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雨妝臉蛋兒紅彤彤的,很是好看,粉嫩的櫻唇一張一合說著呢喃的夢話,還不時的叫著阿裝。


    銀裝是第一次聽到雨妝夢裏還叫著她的名字,輕柔軟糯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喊著阿裝,銀裝覺得自己心口就像是被毛毛的細雨一滴一滴輕輕擊打一般,癢癢的又從心腔裏傳出噗通噗通的聲音,久久不停息。


    可輕柔軟糯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悲涼淒厲,銀裝站在河邊望著一身泥濘的雨妝在慢慢的走向河裏的深處,嘴裏叫著的名字不再是阿裝,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


    雨也不像是之前毛毛細雨般的撥動心弦了,而是傾數如鬥大的雨滴狠狠的打在銀裝身上,雨水落在發間,染濕了發,又順著額頭,眼睫,鼻梁,嘴巴流進衣領間,混合著銀裝身上的鮮紅血液染成一片又一片令人驚豔的血色花朵。


    白裙血花,豔麗至極,銀裝始終如冰棱一般漠然又冰冷的麵色在看到河水逐漸漫過雨妝的小腿到膝蓋,甚至是腰部時,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世澤……世澤!”


    雨滴打在河麵上,泛起絲絲漣漪,河中心的蓮花和荷葉開的很好,許是被那條調皮的魚兒咬斷了根莖,竟有一朵快要漂浮到岸邊。


    如鏡麵般平靜的河麵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和這三位不速之客被擾亂了原本的安靜。


    “你再怎麽哭也找不迴來的,我也不會讓你找迴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河水因為大雨的緣故,河麵漸升,漫延在腰際的河水一寸一寸的轉移到胸口,壓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那暴雨中的冰冷河水裏,銀裝抱著雨妝一臉神色冰冷孤寂,語氣宛若死灰般沉靜,漂亮的薄唇裏吐出更加駭人的話語:“我讓他殺了人,還給他服了毒,那毒是我親手配置的,你見過的,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又生生的吊著人的命。”


    “還有雷火咒時時刻刻焚燒著他的五髒六內,我把他分了屍,吊死了又拋到了這河裏,死的透透的,你即便是找也找不迴全屍,救不了他,我若要殺人,你知道的,絕不會讓那人有生的機會,來世也不行。”


    “銀裝,你瘋了……你瘋了!”


    雨妝被銀裝緊緊抱著箍在懷裏,俏麗嬌嫩的臉蛋兒此刻遍布淚痕,這模樣刺在銀裝眼裏膈應的很,她因為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從來即便是被族長和長老罰成什麽樣子,她都不哭的。


    銀裝的眸光變得逐漸陰鷙可怕,周身的氣息如寒冰臘月數九寒天的溫度,她掰起雨妝的下巴,狠狠道:“是我瘋了嗎?難道不是你瘋了?不然怎麽會拋棄聖女的身份不要,去愛上一個人,這是死路。”


    “雨氏一族的詛咒啊,落花洞女一生為愛所困,隻要愛上一個人就是死路!他是趕屍族人,是家主那一脈的後代,你不僅是雨氏後人還是聖女,身份尊貴,他有未婚妻,他有愛的人,你為什麽要愛上他呢,偏偏是他。”


    “他就是想讓你死啊!”


    雨妝想要推開銀裝,可怎麽也推不開,雨妝的眼眶哭的紅紅的,像隻受驚哭泣的小兔子,可銀裝聽到她說:“我願意!就是死我也願意!跟你有什麽關係!銀裝,你就慣會這般理智冷靜的做任何事情!”


    “你又不是我,你管我做什麽!你的天命職責就是做好忘川蠱族的聖女,你做好你的就行了,管我做什麽呀……”


    “我知道他不愛我,甚至不喜歡我,想我死,畢竟我死了,雨氏一族最後一脈就沒了,可我在,若還是聖女,雨氏一族便永生不息,也許我也會破了那個詛咒,雨氏一族和趕屍一族的仇恨就永遠在!”


    “他想我死,我知道,我樂意的,是我找上門去纏著他的,你為什麽要殺了他!你知不知道你殺了他就……”


    雨妝喃喃道:“你是聖女啊,手裏怎麽能有自己族人的血,你讓我怎麽辦……”


    銀裝沒有聽清雨妝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麽,隻抱著雨妝說:“那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裏,死在這裏好了,你殺了我,我給他陪葬?”


    銀裝不知是從哪裏變出了曾經雨妝送給她的匕首,放在雨妝手裏,把刀尖朝向自己。


    銀裝死死握住刀尖捅向自己,掌心胸口裏的疼痛都好似感受不到一般,鬆開雨妝往河中心走,還一邊冷靜的道:“我死,你迴去吧,告訴長老和族長,人是我殺的,我也賠命了,趕屍一族若要泄恨,來這河裏撈撈,鞭個屍什麽的,實在不行,也再吊一吊我,毒一毒,把我分……”


    那個屍字還沒說出口,雨妝就拉住了銀裝的胳膊,銀裝低下頭道:“別讓他們找你麻煩就行。”


    頓了一頓,銀裝又道:“你跟他認識時間不長吧,那想來感情也不深……”


    銀裝停住,不知在想什麽,雖然背對著,可是雨妝覺得她在哭,銀裝哭了。


    “哦,錯了,都能願意去死了,那是很深的,你……你在才能保住趕屍一族和雨氏一族,所以你迴去吧。”


    銀裝有些語無倫次,說不清楚意思,雨妝知道她是在勸自己迴去。


    銀裝怎麽想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迴去的了,隻記得雨妝當著所有族長長老的麵打了她一巴掌,然後說從今往後與自己再無關係,與各位長老和族長再無關係,死生不管。


    銀裝想著,她應該是迴去趕屍族了,趕著迴去興許還能撈上來那人的屍體,殘缺一半的屍體,然後她去了戒律堂,被打了不知道多少鞭子,打的皮肉盡翻,血肉模糊。


    待在戒律堂半個月,銀裝沒有聽到任何有關於雨妝的消息,她以為雨妝再也不想理會她了,不想跟有關於自己曾經的身份有半點關係,她應該好好的在哪裏。


    可又覺得哪裏不對,她殺了趕屍族人,還是家主一脈,手段殘忍,那些人應該是來找族長和長老們要她償命才是,可為什麽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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