在而言,對那每月十萬錢的利潤和與長廣王車上關係,他也是眼饞的緊,他早就聽說了每一郡張忘隻會選一族去賺這一份錢財,那清河郡的銘香閣就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郡中哪一族若是能夠掌握這一份財源,恐怕不出十年依靠賺取的錢財就能壓過郡中其他大族,成為一郡當之無愧的第一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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