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沒有出來。外麵,林昔年覺得已經沒有再和顧希生談下去的必要了。


    “你知道,”林昔年說,“他是不會跟你走的。”


    顧希生的臉腫了。那天晚上林昔年和胡柯衝進房間對他一頓胖揍,雖然是說不能中傷他,但都默契的打了他的臉,讓他陽光的少年麵孔變成了一隻豬頭。


    顧希生也失魂落魄,照他往常的態度,絕對不會就這樣讓他們打而不還手,他也是知道對不起莫小可。


    “她會和我走的,”顧希生小聲說,“你們什麽都不懂。”


    林昔年對他的話不屑一顧,轉過身,問胡柯:“你還有什麽話要對他說嗎?”


    胡柯上前:“我沒什麽要說的,總之,顧少爺,艾芽芽從此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再糾纏。”


    顧希生的麵色很不好看,但是他是個文人,論體力和武力遠不如林昔年和胡柯,現在即便想反駁,也沒有和他們反抗的資本。


    他隻得咬牙,暫時退卻:“我和芽芽真心相愛,今後她一定會選擇來我身邊!”


    顧希生走了,帶著顧家的人離開了這座莊園。


    胡柯歎氣:“如果真那麽相愛,為什麽會做出那種事?”


    “我不會放過他。”林昔年說。


    “你放過不放過都和我無關,隻要不再讓大小姐受委屈,”胡柯說,上下打量他,“真是便宜你了!”


    林昔年不高興:“說的什麽話?”


    “那個……”張蘭蘭站在走廊的拐角,慢慢地冒出頭來,“芽芽說想吃東西。”


    莫小可三天關在房裏無精打采,飯都不吃,急壞張蘭蘭了。現在她主動說餓,張蘭蘭就趕緊來叫他們了。


    她的房間裏,莫小可躺得很安詳。


    林昔年在他身邊緩緩坐下,看著她蒼白消受的小臉,不覺地心疼。


    “沒事了,他已經走了。”他用盡可能輕柔的聲音和她說話,好像這樣就能安撫到她的心靈。


    莫小可緩緩睜眼,眼睛裏還噙著淚水。


    林昔年見狀趕緊拿出手帕,輕輕在她眼睛上按了按,莫小可嚇到了,趕緊製止:“你要幹什麽?”


    林昔年一怔,說:“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芽芽,你就這麽防備我?”


    莫小可驚恐地顫抖起來,林昔年把剛到嘴邊的話都咽迴去了,和她說:“要叫傑森過來看看。”


    誰知莫小可麻利地坐起來。


    “不用了。”她說。


    她翻身下床,自己把林昔年端來的吃食全都吃光。深深吐了一口氣後,跟林昔年說:“我已經想好這輩子不會和你們任何一個人戀愛,也不會嫁給你們任何一個人,你也不用再說喜歡我這種話了。”


    林昔年對她的話表示震驚,以至於久久說不出話。


    莫小可心情很沉重,但又有想明白可得通透感。


    是了,她從來沒有放棄過離開這本書,又怎麽能就這樣和書裏的人結婚呢?


    她笑了,笑自己如此可笑。


    張蘭蘭看著日期,和黎閱約好的時間快到了。現在莫小可已經醒來,而且還有林昔年和胡柯在,她也能放心,便向胡柯告假,準備赴約。


    從這裏趕迴海瓊要不少時間,張蘭蘭趕到的時候黎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黎秘書!”張蘭蘭說,“對不起,我有事,來晚了,你找我來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張蘭蘭很有禮貌,但沒想到黎閱不滿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便指著她:“張蘭蘭,我對你太失望了!”


    張蘭蘭雲裏霧裏,完全搞不清楚:“我怎麽了?”


    黎閱的眼神由不滿變成怨恨,她死死盯著張蘭蘭,想要把她生吞活剝那種恨。張蘭蘭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她,很是疑惑,忙又問:“入夥我哪裏做的不好讓你生氣了,你多擔待!”


    但誰又知,黎閱竟然就這樣哭了。


    她哭得很傷心,這場景就好像張蘭蘭是個負心漢。


    張蘭蘭更是被她搞得一頭霧水,黎閱哭著說:“你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我討厭你,張蘭蘭,我討厭你!”


    張蘭蘭神情一懵,腦子裏想過很多場景:“可是,我不認識你啊,我們不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嗎?”


    黎閱氣得拿紙巾包扔她,她張開雙手:“你教我做飯,手拉著手,熱油還濺到我手上,起了疤,就這塊,你忘了?”


    張蘭蘭想著吃驚起來:“這是我和芽芽……”


    黎閱哭訴:“我就是艾芽芽,為什麽你們都不認識我了,連你也不認識我了!”


    “啊?”張蘭蘭大叫一聲吃驚得快掉了下巴。


    張蘭蘭原計劃隻是兩個小時,和黎閱見上麵弄清楚情況就走,但現在,她一直坐到了晚上九點,還沒有迴去。


    這絕對是超出張蘭蘭認知的事情,眼前的這個人,黎閱,一個在她腦海裏沒有任何印象的普通同事,和她滔滔不絕說起了自己和艾芽芽的往事,一邊說一邊哭,一邊抱怨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遭遇,然後還罵她不講情誼。


    張蘭蘭聽得一愣一愣,雖然覺得她說了謊,但她講述的這些事情有的確是自己和芽芽經曆過的事。


    “你監視了我和芽芽?”張蘭蘭問。


    黎閱再一次生氣:“我就是艾芽芽,你怎麽還不相信我?”


    張蘭蘭疑惑的表情一直沒有鬆開:“可是我一直和芽芽在一起,你是誰?”


    黎閱激動:“那個艾芽芽是假的,我才是!”


    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椎心泣血:“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


    張蘭蘭苦笑,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那你說你是真的艾芽芽,那你為什麽走了,不在我身邊?我為什麽對你沒印象?”


    “沒印象,連你也沒有!”黎閱腳部有些虛晃,她搖搖晃晃好像站不穩似的。


    張蘭蘭看著她,等著她的迴答。


    “我不知道,你知道嗎蘭蘭,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不在那了,那一天我醒來,在一片沙灘上,我沒有穿衣服,衣服都在我身邊,然後我就變成了黎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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