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主人等待千年的女子,怎麽會隻是個簡單的傻白甜?


    也好,反正那日早上,在他表白後,她故意說些刺心的話刺激張銘宇,讓他把自己當成花心玩弄感情的血族。


    如今,他應該很恨她吧?


    就算她消失了,他也隻以為自己又去狩獵什麽男人了吧。


    林舒畫心中痛苦,但卻放下心,至少不會因為她的事情,讓他也受牽連。


    甄善轉眸,看向自己的愛人,神色嚴肅道:“我不生氣了,咱有仇就報仇,你也別生氣了。”


    淩邪微怔,“善善,我……”


    “別否認,我知道你生氣了。”


    都黑化得缺兒哭天喊地了。


    但甄善的心卻反而很暖,一個會為了她而黑化的男子,對她的心,可想而知。


    淩邪溫柔一笑,“我不是想否認,隻是擔心嚇到你。”


    “我膽子有那麽小嗎?而且,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傷害我的。”


    淩邪眸光微顫,“嗯。”


    甄善抬手輕捏了捏他的臉,“但是,為了不重要的人,把氣到了,就很傻了,知道嗎?”


    淩邪輕笑,“明白,夫人。”


    “乖,”甄善抬手掩唇,打了個哈欠。


    “我抱你先上去休息吧,”淩邪見她眼皮打架,輕聲道。


    甄善從他懷裏下來,提了提睡袍,“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先處理事情。”


    淩邪眉眼一柔,“我等下就上去陪你。”


    “好,”甄善朝他揮揮手,走了樓梯。


    甄善上樓後,淩邪眉眼的溫柔消散,眸光冰寒地掃了他們一眼。


    “張德,你還沒告訴她吧?”


    張德臉色一緊,“是。”


    淩邪薄唇勾起,冷酷無情,“林舒畫,知道血咒嗎?”


    林舒畫麵上的血色褪盡,渾身都在打顫。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血族最惡毒的詛咒。


    以血族的生命和鮮血為代價,對敵人施加詛咒,中咒者,會漸漸變成一個隻會瘋狂吸血的怪物,越是親近越是心愛之人的血,就越喜歡。


    當然,這詛咒的代價,隻是針對普通的血族。


    麵前這位是血族老祖,血咒的創始人,施咒根本無需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她也不覺得自己值得血族老祖用命去懲罰。


    但林舒畫更怕的是,血族老祖出手,血咒恐怕更加可怕。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變成怪物,然後瘋狂殘殺張銘宇的畫麵。


    她猛地磕頭,“主人,屬下該死,求您給屬下一個痛快吧!”


    淩邪神色無波,淡淡問道:“你想知道,我下的血咒會如何嗎?”


    “會、會如何?”


    “傳染。”


    林舒畫心中不詳的預感越甚,“如、如何傳染?”


    “男女歡愛。”


    林舒畫無力地跌倒在地上,恐懼、絕望沒入骨髓中。


    她隻不過想要在死前,了了自己最後的心願,卻不想,最後害慘了他。


    林舒畫崩潰,“主人,一切都是屬下該死,都是我的錯,不關他的事情,求您饒過他吧,屬下願魂飛魄散來贖罪,求求您了,主人……”


    淩邪淡淡地看著她,“若換成你在我的位置,你會放過我嗎?”


    林舒畫絕望痛哭,“主人,您也有愛之入骨的人,牽連自己的愛人,比死還痛苦千百萬倍,有什麽錯,屬下一人承擔,求您放過他吧。”


    “所以,若是你和張銘宇對我動手,我不介意給你們一個痛快,可你們不該傷及她。”


    “是屬下,一切都是我,不關他的事情的。”


    淩邪眸色薄涼,對她的哀求無動於衷。


    林舒畫從未有過如此絕望,她該怎麽辦?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救他?


    那種無力與痛苦,幾近逼瘋她。


    她倒是想跟麵前這魔鬼同歸於盡,可她更清楚,自己根本沒這個實力,或許還會更加激怒他,那到時他不知道會用什麽更殘忍的手段對付張銘宇。


    林舒畫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去招惹甄善,或是從最初,她就不該接近他。


    至少,他就不會惹上魔鬼了。


    林舒畫爬到他的腳下,苦苦哀求,“主人,隻要您放過張銘宇,屬下什麽都願意做,求您給他一條生路吧。”


    淩邪淡淡地看著她絕望無力的樣子,就如當年的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愛人被大火淹沒,撕心裂肺。


    “你想救他?”


    林舒畫燃起一絲希望,“是,屬下想救他。”


    “是嗎?”


    淩邪揮手,半空中出現水幕,張銘宇跟一個女子親密地在宴會上跳舞,畫麵一轉,他將女子逼到牆角,兩人瘋狂地擁吻。


    水幕破碎,那點點光芒映在林舒畫眼中,狼狽不堪,痛得她窒息。


    “如何?還想救他嗎?”


    林舒畫收緊雙拳,慘白著臉,壓抑著哭聲,卻沒有猶豫,“是。”


    “值得?”


    “主人,這個問題,您應該最明白,愛了就是愛了,沒有什麽值不值得。”


    隻是多情那個總比無情那個苦。


    但,再痛再苦,又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我可以放過他,代價,你的命,還有血獵公會的會長和他的父母,記住,我要張銘宇親自動手。”


    林舒畫瞳孔一縮,驚愕萬分,“主人……”


    “或是你想張銘宇變成怪物,再殺了他師父和父母,那也行,”淩邪涼淡地說道。


    林舒畫閉了閉眼睛,沙啞著聲音,“屬下明白了。”


    “再耍手段,後果,你恐怕承擔不起。”


    林舒畫心沉到穀底,“您、您都知道了?”


    淩邪冷漠地掃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主……”


    “林舒畫,自作聰明,隻會讓你死得更慘,”張德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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