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看著離世醒過來,眼睛倏忽間就變的鋥亮鋥亮的,離世若是再躺那麽幾天,不用陛下砍了他們的腦袋,他們自己的心髒估計也撐不住了。


    離世的眸子在四周環顧了一下,有些失落,像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見的那個人,離世的嘴唇微動,離殤靠近了她的唇邊去聽離世在說什麽,也沒聽清。


    破星瞧著嘴形像是在喚厭箏,便把站的老遠,躲在殿柱子後麵的厭箏拽過來推到離世的跟前。


    厭箏使勁往後退,竟也沒掙過破星,破星啐道:“小毛娃娃,本國師被關了再長時間來也是你前輩,別讓本國師動手啊,沒出息,怕什麽!”


    厭箏的頭偏向一邊,不敢看離世,離世慢慢抬起手要拉厭箏,卻終究沒有什麽力氣,手垂在了床榻了。


    離世咳嗽了兩聲,將喉間的一股血腥嘔了出來,喚道:“厭箏……”


    破星又推了厭箏一把,真是看不慣這般矯情之人,你說說你一個暗衛首領,又沒犯啥錯,這心虛慫包的樣兒。


    厭箏輕輕嗯了一聲。


    離世又輕輕的喚她:“厭箏……”


    叫了一遍不行還叫了好幾遍,厭箏每次都嗯一聲,看著離世叫的費勁,忍不住道:“屬下在,您剛醒,別說那麽多話了。”


    破星都想踹她一腳了,該說的一句不說。


    離世道:“對不起,我信你。”


    厭箏抬起頭來看著離世,眼神虛虛的亂瞟,兩隻手緊緊相握著放在前麵,楞了一愣,往常的厭箏都是異常的高冷,從來都是環臂胸前,眼睛向上看,不可一世的很。


    厭箏愣愣道:“嗯?”


    離世又一字一句重複道:“我說對不起,我信你。那日我想說我相信你,可是還沒來得及。”


    厭箏愣頭愣腦的道:“屬下那日抱您迴來的時候看見那座冰雕了。”


    厭箏在鳳鸞殿發了脾氣之後把冰雕給摔了,還摔碎了一個角,迴來看見冰雕好好的被搬到冷情殿的時候,就知道離世沒生她的氣,可後來垠汝又出了事,還連累了離世,厭箏老是覺得是自己沒事跑到紫宸殿,刺激了垠汝,自己不去紫宸殿的話,垠汝不會撞自己劍上,離世不會去看她,也不會受傷了。


    離世勾起唇角笑了笑,麵色雖然還是很蒼白,有些虛弱,不過看得出氣色在恢複:“嗯,我很喜歡。”


    厭箏的臉色在那一刻像是放鬆了一般,笑容都出來了,道:“那屬下迴頭再給您搬一塊迴來。”


    離世點頭道:“好,那你不生我的氣了?”


    厭箏搖搖頭,嗬嗬笑著,臉上都結了血痂的小傷口被輕輕扯開,有血珠浸出,離世皺了眉頭去拽厭箏,示意她低頭。


    厭箏走上前俯身下去,離世摸了摸她的臉,將血珠拭掉,有些心疼道:“疼嗎?”


    厭箏沒感覺到臉上的小傷口結的痂裂開了,雪山之巔冷,冷的能把人的骨頭都凍的麻木,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自己臉上、脖頸上、身上的傷口有多疼,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把繆雲手裏抱著的銀狐狼裘拿過來,獻寶一般的送到離世跟前:“屬下給您打的。”


    離世道:“嗯,好看,厭箏真厲害。”


    破星看著傻笑的厭箏心想練武的人都這麽好哄的嗎?離世也沒說什麽就哄好了,也就誇了她一句啊,離將也是練武的,看著腦子不靈光,可比厭箏精多了,可破星沒從想過,離將也就是在他麵前會裝傻討好,平時哪個不是別人怕他?除了破星會覺得離將有時候腦子不靈光。


    太醫們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終於可以放下一顆心來,離殤留下了太醫令在冷情殿每日給離世早中晚各請三次平安脈,其餘的讓他們走了,繆雲出去給離世準備些吃食,破星跟若羌拂锘天天晚睡早起的,迴去補覺了,厭箏跟著破星出去,非要纏著他跟他切磋。


    離殤將離世冷冰冰的雙手握在手心裏給她暖著:“你是要嚇死皇兄嗎?好好的成了這副樣子,皇兄看到你滿身鮮血的躺在這塌上,無聲無息的樣子,心髒都要停了。”


    離世抱歉的笑笑,道:“讓皇兄擔心了,下次會提前通知皇兄,讓皇兄做好心理準備的。”


    離殤無奈笑道:“你還打趣,還敢有下次?”


