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朝新年,隻有春節,後來多了個陽曆1月1日,這個時代雖崇尚洋文化,但有這個興致去過新年的,也隻有那些權貴子弟,而作為上層圈子的消費場所,流光舞廳不僅沒放假,這天還更忙。


    就連甄善這個每天隻固定出一個節目的舞廳c位,這天都忙得跟陀螺一樣,作為李文熠的女伴遊走在舞廳內。


    終於等到一個偷懶的機會,可她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青年攔住。


    這一看,甄善心中一樂,還是當初‘樂於助人’的‘老朋友’。


    “王少,你有事嗎?”


    “小-蝴-蝶!”


    王少眯著眼,嘴角擒著一抹壞笑,一個名字,叫得一跌三顫的。


    甄善臉上笑意不變,不覺退後一步……受不了對方那難聞的酒味,還配上他油膩膩的臉,不想嫌棄都難。


    倒不是說王少醜,對方長得還是在全國顏值的平均線的,但有些人,即使臉不夠精致,甚至還有傷痕,可給人的感覺依舊是神清氣爽,自帶順眼的濾鏡,如女子監獄的孫長官。


    然,有些人,明明長得還算可以,但一眼就能把人給膩得不行,連帶對方身上的氣味,都叫人嫌棄萬分,比如,麵前的這個王少。


    王少半點沒有覺得自己膩味,反而對自己的身份容貌都有一股蜜汁自信,他笑得越發迷人(猥瑣),“小蝴蝶,一起去喝酒如何?”


    甄善笑了笑,“抱歉王少,我擔心待會三少找不到我,那就不好了。”


    王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叫人去跟三少說一聲就行,你盡管跟我走。”


    甄善忍住送他一個白眼的衝動,但也知道不能跟醉鬼硬碰硬,“不如我們一塊兒去找三少吧?”


    “哪裏需要這麽麻煩?”王少突然不笑了,語氣已經帶上警告了,“還是小蝴蝶不給我這個麵子?”


    “哪能啊?”甄善依然笑著,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警告,“王少該知道,我今日是三少的女伴,再怎麽都不能撇下他去跟你們喝酒,不是嗎?”


    “讓你喝酒就去喝酒,廢話怎麽這麽多?你真當自己是李文熠的老婆了?還敢擺架子?”


    王少不耐煩地伸出鹹豬手要去抓她,要是平時,他是絕對沒膽子在李文熠還護著甄善時找她不痛快,但他這個人,有一點,就是喝了酒格外不要命。


    甄善眸色微冷,正打算避開對方的豬蹄,纖腰突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臂勾住,隨之是鼻尖縈繞著淡淡酒氣的蓮香,清雅又醉人。


    她微怔,整個人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溫潤優雅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王少,勉強淑女,可不符合紳士的修養。”


    “陸、陸少?”


    王少晃了晃虛浮的身體,定睛看向陸仲,有些迷惑,又怒道:“本少哪裏勉強她了?不就去喝個酒嗎?她一個歌女難道還要跟老子立什麽貞潔牌坊不成?”


    這話對甄善來說不算什麽,但陸仲掩在金絲框眼鏡下的淺淡眸子冷了冷。


    “這話我會原封不動地傳給李三少的。”


    “陸仲,你什麽意思?”


    “王少的意思,不是在看不起李三少嗎?”


    “我什麽時候看不起三少了?你胡說八道什麽?”


    而這時,姓王的那些‘兄弟們’找到了人,見他竟然跟陸仲吵得臉紅脖子粗,仿佛下一刻就要動手了,個個麵色都白了下來。


    老王可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在李三少的舞廳鬧事不說,還對上陸少?給他喊個“六六六”都不嫌他太驕傲。


    但事情鬧到了,就不是喊六能解決的。


    幾個人連忙去拉住人道歉。


    陸仲看了一眼被人捂著嘴巴拖走的王少,眸光冷淡,唇角笑意溫和依舊,“王少每次喝完就總是那麽活潑。”


    幾人:“……”


    活潑這個詞?


    額,他們還真不好理解。


    “陸少,其實……”


    “沒什麽,年輕人活潑點是好的。”


    話落,陸仲也不管這些人的忐忑,看向甄善,“蝴蝶姑娘,我正要去找李三少,一起過去?”


    在王少的‘兄弟們’來之前,甄善就退出陸仲的懷抱,站在一旁,聽他問自己,點點頭。


    其他人此時也見到剛剛一直站在旁邊陰影處的甄善,有點怔愣,隨即想到什麽,麵色又白了一分,隻恨不得把老王按在外麵的噴池裏醒醒酒。


    上次他喝醉把遊戲玩到蝴蝶身上後,李文熠麵上沒什麽,但幾次明裏暗裏警告,差點他們都要被排斥出圈子,沒想到老王這次又故態複萌?


    都說了,在李文熠對蝴蝶心思淡了之前,別去惹人家,他是聾子嗎?


    幾人決定還是跟老王保持一下距離吧,畢竟大家都是兄弟,他會理解的。


    隻是他們還想轉頭去跟陸仲和甄善說什麽,至少先表明他們跟老王不熟的立場,但那兩人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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