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雙眸,突然對香兒屈膝。


    “娘娘,您做什麽?”香兒連忙扶起她,“您有什麽事,吩咐奴婢就是了。”


    “香兒,我沒辦法了,求你幫我找到言韶,告訴他月牙兒的情況,找大夫救救她,求求你了。”


    香兒沒有猶豫地點頭,“好,娘娘,奴婢這就去。”


    甄善眸光晃顫,啞著聲音道:“對不起。”


    外麵都混亂成這樣了,在南王和言韶交戰的地方,定更加危險,即使她有武功伴身,也極可能會喪命。


    她不是自己的下屬,與自己無牽無掛,甄善如今卻要求她為自己去冒險拚命……


    可她自己如今武功全失,這具殘破的身體說句苟延殘喘也不為過,別說突破重重包圍,恐怕剛出來,就得被亂刀砍死。


    甄善不怕死,但她怕救不了月牙兒。


    香兒對她笑了笑,“娘娘,這本就是奴婢該做的,您和小公主一定會沒事的。”


    甄善眸中劃過水光,“謝謝你。”


    香兒對她行了一禮,轉身衝了出去。


    甄善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女孩,“月牙兒,你定要振作,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有大夫來救你,吃了藥,就沒事了,姨以後什麽都不管了,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甄善原本以為重傷醒來後的日子已經很難過了,此時才知什麽是度日如年,一分一秒於她都是煎熬。


    聽著月牙兒唿吸越來越弱,甄善沒法再等下去了。


    衝出去,無論結果如何,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月牙兒沒了。


    密集的腳步聲傳來,暗衛瞬間緊繃,甄善唿吸頓住。


    “阿善!”


    熟悉的聲音傳來,甄善身體微微一鬆,風吹過額頭的汗珠,冷到刺骨。


    她撐著疲乏的身體,啞著嗓子迴道:“我們在這兒。”


    言韶聽到她的聲音,緊皺的眉頭也鬆開,快步走進假山裏,迎麵見抱著月牙兒慌忙向自己走來。


    快一年沒見了,她好似又瘦了,臉色蒼白到令人心疼,相思刻骨,言韶眸光晃顫不已,腳步不自覺一頓,隨即幾乎是跑到她麵前。


    “言韶,幫我找大夫,救救月牙兒,救救她。”


    甄善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焦急到語無倫次。


    言韶觸及她泛著淚的雙眸,和不斷發顫的身體,心抽疼得厲害,趕緊從她懷裏接過月牙兒,沉聲道:“別擔心,先跟我來。”


    甄善眸中浮起一絲希望,“好、好。”


    ……


    冬日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晚,又特別冷。


    一夜的廝殺,整個皇宮彌漫著濃鬱滲人的血腥味。


    南王被言韶斬了頭顱後,群龍無首,叛軍終於在清晨撕開無盡黑暗天幕的一縷陽光落下時,全部被捕抓了。


    “月牙兒!”


    正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時,一道撕心裂肺的淒厲哭喊聲迴蕩在他們耳邊,叫人不覺心揪得厲害。


    月牙兒?


    那不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女兒嗎?


    這……


    冰冷宮殿中,地上跪著數位太醫軍醫,他們個個渾身發抖,恨不得將頭埋進胸膛裏。


    床邊,言韶抱著失去意識,暈倒在自己懷中,滿臉淚水的孱弱女子,墨眸發紅,溢滿痛色。


    他不敢去看床上已經失去生機的小女孩,心如鈍刀剜肉般,痛到極致。


    ……


    絕望一點一點蔓延進甄善的靈魂中,摧毀她所有光芒溫暖,撕扯著她往無邊黑暗中墜去。


    她的意識搖搖欲墜,漸漸地崩潰。


    “娘娘、娘娘……”


    缺兒看著甄善的識海出現一道道裂痕,險些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護住她的神魂,焦急地唿喚著她。


    它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昏睡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


    隻是突然感受道娘娘幾近崩潰的絕望,才被驚醒。


    這是怎麽了?


    什麽痛苦才會影響到娘娘神魂的地步?


    缺兒心中擔憂的同時,也浮起濃濃的不祥預感。


    不會是初神尊上又作了吧?


    缺兒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先喚醒娘娘才是最重要的,否則,真就要出大事了。


    點點金色光芒縈繞在甄善神魂周圍,不知過了多久,啪嗒,缺兒脫力地掉到甄善胸口上……


    啪,缺兒以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撞到成神卷軸上,如無根的落葉飄了下來。


    “哇!”


    淒慘的哭嚎聲入耳,剛剛醒來的甄善紅唇微抽,腦殼有點疼。


    “再哭縫了你的嘴巴。”


    “嗝,”缺兒驚恐地打了個嗝,捂著自己的嘴,金眸眼淚汪汪地看著甄善,滿是控訴。


    娘娘:“……”


    隻是這次甄善沒有哄它,而是安靜地坐在原地,眸光落在成神卷軸上那顆即將全部染紅的水晶心,幽深冰冷得可怕。


    缺兒也不敢傷心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飛到甄善肩膀上,“娘娘?”


    甄善幽幽一歎,“無事,隻是有感,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人男人能渣到何種地步。”


    “啊,啊?”


    甄善緩緩道:“這一世,也該到了結的時候了。”


    缺兒:“……”


    每次娘娘一說這句話,額,不詳預感坐實!


    初神尊上,您到底又幹了啥?


    寵媳婦不香嗎?為啥就要作呢?


    ……


    “阿善,登高樓風大,你身子還虛,迴去吧?”


    兩個月前,月牙兒不治身亡,她一時接受不了打擊,昏睡了整整三日。


    言韶怕她醒來後情緒崩潰,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她,寸步不離。


    隻是,她醒來後,沒有痛哭,沒有失控,安靜地呆坐著,許久,才問他月牙兒的遺體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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