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之後都各自迴了房,小垃圾照舊跟著落風睡,奚塵一般不會管它,那四隻小崽子則是扒拉著宗政楓不鬆手讓宗政楓給帶迴自己房間了。


    奚塵看著宗政楓的背影還若有所思了良久。


    迴到房間之後奚塵哄著優雅睡覺,吃飽了就睡已經成了優雅的習慣,剛開始的時候優雅是隨時隨地都會睡著,但是睡得時間長了又餓的厲害,每次一醒過來就餓的渾身都虛,所以優雅在醒著的時候大多是在吃,也越發圓潤了。


    倒是最近不知什麽緣故,優雅卻沒有在漣城時那麽嗜睡了,到了晚上有時候興奮了,還需要奚塵哄著睡。


    奚塵看優雅睡著了之後便起身去了房外,剛一推開門便看到帶著銀製麵具一襲黑衣的人正雙手環胸倚靠在欄杆上瞧著自己。


    奚塵沒有什麽表情的轉身關門,然後看向雲無言。


    雲無言雖說穿的不是繁複的描金黑袍,頭上也沒戴著那象征著她身份的玄鳳釵,隻是一身很簡單的尋常在外雲遊的修士穿的袍子,但確實氣質與尋常人不同,才會一進了客棧便有人上來搭話。


    且細看之下,這人偽裝的已經算很不錯了,連麵部輪廓都與本來麵目不同,雲無言跟人說自己是異族人,現在看來是有些像。


    若說優雅認得出雲無言是因為了解雲無言、可從她的一言一行還有舉手投足之中來判斷的話,奚塵都不消得看一眼,便認出來了。


    奚塵自小和落彥在一起,落彥總覺得他小,把奚塵當成娃娃來照看,可奚塵自然不是尋常的娃娃,落彥專門去山下看了很多小孩子們是怎麽相處的,怎麽玩的,迴來之後便要拉著奚塵一起玩捉迷藏還有十尋一的遊戲。


    所謂十尋一便是在十個人偽裝成的一模一樣的人中找出你要尋的那個。


    落彥常常會和宗門裏的其他弟子幻化成相同的模樣然後同奚塵一起玩捉迷藏,捉人的那個人需得一下子便找準自己的目標藏在哪裏,且人還不能認錯,共有三次機會。


    落彥自認幻化的術法修習的很好了,怎麽看和其他弟子的樣子、身形都是一樣的,可是奚塵每一次都會很快速直接的找到他,很堅定的叫他師兄,從沒有出過錯。


    有一次落彥死不承認,說奚塵認錯了,豆丁點大的奚塵很嚴肅的看了落彥一會子,然後伸出小手幾下子破解了落彥的幻術,背著手搖搖腦袋轉身就走了。


    從那之後落彥便知道了奚塵對靈力氣息十分敏感,每個人的靈力氣息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奚塵根本不用破解術法更不用觀察什麽便認得出他。


    其實也不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奚塵才認出了雲無言,畢竟奚塵一直也沒注意其他人,隻是順著優雅看戲的小眼神往那邊也瞧了一眼,又恰好聽到了這人說自己叫笛思慕,還有雲無言怎麽偽裝都改變不了的隱在的流氓氣質。


    奚塵心裏覺得雲無言和萬俟易其實是更像一對姐弟的,都是頂著一張惑人的臉欺騙世人的主兒,實質上痞裏痞氣的,不像他家團子那麽軟萌可愛還聽話。


    奚塵淡淡的看了雲無言一眼,又淡淡的抬腳轉身要往別處去。


    “小不點睡覺還要哄啊?以往不是倒頭就睡嗎?逝沉封印不管用了?”


    奚塵皺了皺眉頭,雲無言自顧自的說道:“許是因為封印被其他東西壓製住了一些。”


    “有話,說,沒有,我還有事。”


    “本座尋到下一滴逝沉清淚的下落了。”


    “聞人府。”


    “嗯,不錯,不過有些難辦。”


    “誰?”


    一個字,誰?反正是誰,他都是要拿到的,沒有什麽難辦不難辦的,都得辦了。


    雲無言挑了挑眉,嘖嘖歎了兩聲:“你還真是……奚塵,本座發現你的性子還挺對本座的,不過,你不是一般的看重你這小徒弟啊。”


    “囉嗦。”


    “……”


    怎麽一直沒發現奚塵也是個說話這麽噎人的主兒呢,這可是頭一遭,雲無言活這麽大第一次被人說囉嗦,魔笛都說她說話的時候明明是神采飛揚,很吸引人的好嗎?


    “你想我幫你什麽?”


    雲無言收起笑意,表情一下子便嚴肅了起來:“落塵仙宗有一靈往鏡,透過靈往鏡不僅可以看到六界之內的凡塵過往,隻要你想知道的都能在此鏡中顯現,不過若要私自知曉他人的過去便要同時在靈往鏡中注入該人的一滴心頭血,那麽在六界之中凡事與他有關聯的都可顯現。”


    “靈往鏡,隻有落塵仙宗的嫡係子弟才能操縱。”


    “本座知道,可是應該也有法子的吧?”


    奚塵沒有搭話,確實是有其他法子的。


    “奚塵,本座要找虛無神印不隻是要無間道煉獄裏的那些髒東西飛灰湮滅的。”


    “尋魔笛嗎?”


    “是,本座不信他死了,一點都不信。


    ”


    “可是你現在找不到魔笛,你拿什麽為引去確認?”奚塵又道,“你懷疑淳於慕是嗎?”


    “淳於慕身上沒有一絲靈力,很奇怪,他明明是有一副修仙的身子的,但是卻沒有靈力修為,本座查過,他是被淳於越從妖界的暨羅森林裏帶迴來的,還是在妖獸洞裏,不僅如此,從他到了淳於府之後,雲非霧便找上門了,尊稱他為少主,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記得,汴州城沒人擅動也是因為他在。”


    “就因為這個?”


    “雲非霧跟本座說魔笛死了,連司戰都這麽說,倘或司戰說那話的時候猶豫一點,本座也不會懷疑,可照著從前本座的所作所為,他應當不會希望本座把魔笛找迴來。”雲無言輕笑一聲,“而且本座這麽快就看上淳於慕了,還日日去找他,司戰都沒表現出一點不耐的,他那麽敬重魔笛,該是會不陪著本座去,還要翻幾個白眼。”


    “另外,本座去魔界的時候發現魔界的結界對本座好像沒有用。”


    雲無言又道。


    “沒用?魔宮以外的結界是擋不住魔族皇族血脈的。”


    “是啊,所以本座突然想起來,魔笛將本座身上的嗜血咒渡到他身上去了,嗜血咒是融進血脈裏的,大約是那時我們換了大半的血,才會這樣。本座的功法從那以後也與之前有所不同,不過本座隻以為是本座心性變了的緣故,都說魔隻能生來為魔,本座便沒這樣想,可是本座竟能控製魔族之人。”


    奚塵心道,那便解釋了為何雲無言一夜之間能去襲擊了其他世家還偽裝成魔族所為,不是魔族之人身上便不會有魔氣,大半的血都換了,應該是雲無言的靈根掩蓋住了雲無言的魔氣,現在看來,雲無言應該是已經可以控製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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