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淺笑著望著白渡,眼眸深邃,像是要把人看透,手指輕輕的扣在掌中精致的爐鼎之上,明明是為明豔美人,卻整個人都透露著邪氣。


    白渡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衣服整好,很有禮貌的笑笑,然後準備迴紫宸殿。


    隻見那女子低聲呢喃了幾句,白渡的腳步突然停下,身子一頓,腦海裏閃過一聲低鳴,白渡猛然轉身去看,可轉瞬間禦清池邊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迷音眼波流轉之間,盡是風情,聲音如梵音入耳,輕落人心:“大禹皇宮之內當真有鮫人存在,看來傳言不虛啊!”


    跟在迷音身後的大漢道:“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千裏迢迢的進獻給大禹皇帝陛下我們辛苦抓來的鮫人呢?不是說食得鮫人肉可延人壽命嗎?留給國主多好。”


    迷音的眼神輕輕的掃了漢達一下,沉聲道:“中原有一句古話,有舍必有得,隻要拿下了大禹,一個鮫人算得了什麽?苗疆地域國土狹小,民眾稀疏,現如今邊疆各國蠻夷八部都明目張膽的覬覦大禹天朝,可我苗疆軍隊僅八千精英,且缺少戰馬和兵器,自古以來,不論是天朝還是蠻夷八部邊疆小國都一直想要占領苗疆,可是忌憚於我苗疆蠱術,不敢擅動,連西域都派遣了使臣留駐大禹,以示交好,我們也要有點表示才行。”


    漢達伸腳踢了踢鐵籠,不屑道:“管他多少人,我們苗疆蠱蟲多的是,控製住大禹的皇帝陛下,要什麽沒有?”


    迷音輕笑道:“漢達此言不假,不過話雖如此,可沒有那麽容易,中原不似苗疆,我們苗疆之人一生都將追隨國主,不論生死成敗,國主不在不會有任何差錯,可中原不同,一日不可無主,一旦大禹的皇帝陛下出了事,怕是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漢達道:“那才好,讓他們自己亂套,我們不是更好趁虛而入嗎?”


    迷音道:“不,他們會在這腥風血雨中以最快的速度扶持新的皇帝陛下登基,到時國政掌握在了朝廷大臣的手中,他們對於我們這種不起眼的小國,隻有一種處理的結果,那便是滅掉。越是危險的時刻,他們越是不會容忍威脅存在。而且大禹的長公主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些小伎倆她不會放在眼裏。”


    迷音抬起如削蔥根般水嫩白皙的芊芊玉手,掀開鐵籠外黑布的一角,一雙布滿恐懼、瘋狂的藍眸惡狠狠的瞪著迷音,唇邊鋒利的鉤子將兩側麵頰的皮肉穿透,鮮血淋漓,張著血口露出尖尖的利齒像是要活生生的把迷音一口吞了,連漂亮的魚尾此刻都已是傷痕累累。


    迷音放下黑布勾起唇角道:“我很喜歡中原的一句話,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整個大禹皇宮,我覺得這很有挑戰,看見剛才的那個孩子了嗎?這將是我們最大的助力。”


    漢達撓撓頭,不解的問道:“那個小男孩?他能做什麽?”


    迷音道:“他能擾亂我們長公主殿下的心。女人是很可怕的存在,像長公主殿下這樣的女人更是可怕,在外人看來幾乎是沒有弱點沒有心的,可是一旦你拿住了她的弱點,便是萬劫不複了。”


    漢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迷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尊貴無上的皇帝陛下還在等著我們,給我們接風洗塵呢。”


    晚間的宴會上,若羌拂锘坐在破星身側的位子上,眼神陰惻惻的瞥向和每一個大臣都談笑風生的迷音。


    若羌拂锘將迷音上上下下掃了一眼,評價道:“此女雖美,卻俗,渾身上下看不出半點風氣,盡是世俗銅臭的惡臭味,而且肯定不是什麽好人!看看她的眼神,就是帶著目的的,看看她的穿著,極為不正經!”


    席間一位大臣正在給迷音敬酒,還不斷誇讚道:“使臣真是風采絕倫,無上仙姿啊,酒量也不錯,臣真是鮮少見如此酒量如此豪氣的女子了!”


    那位大臣身旁的禮部小侍郎也站在一邊老實的舉著酒杯,眼神不經意間與迷音碰撞,還會羞紅了臉,側到一旁去。


    若羌拂锘冷哼了一身,一口將杯中的酒下肚。


    破星看著若羌拂锘從大腿側就開叉的裙擺,還有腰際露出的白皙的皮膚,心道到底是誰穿的不正經?人家也就露了個胳膊而已。


    若羌拂锘看著破星的眼神也知道他的意思,便道:“師妹也不怪你,師兄啊,女人這種生物呢不是尋常的話語可說的通道的透的,你莫看師妹我瀟灑浪蕩,可是骨子裏人家也是個良家女孩呢,可有些人,是表麵上純潔無比,實際上內心滿肚子壞水的,你一定要信師妹!”


    破星好笑道:“你不是嫉妒人家吧?是不是當初你剛進宮的時候並沒有如此場麵?而且師兄聽說,那個俊俏秀氣的小侍郎好像跟你有點關係?”


    若羌拂锘將胳膊搭在破星肩上,勾住破星的脖子,湊近破星的耳朵,道:“關係?什麽關係?有仇啊?我還沒見過當麵打我臉的人,這個小侍郎竟敢?如今看來也是個隻會看人皮囊的無用之人罷了。”


    若羌拂锘又道:“不過若不是我知道師兄對女子沒有興趣,都要以為師兄百般說那迷音的好話是看上她了,迷音迷音,名字就不好,我記得有一種迷音樹妖,容貌綺麗,身段姣好,纏人的很,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台下的小侍郎此刻抬頭看見了勾肩搭背的若羌拂锘,眼神很是不善,嫌棄的直接撇開了眼,好像看見了什麽有傷風化的東西。


    自從被若羌拂锘下了巴豆,小侍郎就徹底記住若羌拂锘了,每每見她都繞道走,偏生若羌拂锘非往人麵前撞,跟看不見小侍郎要吃人的眼神一般,每次都要調戲小侍郎,竟說一些渾話,氣的小侍郎臉都漲紅的不行。


    在小侍郎的眼裏,若羌拂锘大概就是隻會吃喝玩樂,靠著師父師兄和背後的西域在大禹作威作福的閑散之人,除了整人賭博,從不幹正事。


    下麵的大臣一口一個使臣大人叫的親熱,把迷音圍了個圈,若羌拂锘也聽人叫她使臣大人聽慣了,突然覺得特別別扭,底下拉著迷音的那位大臣大聲喊的時候,若羌拂锘差點就應了。


    破星道:“方才那位迷音是不是說有個禮物要送給離殤和離世?”


    若羌拂锘沒好氣道:“嗯,怎麽了?你想要?苗疆小國能有什麽好東西?給你幾隻蠱蟲啊,還不夠惡心的,還賣關子搞神秘,師兄想要,待會討來就是,反正陛下和小世世也不在乎這些。”


    破星笑道:“你當初進獻珍寶的時候沒有賣個關子什麽的?”


    若羌拂锘道:“我哪有那麽閑,還賣關子,連祝詞和介紹的話都是師父提前教我的,我背了好幾天呢。”


    若羌拂锘說罷,頭頂上一道黑影壓過來,若羌拂锘看到來人腰間的深紫色織錦腰帶和銀飾都懶得抬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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