    離世道:“不敢了,所以說讓皇兄立個皇後,給我找個嫂嫂啊,不然我一有事,就沒人照顧皇兄了。”


    離世抬手摸摸離殤俊美臉蛋上冒出來的胡茬,嫌棄的鬆開手,道:“紮人,皇兄現在都如此不修邊幅了嗎,太影響我們大禹朝的形象了。”


    離殤歎了口氣,道:“阿世都嫌棄皇兄了,皇兄哪裏有空閑去給你找嫂嫂,顧你都顧不過來。”


    離世撇嘴道:“你可不要冤枉我,大禹朝的香火斷了,先祖們來找我可怎麽好。”


    離殤收了笑容,正色道:“皇兄並沒有心儀的人,也不想去糟蹋好人家的姑娘,我們離家沒有一個情路順暢的,都崎嶇坎坷的很,這都是緣分,到了就收著受著,不到也沒辦法。”


    離世道:“那還是不要到了吧,如果有,希望那個女子一定要是家世清白、與皇兄兩情相悅的,家世不用多顯貴,哪怕是貧窮人家的女兒都沒關係,隻要她是真心愛皇兄的,多怕你也跟皇祖父和我一樣,一廂情願,再是掏心掏肺都沒有用,至始至終都跟個笑話一樣,卻還是控製不住,不忍心傷害他身邊的一切,他在乎的所有。”


    離世喘了一口氣接著道:“不過皇祖父雖然不得善終,可是看樣子也不是全然一廂情願的,隻是有人在欺騙自己罷了。經曆過了那種心境之後,我有點明白當初破星為什麽那樣對我了,一旦愛,不成瘋便成魔,不是好到極致,就是壞的徹底。”


    離殤道:“國師是很矛盾,不過現在看樣子是跟你一樣,不要恨隻要愛了。”


    離世笑道:“一個是從頭苦到尾,一個是苦中帶甜,我們選擇的看樣子是對的。”


    門外傳來破星嫌棄厭箏趕她走的聲音:“去去去,我不跟你打,好好的,我為什麽要跟你打?”


    厭箏很堅持的道:“切磋。”


    破星道:“切磋什麽切磋,平等之間才有切磋,你跟我差得多,我不跟你切磋,本國師不以大欺小的,本國師跟你們太上皇的爹一個輩分的你知道嗎?”


    厭箏拉著柴房剛換好的門,不讓破星關門,還扯他衣服:“不行,不管,我剛剛沒掙過你。”


    破星瞪她:“那就對了!我跟你說,我現在累倦的很,你不要惹我,還敢扯我衣服,這要是在以前,扯我衣服,幾個腦袋都不夠你砍得,你這女娃兒,還扯是不是?”


    破星被厭箏纏的沒法,隻得道:“我現在困倦,要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全力跟你切磋,你放手,聽見沒?”


    厭箏道:“你說的?”


    破星應道:“我說的,童叟無欺,給你時間再練練。”


    說完,厭箏鬆了手,破星扯過自己的衣服趕忙進了屋子,從裏麵鎖了門,還嘟囔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麽久不出世,我還不知大禹的民風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女子一個比一個彪悍不知羞。”


    若羌拂锘躺在地上,翹著二郎腿,嘴裏塞了塊槐花蜜餅,嗚嗚呀呀道:“我懷疑你是在說我!”


    破星道:“你知道就好,也不怕噎著了!”


    若羌拂锘正巧要說話,蜜餅卡在了喉嚨處,起來拍拍胸口,喝了口水順了順:“能說點好話嗎?”


    破星和衣躺下,蓋上被子,若羌拂锘把被子掀開,道:“脫了衣服睡,不然起來會冷的,會著涼。”


    破星想懟她一句,卻乖乖的脫了衣服再蓋上被子,小聲道:“怎麽跟他一樣囉嗦。”


    若羌拂锘道:“師兄,你說什麽?”


    破星道:“沒,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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