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生的表情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看他沒有動,莫小可直接抓起他的手,把梨子塞進了他手裏。


    “梨哪來的?“林昔年問。


    莫小可提著塑料袋說:“本來是拿下來打算送給顧希生,窮嘛,隻送得起水果了,但他沒要。”


    林昔年忽然把梨扔了出去,質詢:“我要顧希生不要的東西?“


    莫小可頓時詫異,忽然一下拍自己的嘴。


    他是林昔年啊,她說話怎麽能這麽不注意呢?


    莫小可真恨不得時間倒流,把剛才的句話吞迴去,現在忙辯解說:“不是他不要,是他可憐我,因為我太窮了,所以才叫我拿迴去,這都是我的東西!“


    “啊?”


    “林大董事長,你就當我沒說過這話行不行?你看,時間這麽晚了,你在我家樓下跟我糾纏一個梨的事太耽誤時間,你要是歇了氣呢,就迴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忙碌的工作吧?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沒收益的事情上了。”


    “工作可以給別人,“林昔年說,”但氣沒消,是你的事。“


    他張開手掌,衝著她說,“五億。”


    莫小可啞口無言,這真是沒錢難道英雄漢!


    莫小可歎氣,叫他把手放下,“那林大董事長,要怎樣你才能消氣呢?”


    林昔年收迴手,托住下巴思考了一會兒。


    “去個地方。”他說。


    林昔年會帶她去什麽地方,莫小可好奇了一路。敞篷車開到了海邊兜風,莫小可看著這一路的軌跡,忍不住問林昔年:“要去哪?”


    她剛問,林昔年就把車停下來了。莫小可看四周。


    “海邊?”她問,不由緊張起來。上次林昔年帶她到海邊去差點淹死她,這次他不會……


    “你說過不會為難我!”莫小可大聲抗議,同他站遠了些距離。“


    林昔年眉頭一皺:“我什麽時候為難你了?過來。“


    莫小可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挪動了步子,慢慢往他那邊靠。


    林昔年轉身向前走,莫小可問:“車……“


    “放這裏,這個時間沒人管,可以停車。“


    莫小可懵懵懂懂地跟著他走,海岸線很長,不遠處還有一座燈火通明的小島,島上霓虹璀璨,是全國著名的富人區。


    顧希生所在的顧家本家就在那座島上。


    “來這裏做什麽?“莫小可詢問。


    林昔年披著外套,瀟灑地走在前麵。他轉頭看向海麵上的霓虹,輕問:“想去對麵嗎?“


    顧家所在的那座島既然能成為全國著名的富人區,島上的管理自然非常嚴格。能進出島的人必須是資產過十億且在國內有一定社會影響力的人物。


    換而言之,像莫小可現在這樣的小老百姓連過那座橋的資格都沒有!


    莫小可吹著海風,吹散了夜間的倦意,思維比剛才更清晰。


    “不想,”她說,“就一座島有什麽好看的。”


    第六感告訴她必須這樣說,因為島上住著顧家,林昔年好像對顧家有莫名其妙的仇恨,


    她不知道林昔年為什麽會討厭顧家,按理來說,顧家作為大知識分子,不應該跟林昔年有什麽過節才是。


    林昔年不相信她的話:“你不想去見顧希生?”


    “這跟顧希生有什麽關係?”莫小可明知故問。


    “顧希生就在那座島,你不想去看?”


    “他在那座島我就要去看嗎?這是什麽道理,“莫小可說,“再說要見他也不用這麽晚吧,何況剛才才見過。”


    林昔年又覺得心頭燒得慌,他捂住胸口,轉身瞪她。


    莫小可一驚,忙問:“怎麽了?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滾!”林昔年下意識地說。


    莫小可一愣,愣愣然然地吐了聲:“啊?“


    林昔年強壓下這股心火,想了想,又叫她:“迴來。“


    “我本來就沒走啊?“莫小可莫名其妙,”你究竟怎麽了,要不要叫小高來送你去醫院?“


    “不用,“林昔年說,”上島。“


    莫小可又愣了一下,他這是打算晚上去找顧家?


    “你要上島幹什麽,這麽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


    林昔年沒有反應,走迴車裏,見她沒動靜,又下車,強行將她拽了過來。


    “林昔年,有話好好說,為什麽要上島?”莫小可掙紮著,完全弄不懂他的意思,“你要幹嘛?”


    “別那麽多廢話,叫你去就去!”林昔年生氣地道。


    莫小可覺得他很奇怪,猜不到他的意思,也弄不懂他的心思。


    以前,她還會為他莫名其妙的做法感到氣憤,怒不可遏,但現在,她隻覺得奇怪,甚至隱隱地生出了同情。


    他的臉上滲出一層薄汗,臉色也不好看,不會真的有病吧?


    車很快開過橋,橋頭有人守關卡,看見有車來,連忙舉起紅燈,示意停車。


    林昔年直接亮出一張卡,那些人拿過去在某個儀器上刷了一下,關卡亮了綠燈,放了行,都沒有詢問他一聲。


    他們就這樣輕鬆地上了島,莫小可看林昔年還沒有停車的打算,問:“要開去哪?”


    林昔年和她就這樣在海島的公路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林昔年把車開得飛快,莫小可靠在座椅後背上縮成了一團,這又是敞篷車,簡直是生死時速啊!


    終於,汽車的馬達聲停止,莫小可整個人也差點丟了魂在剛才的路上。她現在才發覺其實她的膽子並不大,剛才好幾次她都仿佛看見了鬼門關,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而林昔年卻悠然自得,好象這樣的生死時速會讓他放鬆下來。


    林昔年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打在皮質的表層上,問:“你有多喜歡顧希生?“


    “啊?“莫小可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不喜歡顧希生?“


    “不,我喜歡。“


    “有多喜歡。“


    林昔年點了根煙,莫小可疑惑了,不解地看著他。


    她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天跟林昔年聊起情感類話題,雖然奇怪,但更覺得好奇,說道:“就是,很喜歡。“


    喜歡到想把他從男二號端到男一號。


    “很喜歡是怎麽喜歡,”林昔年問,稍稍扭頭,有之前喜歡我那樣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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