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一半隱入山頭時,幾人終於到了菩提寺,就在他們進入寺廟那瞬間,嘩地一聲,大雨傾盆而下,走在最後麵的書呆子青年都被淋濕半邊身體,他哭笑不得,都有點覺得這雨是不是算得太好了?


    天色有些暗,四人站在進門處的屋簷下,隔著天井就是大雄寶殿,想起昨晚慈眉善目的佛像驟然變得青麵獠牙的樣子,還是心有餘悸,都不太敢往那邊去看。


    “忿怒身。”


    甄善突然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什麽?”


    幾人不解地看向她。


    “藏傳佛教中有講,佛有兩種變化身,一種慈眉善目的,叫真實身,也叫自由身,一種叫忿怒身,也叫教令輪身,傳說佛和菩薩在降妖伏魔時,會用象征兇猛的力量的兇惡恐怖形象震懾,是以達到以惡製惡的結果。”


    甄善的解說讓四人微愣,書呆子青年小聲嘀咕,“原來那是菩薩在降妖除魔啊!”


    他還以為是邪佛呢?畢竟佛向來以慈悲的形象出現,手持骷髏碗,身披人皮,渾身掛滿骷髏頭的,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也著實嚇人至極。


    甄善眸色淡淡,“忿怒身佛像頭戴五骷髏冠,代表五毒,即貪嗔癡慢妒,佛身那些骷髏頭代表無明,也就是癡,手持骷髏碗,也叫嘎巴拉碗,傳說裏麵盛著血、人的心髒、腸子等恐怖物,是吃掉眾生的貪心,預示著可斷絕人的癡念。”


    大丫恍然,“所以昨夜佛是在超度花姑和她的丈夫,現出忿怒身,是為了斷絕他們的貪念。”


    甄善頷首,“人不是不可長生,然,修身修道,成佛成神,艱難重重,皆都是自己吃盡苦頭,一步步走上去的,若隻是他人饋贈,十有八九都跟貪掛鉤,善緣小鎮的鎮民便是如此,他們貪心長生,賣身邪魔,棄了庇護他們的善佛,終是變成地獄也不收的怪物。”


    林峰搖搖頭,“千古梟雄都逃不過貪生一劫,何況普通人?”


    甄善淡淡道:“可惜天上不會掉下餡餅。”


    書呆子青年弱弱地舉手,“甄善小姐,我能問個問題嗎?”


    甄善高深莫測地點頭,“問吧。”


    娘娘今天心虛,也打算做一下好事,開導一下迷路的羔羊們,怎麽也算是積了德,稍微補償一下佛祖,誰讓她將祂的佛子給偷了呢?


    罪過啊罪過!


    書呆子青年咽了咽口水,“內個,嘎巴拉碗裏裝的真是人的鮮血心髒嗎?這個佛不是不殺生嗎?這些哪兒來的?”


    甄善:“……”


    你就問這個?


    是不是蠢貨啊?


    還浪費了一下娘娘難得的慈悲善心!


    果然,她還是當個為非作歹的妖妃吧。


    書呆子青年被甄善似譴責似看智障的眼神給嚇得縮了縮脖子,連擦汗都不敢了。


    甄善幽幽地問:“你就沒聽過仿葷菜嗎?”


    書呆子青年額了一聲,乖乖地點頭。


    甄善解釋:“閩南地區,拜佛的供品時常會用一種叫紅花仙草的植物磨成的紅色汁液點綴,同樣,嘎巴拉碗裏所謂的鮮血,也能用果酒摻入這種汁液來做,至於心髒這些也能用豆製品仿出來。”


    書呆子青年謙遜地點點頭,“漲知識了,漲知識了。”


    妖妃娘娘神色這才好一點,“佛慈悲為懷,以自身度化人就有,哪有以犧牲凡人的性命,以別人鮮血為代價去降妖除魔的?邪魔才會蠱惑人類去犧牲自己。”


    書呆子青年還想問,無塵淡淡地打斷他,“先迴禪院吧。”


    這時,雨越來越大,有些已經濺進來,甄善的衣服也被濺了幾滴雨水,無塵擔心雨天寒涼,她會著涼,自是不願她再留在這兒。


    書呆子青年瞬間閉嘴,老實點頭。


    四人沾了甄善的光,有幸進無塵的禪院,不過沒人敢進去他的禪房,都在外麵的小亭子裏待著,欣賞雨打梅花枝。


    禪房裏,無塵已經摘下鬥笠,他拿著帕子,仔細地為她擦拭臉上沾上的水汽。


    甄善看著小和尚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顏,澄澈空靈,偏生那雙淡薄的淺淡眸子又染上紅塵溫柔,卻依舊幹淨純白,不摻絲毫邪念,令人不覺想要在讓他多些什麽,為她著迷,為她歡愉,若此,即使墮入地獄也在所不惜。


    啪,無塵手上的帕子掉到地上,僵著身體,愣愣地一動不動,一雙空靈的眸子更是瞪得大大的,眼角微紅,迷著水霧,仿佛是被欺負的小白兔。


    太可愛了!


    妖妃娘娘覺得自己應該停下,可惜理智抵不過邪念,就想再欺負小白兔一下,再多一下下就好了哦。


    她輕笑道:“大師,溫香軟玉在懷,你不抱不推,是什麽意思呢?還是打算將自己破了色戒的罪過都算到我這個女妖精頭上呢?嗯?”


    無塵眸光顫了顫,從木頭狀態稍稍迴神,臉色紅得滴血,雙手僵硬地抬起,又放下,極是慌亂無措,卻始終愣愣地站在那,沒退後,也沒避開她的親密,像是歡喜至極,又羞於迴應,比深閨女子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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